轉貼--死亡記事本

再貼一個短的^^
這個中間可能寫的比較不清楚
不過看到結尾一切就真相大白啦~
  • 死亡記事本(1)

      (一九九八年 四月二十一日)

      琪琪:姿君,妳最近有常跟柏村聯絡嗎?

      姿君:有啊!上個月我才上臺北一趟,柏村怎麼?

      琪琪:嗯....

      姿君:琪琪,我們什麼交情了,妳直說沒關係。

      琪琪:柏村他好像交新的女朋友。

      姿君:不會吧!妳看錯了啦!

      琪琪:阿姿,妳先聽我說,我上個禮拜六去逛衣蝶,看到柏村挽著一個女人的手在挑選女性內衣,而且很親暱的模樣....

      姿君:琪琪妳一定看錯了啦!

      琪琪:就是這樣,我還特別用我的手機偷拍了幾張,妳開一下信箱,我傳給妳,妳自己看是不是?

      (一九九八年 四月二十二日)

      姿君:柏村嗎?
      
      柏村:啊!姿君,我好想妳喔!

      姿君:柏村,我問妳一件事,你老實跟我說。

      柏村:....

      姿君:你交新女友了嗎?

      柏村:....姿君,我....嘟嘟嘟嘟....

      柏村:姿君,姿君....
  • (二零零零年 六月二十八日)

      這是我最後一次和這個男人說話,我把它留給這個記事本的首頁,作為....紀念吧!我對感情態度就是這樣,從不眷戀,絕不猶豫,我把他的電話,信箱,住址全部斷掉,沒有再和他聯絡,也沒有再讓他有機會和我聯絡。

      結束這段近三年的戀情後,我對愛情不再憧憬,把精神全投入我的工作,我在一間電子公司擔任秘書,負責接洽業務,做這份工作必須國英臺日都很溜,至於下班和假日,我就待在臺南的小窩,癱在沙發,喝幾杯微醺的酒,看著愛情肥皂劇渡日,有時和大學的死黨,還待在臺南的思倩去壓馬路,或和在臺北的琪琪聊天。

      一直到兩年後,我接到琪琪寄來的紅帖,上頭署名人,寫著柏村_琪琪 謹上,才知道兩年前照片中那個熟悉的背影原來是....但我依舊大大方方,盛裝參加他們的喜宴,敬酒時,我虛偽的堆著笑意,可是當我斜睨到思倩和琪琪的互動,我知道我被背叛了,一男二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

      因此我再也不相信愛情和友情,我把自己孤立起來,除了工作,我沒有再和其他的人事物接觸,單親家庭的我在媽媽過世後,連親戚也不想來往,我好像變行獨行俠,穿梭在灰白乏味的都市業林。

      然後我漸漸憎恨起自己,有好幾次我張開雙臂,望著底下燈火呢喃的古都,卻總少份最後的勇氣,我下定決心,我要改變自己,改變。

      我開始旅行,用下班之餘策畫,用假日付諸實行,一個人,一個揹包,和一本筆記本,我幻想著那一天我能出一本旅遊書,但描繪風景太過於無聊,我想替書添點人性的悸動,我每到一個地方,我就會找一個陌生人,跟他聊聊天,記下他們的故事。

      原本喪失多年和人溝通的技巧,也這樣的慢慢甦醒稔熟。 

         然後我的日記本就從這兒開始記錄。

  • ****************跳過多頁***************

      (二零零四年 五月一十二日)

      臺中火車站的前方新建了一個廣場,不知道是在我四年空過的那段日子建好的?媽媽住在這兒,老家,我揹著行李,夜色已經低垂,坐到廣場前的一顆樹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不知道是不被我一身帥氣所吸引,還是來向我乞討的,靜的坐在我前方注視著我。

      姿君:弟弟,你有什麼故事嗎?

      弟弟:故事?

      他的國語對比他的年紀是不及格的,我跟他說你用臺語也無妨,意外的他也不會說臺語,他用力想了好久,可能沒想到我會劈頭就問這個問題。

      弟弟:故事....故事....

      他看著我上頭的樹枝,眼神突然豁然開朗,但卻帶著一種懼怕和哀傷。

      弟弟:姐姐,很久很久以前,我媽媽晚上要去上班,就放我一個人待在家中,有一天晚上,我養的狗狗小黃不知道為什麼忽而低鳴,忽而狂哮,而且是對著窗外一顆大樹,然後我仔細一看....

