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SARS 飛機比大樓安全三十倍(請轉寄)

本文作者 閻 駿
中華民國民航飛行員協會理事長
波音737-800正機師
美國聯邦航空總署 ATP & GTI執照

SARS疫情使得全國上下陷入恐慌中,對這幾年經過地震、股市暴跌及飛彈危機的台灣民眾來說,SARS是個新的災難。正因為病毒的未知,而讓我們不知所措!

小弟自從三月,代理中華民國民航飛行員協會理事長職務,除了一般的業務外,便是準備在今年年底,配合國際的飛行員協會,熱烈慶祝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一百週年的各項活動。但在接任後,亞洲卻突然發生嚴重的SARS疫情,各地的航空公司紛紛陷入困境。人類這百年來的飛行文明,就可能在一世紀後的今天,因為SARS的來勢洶洶而沈寂...

SARS疫情所產生的「恐機症」,身為民航飛行員協會的理事長,我們認為實有必要,在科學的認証上,向社會大眾作說明。

我們必須要抱歉的是,在以下的說明中,有許多的科學和飛行的專業論述。我們會以最簡顯的文字說明,但卻不能省略,這是民航飛行員協會,在針對SARS防治時所抱持的嚴肅態度。


本文作者 閻 駿
中華民國民航飛行員協會理事長
波音737-800正機師
美國聯邦航空總署 ATP & GTI執照




(1) 飛機的空調系統的原理
(2) 神奇的飛機空氣過濾系統
(3) 飛機空氣過濾系統示意圖
(4) 每2分鐘飛機內的空氣全部更新一次
(5) 要真相還是恐慌 民航飛行員對您搭飛機的建議
(6) 如何克服我的SARS恐機症
(7) SARS專機 國籍民航機盼望為國效力

(1)飛機的空調系統的原理
一般的民航機的飛行高度,大約在30000至40000英呎, 換算成公制,飛機和地面的距離足足有10公里。在這麼高的高度(喜瑪拉雅山聖母峰高度是29020英呎),任何用肺呼吸的生物,都沒有辦法正常呼吸。但不是因為這個高度沒有足夠呼吸的空氣量,而是因為這個高度的大氣壓力不足,肺沒有足夠的壓力來進行氧氣及二氧化碳的交換(呼吸作用)。
因為如此,飛機機艙中的空氣必須要加壓,才能將空氣提高到足夠到讓肺呼吸的壓力。根據美國波音飛機公司所提供的數據,進入機艙的空氣,只有1%是用來呼吸,另外99%的空氣,是用於機艙的加壓。也就是說,沒有這99%的空氣進入飛機機艙,身為乘客的你,是沒有辦法呼吸到那只占1%的空氣。


  • 然而各位會問,這加壓的空氣由何而來?原來除了乘客及機組員要呼吸外,飛機上還有好幾個也需要「呼吸」的大傢伙,那就是裝在機翼上的噴射發動機。噴射發動機會經過多重的壓縮葉片,將空氣壓縮到一個極高的壓力,再注入大量的燃油燃燒,而產生巨大的推力推動飛機向前。在壓縮空氣進入燃燒室之前,只要將原本要燃燒的壓縮空氣,抽一小部份出來,便足夠供應機艙加壓和呼吸。但是由發動機抽出來的壓縮空氣,卻不能直接灌入機艙,因為根據波義耳氣體定律,氣體壓縮時溫度會提高。即使高空的空氣溫度在零下四、五十度, 但經過壓縮,空氣的溫度會昇到攝氏750度。這個溫度是不可能進入機艙的。因此壓縮空氣在進入機艙前,必須先經過空氣調節機(Air Conditioning Pack)來冷卻,才能以合宜溫度進入飛機機艙。
    把原本寒冷的空氣壓縮加熱,再將其冷却,聽起來有點多此一舉,但卻有異想不到的額外好處。因為空氣被壓縮加熱至750度。所有微生物,包括細菌及病毒,在這樣的高溫是完全消滅的啦!因此由外界進入至機艙的空氣,是百分百的安全。

    (2)神奇的飛機空氣過濾系統
    在前面說到,既然只有1%的空氣,是被機艙中乘客和組員和組員呼吸,而另外99%的空氣,除了加壓外,並沒有污染就要被排掉了。這樣子作不免有些浪費。因此美國NASA(太空總署)便研製了飛機的50%再循環系統,將原本要排出機外的99%的空氣,取其中的50%,經過過濾系統再進入機艙使用。這樣可以同時兼顧省油及空氣的品質。
    這樣的設計在汽車上也常見,汽車的空調系統,也可以選擇換氣及循環。在炎熱的夏天,循環可以減少引擎的負荷,讓冷氣更冷。但是若是坐車的人太多,或是有人在車內抽菸,改用換氣可以得到較新鮮的空氣,但冷氣就比較不冷,引擎的負荷也比較重(比較沒力)。