         他突然停住,我放下了筆,看著他迷離的眼神。

      弟弟:姐姐,有一個小女孩坐在好高好高的樹枝上,腳一直盪啊盪....

  • 小女孩坐在好高好高的樹枝上,腳一直盪啊盪....小孩子想嚇我,我瞪著他,笑著看他。

      姿君:然後這個小女孩是不是慢慢轉過頭....

      小孩往後坐倒,大叫一聲,較遠處幾點稀疏人點也不禁望向這兒來,小孩看著我沒有五官的白色臉龐,然後我把面具取下來。

      姿君:老掉牙的鬼怪事,嚇不倒姐姐的。

      小孩拍拍胸口,舒緩好久才接著說,奇怪的是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哭。

      弟弟:姐姐不是的,她沒有轉頭也沒有出聲,就一直坐在那兒,她的頭髮很長,蓋住了她的臉,所以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姿君:然後呢?

      弟弟:小黃一直叫個不停,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怕,就用雙手把牠壓住,不然牠繼續吵,結果小黃不停呻吟,似乎不叫會很難過,我一邊壓住牠的嘴,一邊看著那個小女孩,她還是沒有轉過頭,只是腳不停的盪啊盪,我才發現她沒穿鞋子。

      小孩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過。

      弟弟:然後,然後,小黃突然不想叫了,我把手一鬆,它就倒了下來,後來都沒再醒來了。小孩把自己的狗狗悶死了,我想伸手撫慰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骯髒的小孩有種厭惡感而停住了。

      姿君:狗狗不小心死了,那後來呢?

      他突然眼睛爭著好大好大,看著我大聲說。

      弟弟:不是不小心,是我害死它的!

            為什麼,我看著他凌厲的眼神,我竟然有點畏怕,我起身要走,不想再和他交談,又想到什麼,從皮夾隨手掏一張百圓鈔扔在地上。

      我有聽錯嗎?那個小孩在小聲咕噥什麼啊?

      弟弟:終於找到妳了....

         



              我不認識他啊!不認識啊!






  • 我沒有再多想什麼,也許我長得和他的某個親戚相像....買了到臺南的1052次自強趕回臺南,明兒還得上班。

      車子慢了十幾分,臺鐵永遠都是這樣,然後一堆人在行車鈴響間慌忙的想擠入門,我走向我的位置,這時裙擺卻被人拉住,性騷擾?我下意識伸手去迴,卻摸到一隻小手,小手立刻抓住我不放,是個小女孩,一套連身紅裙看起來是這麼老舊,她臉朝向我笑了笑。

      天啊!她是....瞎子,但我在失態前壓抑住驚嘆聲,我該做些什麼,我看著她的車票位置,竟然剛好就在我旁邊,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

      位置上被兩個中年人佔住了,我亮出兩張車票,他們識相的起身,接著小女孩坐定後,從她的衣擺內掏出一張圖畫紙和一隻蠟筆。

      畫圖,她竟然畫起圖來了....

      我一直看著她畫圖,為什麼瞎眼的孩子可以....好像很多道目光好奇的望向這兒。

      接著小女孩甜甜的望向我。

      妹妹:姐姐,妳要聽故事嗎?

      姿君:好啊!那妹妹妳邊畫邊說。

      女孩點了下頭,手上的筆仍不停的動。

      妹妹:不知道我幾歲時,媽媽常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好寂寞害怕,可是這時有一個姐姐都會來陪我,她還教我畫畫,那時候她小手握住我的手,要我跟著她動,就這樣過了好久,我就記住那種感覺了。

      我看著她的畫,畫的還算差強人意,但還是忍不住批評了一下。

      姿君:妹妹,那顆太陽,旁邊可以加一些發亮的線條。

      妹妹:姐姐,那是月亮,又圓又大的月亮。

      月亮,昇到日中的月亮,大半夜?!我再細看一下她畫的東西,一間破屋子,旁邊一棟大樹,樹上....

            樹上一個小女孩,腳正盪啊盪....












  • 我驚噫一聲,旁邊原本一些移開的目光又聚過來了。

      妹妹:姐姐,妳怕嗎?

      怕?為什麼我要怕?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把她的紙和筆都收起來放到她裙擺,不高興的說。

      姿君:妹妹,妳這樣塗抹的刷刷聲會吵到姐姐睡覺,妳回家再畫好不好。
      
      不知道是旅遊的疲憊還是心神受到激盪,我沒多久就沉沉睡去,睡夢中好像聽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子聲音,一直說著。

      男子:小姐,醒醒,不好意思。

      可是我好累好累,後來聲音消失,等我醒來時,臺南也快到,我側頭看著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沉沉睡去了。

      我輕輕喚醒她,她的眼皮沒有張開,就像從未開封一樣,她瞎很久了吧!我拉著她的手走向出口,遞上兩張車票,站務人員卻用手攔住了我。

      站員:小姐,妳別開我們玩笑好不好,我們工作也很累耶!

      玩笑,我開了什麼玩笑?

      站員:這張票妳自個留著吧!

      我接過站員手上的票,一看....臺北-臺中,1999.08.10,我接過票的手剛是空的,小女孩呢?我往下一望,不見了,跑了,她逃票?不過算了,反正我也
    沒有什麼損失,這張車票就夾在日記本裡作回憶好了。
  • 這一天真的好長好長,讓我得用了這麼多頁來記載。

      半夜十二點的臺南車站,我以為不會再有什麼可以寫下的事,結果我竟然碰到了她。

      思倩:姿君!怎麼?真的是妳?

      是思倩,真的是她,四年了,四年沒再見面,沒再聯絡,她老了,手上抖著跟煙,臉上的妝畫得很離譜難看。

      姿君:思倩,妳....妳怎麼會在這兒?

      思倩:姿君,我真的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妳,我....後來妳搬家,電話也改,工作也換了,我都找不到妳了....

            姿君:找不到又怎樣,找到又能怎樣?

      冰冷,我還是忘不了四年前的背叛,她沉默了,呼應著該是寂寥的夜,還是我先開口。

      姿君:思倩,琪琪和柏村他們都還好吧!

      思倩:姿君,對不起,我....

      姿君: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還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好好的,真的嗎?林姿君,真的嗎?)

      思倩:我以為妳還有在和柏村聯絡。

      姿君:沒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喜歡拖泥帶水。

      思倩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沉吟什麼....接著抬起頭,那個臉色,很難看,和著她的妝,讓我很不舒服。






  • 思倩:姿君,琪琪死了....

      死了?死了?我該高興嗎?我勉強裝出一絲哀愁,就像那時在她宴裡堆歡。

      姿君:怎麼會這樣子,什麼時候的事?她身體一向不錯的啊!

      思倩:她和....和柏村結婚沒兩年後就離婚,那陣子我有去看她,她整個人形體枯朽,就像沒了元氣,妳知道那是那兒嗎?精神病院....然後....沒多久院方就告訴我她自殺了。

      姿君:離婚?自殺?怎麼會....

      思倩:她從她病房四樓跳下來,當場就死了。

      姿君: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自殺?

      思倩: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去臺北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語無倫次,還一直嚷著....一直笑著說....姿君,下個輪到妳了....

      姿君:她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是她負我還是我負她啊!真的是發神....

      我還是吞下最後一個字,這時我望著思倩,她似乎想到當時的景像還驚惶未定。

      姿君:算了,都過去了,思倩,妳在等人嗎?

      她囁嚅了一回,說是要等她男友,可是剛剛那班車已經開走了,該出來的旅客也都走出了,那莫非她還沒等到....

      思倩:他也許是趕不上這班,坐下班吧!我再打電話給他好了。

      姿君:那不打擾妳了,我明早還要上班,先走了。

      但我隨即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頭。

      姿君:思倩,妳能給我柏村的聯絡電話嗎?

      她好像也在遲疑要不要撥電話,她停住了僵直的動作,按了幾個鍵後,把電話告訴我,我隨手記在下方。

      我漸漸走遠,回頭望著思倩,有點走樣的身材孤伶在冷酷的寒風中,電話似乎還沒能打通,那班自強是末班車,我依稀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造孽嗎?大學時代風姿綽約的我們,現在竟然都過得不太順利。   

      我看了下手機,也許我該聯絡柏村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在意起琪琪的那句話來....

  • (二零零四年 五月一十八日)

      打了好多通電話總算接通,他的聲音變了,變得有些兒淒涼,也許是婚姻不順遂,他還問了我好幾次過得怎麼樣?

      怎麼樣?怎麼樣?陳柏村,再也不關你的事了....

      我說我想去琪琪的墳前拈一柱香,再怎麼說,六年虛偽的交情,該做個了結。我不想花太多篇幅去寫上香的經過,反正從此以後,這本日記還有我的人生就徹底沒有這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載我到了他住的地方,為什麼?我竟然也跟了上去,我到底還在眷戀什麼,林姿君,妳醒醒!四樓的套房,走進去,我卻愣住了。

      小小的套房看起來卻如此開闊,沒有沙發,冰箱,書桌,床,柏村打了地鋪,就連電視機也直接擺在地下,地板上散亂著也許是工作的文件,也許是一些書籍。

      柏村:訝異嗎?這就是我送琪琪去精神病院那一天房子的樣子,兩年來還是沒什麼變。

      他坐倒在地下,雙手抓著頭,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柏村:姿君,妳知道嗎?琪琪瞞著我去墮貽....然後接著她像是怕被嬰靈索命般,開始發神經,半夜不睡覺,硬要拿著手電筒和一把不知道從那兒請來的桃花劍,上頭插著一堆符咒,去查沙發底下,冰箱,衣櫃,桌底有沒有藏嬰靈。

      我不敢置信,手放到脣邊,看著柏村難過的神情。

      柏村:她越來越瘋,把東西全部搬走,半夜還是不睡覺,鬧得我身心俱疲,最後只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可是妳知道嗎?還沒結束,那個嬰兒出現了,他來找了....

            柏村望向我,他的眼睛佈滿血絲,整張臉在扭曲變形,然後掙扎匍匐的爬向我,我不想在聽也不想在看這個可怕的場景,轉身就跑。
  • (二零零四年 五月二十六日)

      我又來臺中了,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東西哽在我心頭很不舒服,告訴我得再來一趟,不是旅遊,而是來確定一件事。

      夜色上來了,有些事情不能大白天做。
      我租一臺車,循著四年前遙遠的記憶前進,在望高寮的山區繞啊繞,然後在車前燈照耀下,我看到了,那幅畫中的場景....長滿蔓草的亂葬崗,然後旁邊有一間破舊的石瓦屋,石瓦屋後方有一棟大槐樹。

      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引導我走向那棟破屋,我輕輕轉了門把,鎖著....用力一推,整個門轟隆隆後倒,還夾雜著塵土飛揚,月光從對面的窗口瀉下來。

      老天....那個小男孩說的....我看到窗口外就是那棟大槐樹,然後在很高的樹梢上,一隻松鼠迅速的消失,怎麼這麼像?

      但我不敢想太多,我沒什麼時間,我揹起一個麻布袋,走出門外,突然被絆了一個小跤,我低下頭看。

      骨頭....是骨頭,我聽到我的心跳噗噗通通,仿佛要跳出來,那個尺寸怎麼那麼剛好,但我在細看,是一隻狗,是狗的屍骨,那是狗的頭骨。 

      我走出去,到了大槐樹旁,想了下方向,停下了筆,然後挽起了袖子。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二十二日)
        
      我覺得我對不起她,真的,我有時想想自己真的很混蛋,假如這是老天的安排,讓我可以和藉著這樣她在一起,也許我該繼續寫下去,這樣她會好過點吧!

      只是我不知道我該寫什麼,我不想出去旅行了,我覺得我的體力變得好差,前面寫了這麼多,這麼多一個人的寂寞....

      我該寫些什麼呢?不知道,隨便寫好了,寫寫自己的心情故事,和這些年來想對她說的話。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二十三日)

      不對,為什麼有人在監視我,假如之前那個嬰兒只有在夢中才出現的話,那這道目光太真實了,是....女人的目光,一個我不熟悉的女人,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她要監視我,可是我從沒有去得罪任何人,我工作辭了,即使之前在職場也沒有去惹到誰,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媽的!我該報警嗎?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二十六日)

      我的房間被闖空門了,太可惡了,趁我買乾糧的時候進入我房間,那個小偷想偷什麼,我點收了一下東西,一樣未少,果然,我猜得沒錯,他想偷我口袋中這本記事本,為什麼?到底這個記事本藏著什麼秘密,不就是一些旅遊心得,還有記載一些不認識的人的訪談嗎?

      除了最後那幾頁....

      到底那幾頁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那張車票?

      我看了那張車票,也許有什麼珍藏的價值才保留著吧!還是有什麼鬼,明天跑一趟鐵路局好了,那個死小偷,一定也是他監視我的,就不要被我碰到,管你是男是女,看我不好好扁你一頓,我就跟你姓。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二十八日)

      到底幾點了啦!為什麼我還沒睡,是誰,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人站在門外,一定是那個王八小偷,讓我等到你了吧!這次別想逃!

      該拿什麼呢!棒球棍好了....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二十九日)

      不知道為什麼,晶晶今天一直吵著要我帶她出去玩,我手牽著宛兒,背著晶晶走出門。

      沒多久我們來到了一很美很美的山城,那兒的步道是石子迤邐著上去的,我想起來了,好久好久前,他也帶我來過,是九份。

      可是偏偏晶晶不愛四處逛逛,硬要我跟著三位年輕女孩,我看著她們窈窕背影,曾經我也有過的青春,一去不回。

      接著晶晶一直要我靠近最左邊那個綁著蝴蝶結,穿著水藍細肩帶和素色白裙的女孩,女孩....我有權利這樣叫她吧!我不想,我覺得這樣好奇怪,素未平生的人,給人家靠這麼近,可是晶晶一直這樣吵著。

      晶晶:再近一點,不然我聽不到她的聲音。

      宛兒也一直示意要我這麼做,我違拗不過,又心疼她,就順著她的意了。

      然後晶晶很高興的說,那句話,好熟悉,好像我曾經在我的記事本上寫過。

      晶晶:我終於找到妳了....






  • (二零零四年 七月三十日)

      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必許你會嚇一跳,就是你還記得嗎?在六年前照的那些照片前幾天,我曾經和你在一起,然後那幾天我們發生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有一晚,我們兩個都喝醉酒,然後想著彼此狂歡一下,沒有戴套子,對,你記得嗎?不過那時我沒有很在意,後來發生一些事情,那我更不太想去想這幾天的事,結果我才發現,我竟然已經....

            不准停,把剛才那些話都一字不漏的記下來,包括現在,對,就是這個樣子,不要緊張,快結束了,手不要抖,不然字會不清楚。

      然後我一直猶豫,後來媽媽跟我說,畢竟是已成形的生命,結果這件事這世上只有我和我媽媽知道,原本我想說這輩子我不會再談戀愛,也不會再讓男人碰我,這個孩子就算是老天可憐我,要留下來陪我的。

      我真的是這樣想,可是當我看到小孩子的臉,我震驚了,太像了,簡直就是和你同一個模子。

      不准停,叫你不准停,沒聽到嗎?一字不露的寫下來。

      我看到她的臉我就想到你,我受不了,那時我真的很想把她隨便一丟,結果我媽媽阻止了我,媽媽怕嬰兒影響我的工作,就把她留在臺中,由她帶,結果她跟你一樣,不懂得感恩,累得和我相依為命的媽媽沒有幾個月就往生了。

      我還記得我在病榻前接過她時,我媽媽還忍著痛說。

      媽媽:姿君,孩子沒有罪,答應媽,好好把小孩子帶到大。

      我哭著答應,但當我媽媽閉上雙眼時,我後悔了,為什麼,你害的我一生一世還不夠,你留下的孽種還要害死我媽媽。

  • 出殯那天,我看著母親下葬的地方,前方幾百公尺處就是亂葬崗,就這一次了,我不能再三心二意,這不是一慣的我,當天晚上,我帶著鏟子。

      不准停,不准說話,沒聽到嗎?寫,你的工作就是寫。

      然後她一直哭,一直哭,我看著她的臉,就是妳的臉,整個心越來越厭煩,然後我用鏟子往她臉上砸去。

      筆撿起來了嗎?給你喘口氣吧!好了嗎?繼續吧!

      然後她竟然死了,也許吧!我好像敲太大力,把她的臉敲爛了,然後我把放在我口袋中一張二年多的爛紙塞進她血爛的嘴裡,我向她大喊。

      姿君:宛兒,妳要怪就去怪這對姦夫淫婦吧!這是他們的喜帖。

      幹嘛一臉訝異的表情?怎麼了,宛兒不合你的意嗎?

      其實我比你更驚訝,當我從思倩口中聽到琪琪自殺,然後聽到琪琪對我的詛咒,再看到發生在你身旁的一切,我才知道,才知道嬰兒的潛能真是嚇人....你也許不知道吧!琪琪有不孕症,她根本不可能懷孕,連受孕也不能,她當初就是怕我跟你說,才一切玩陰的,喜帖寄來要給我措手不及。

      放輕鬆,那張塞到嘴裡的喜帖有你們的地址,看來你女兒很聰明啊!

      不過我始終不知道她怎麼找上我的,自從我媽死後,我四年沒踏上臺中一步,我真的不知道她怎麼導演這齣戲的,她一直不告訴我,宛兒,妳願意告訴媽媽嗎?

      宛兒,轉過頭讓爸爸看看妳的臉,我們全家快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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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琴,飄飄,我不知道妳們後來還有沒有再看一次這本記事本,希望下一個看到的不是妳們,這不是神經病寫的,是死神,死神的召喚。

      我騙妳們好多東西,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現在是下午兩點,等到太陽下山,它就會來找我了,我的時候也就到了。

      我想記下一些事情,可是我找不到地方可以寫了,就寫在這記事本好了,我的頭好痛好痛,我只能把我還能清楚的東西寫下來。

  • (二零零四年 八月一日)

      就是今天了,早上妳們來找我,我原本要裝作不在家,但還是被妳們闖進來了,妳們劈頭就問我這幾天去了那兒,晚上都不見人影,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在我吱吱唔唔時,阿琴看到了放在我床邊攤開的記事本,她拿起來看,接著飄飄也湊了上去。

      我那時六神無主,多麼希望誰來給我點意見,就沒有制止妳們的行動,然後過了快一個小時,然後妳們記得妳們那時說些什麼嗎?

      阿琴:拜託,大記者,原來這就是妳臉色這麼難看的原因喔!這是假的啦!那個神經病拿來嚇人的啦!

      飄飄:就是說嘛!前面寫的還有模有樣,後面根本是唬人的,不過這兩個名字,林姿君和陳柏村,好像聽過的感覺。

      我想了一下,拖過一張椅子沉重又無力的坐下來,恢復一下精神,用記者的口吻說出。

      小翠:那個叫林姿君的女性,三十二歲,今年五月二十七日被晨跑的民眾發現陳屍在臺中大肚山區,死者沒有外傷,經鑑定是驚嚇過度而亡,該女性深夜跑至郊區的意圖警方猜不到,加上皮包可能被路過的混混偷走,只剩下身旁一本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者的記事本,死者身份成了謎,警方還刻意把她驚嚇過度的臉潤飾後,畫成圖請電視臺幫忙協尋。

      結果這位小姐也不知道是人際關係很差,還是圖片失真,一直過了兩個月才有一位自稱是她前男友的人過來確定死者身份,也證明那本記事本是該死者筆跡,由於死者似乎沒有親人,就由那名男人把死者惟一剩下的記事本拿了回去。

  • 我喝了杯水,慢慢的說出讓妳們不敢相信的話。

      小翠:那本記事本就是妳們手上這一本。

      結果妳們趕緊扔掉這本遺物,還罵說。

      阿琴:怎麼可能那麼巧,小翠妳是那兒撿的。

      小翠:我今天一早倒垃圾時,在路旁撿到的....

      飄飄:怎麼會這麼剛好,而且妳怎麼知道這個記事本就是....更何況它最後不是落到那個什麼死者前男友的手中嗎?

      小翠:那個死者前男友叫陳柏村,昨晚跳樓自了....

      妳們那時一臉訝異,接著是阿琴吧!她先開口。

      阿琴:那怎麼在他手上的東西會跑去離那麼遠的你家巷口?

      小翠:....我也不知道。

            對不起,我這裡向妳們說了謊,其實這個記事本是我從陳柏村他房間偷來的,我利用記者職權得知他住的地方,在他隔壁租了房間,我本來是想偷這個記事本,但沒有成功,後來昨天深夜,我聽到碰一聲,我往下看才知道發生什麼了,我趕緊闖入他房間,他一直帶在身邊的記事本意外和和筆及一張奇怪的火車票就散落在沒有任何傢俱的地板上,我那時沒有多想什麼,又怕等回警方找我問話,就把車票和記事本拿著,連夜趕回來這兒。

      我看了那本記事本,到了後面我整個發毛,因為....

      我知道妳們想說什麼,但是那是因為妳們什麼都不知道。

      飄飄:多半是記事本被原本先啃屍體的狗叨到這兒來。

      阿琴:小翠,別想這麼多,我看那兩個人根本是在裝神弄鬼,合寫這個嚇人的日記本,妳看,中間這裡還有一頁被撕下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那一頁是我撕的,現在我把它放回去,時間,應該是二零零四年的五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她最後活著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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