    在NASA研製飛機的再循環系統時,航空界面臨和現在SARS疫情很類似的情況 。那時人們搭乘飛機,很怕被肺結核傳染(只不過數十年前,肺癆是被認為是絕症呢!)。為了防治在機艙內感染肺結核的機會,飛機的再循環系統,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濾網而已。飛機的空氣濾清系統,使用的是高效率的微粒濾清的高科技 (High Efficiency Particulate Air Filter,簡稱為HEPA)。

    HEPA原本是用於國防的高科技,作於核生化防護使用,試想坦克車受到核子攻擊或是生化武器的攻擊,是不是要一種高科技的空氣濾清系統,才能讓坦克車內的士兵能免於受傷或死亡。因此在飛機上HEPA的空氣濾清系統,是用軍用規格的MIL-STD-282來作測試。

    HEPA空氣濾清系統有種很有趣的特性,對於一般濾清器,灰塵越小,越不容易濾清。但是HEPA利用氣體的布朗運動特性,以0.1到0.2微米為基準,比這個基準大的灰塵的過濾性很好,但比這個基準小的微粒的過濾更好,在這個基準上下的過濾效果幾乎可達到100%。而0.1到0.2微米的過濾效果在90%以上。


  • 飛機的空氣濾清系統,和醫院和晶圓工廠的無菌室相同。比起一般大樓的空調濾清系統要好的太多了,大樓的空調濾清系統使用65%到95%的空氣再循環(飛機最多只用到50%),而根本無法濾清細菌大小的微粒,更遑論SARS或其他病毒了!

    美國運輸部曾對92個隨機選擇的航班,作空氣的測試,測試的結果,空氣品質比居家要來的更好。1995年3月,美國疾病管制局(CDC)也完成在飛機上對肺結核傳播的研究與調查,証實飛機的空氣濾清系統可以有效地過濾肺結核桿菌,比其他公共交通工具更加安全,和醫院的隔離病房相當。而機艙的換氣率,比起醫院的隔離病房要更高。
    目前市面有售HEPA的家用空氣濾清器,但本會完全對家用HEPA空氣濾清器的規格並不了解,是否市售的HEPA空氣濾清器,也依照軍用規格MIL-STD 282製造的呢?這我們並不明瞭,飛行員協會不能鼓勵民眾購買空氣濾清器來防治SARS,以免有誤導民眾之虞,及造成搶買的恐慌。

    (4)每2分鐘飛機內的空氣全部更新一次
    防疫專家不斷地強調,保持空氣流通是預防SARS的重要手段,比消毒還要重要,無論工作場所、居家和公共場所,都應注意保持空氣流通。「換氣率的重要性。在人人自危的今天,你若搭計程車,計程車司機咳了兩聲,你第一件事是把車窗搖下來,就是要讓車窗外新鮮的空氣進來,讓車內可能有病毒的空氣出去吧!這便是提高「換氣率」。香港大眾運輸系統如公車、鐵路和地下鐵路等為防SARS傳染,早先已特別加強車廂內的通風。所有的巴士都實施強制通風,行車時車窗均須打開,原本一個月清洗一次空調系統過濾網,至少每周清洗一次。香港的計程車做生意也都打開窗戶。
    和汽車和火車比較起來,飛機看起來更像個密閉的空間。這也是一般社會大眾大敢坐飛機的原因。但是飛機和汽車及火車不同,汽車和火車的空調系統是將空氣「吹」進車輛內,而飛機是將空氣壓縮強「灌」進機艙內,這也難怪飛機機艙有這麼高的換氣率了。

     

    飛機的進氣口是來自於機艙的天花板,而由機艙座位兩側較低處的出氣口,進入HEPA空氣過濾系統。過濾過的空氣經過循環風扇,和壓縮空氣混合,再進入飛機機艙。經過精密的測量,飛機的換氣率,可以達到每小時15次。 也就是說,每個小時整架飛機內空氣換新15次。若將飛機空氣調節器開到HIGH的位置,換氣率更可以達到每小時30次(每2分鐘,整架飛機的空氣全部換新)。

    讓我們作個比較,你知道大樓空調系統的換氣率是多少嗎?一般辦公大樓的換氣率,每小時只有1次,飛機的換氣率整整是其15倍至30倍。

    舉個實例,正因為飛機空調系統的高效率濾清及高換氣率。享譽世界的奧比斯飛行眼科醫院(ORBIS),便在一架DC-10的飛機上設計手術室,為眼科病人更換眼角瞙。

    你開始對飛機的空氣品質有信心了嗎?


  • (5)要真相還是恐慌 民航飛行員對您搭飛機的建議
    在SARS疫情高漲的現在,單憑科學的論証,是很難推翻群眾的恐慌。國際航空協會(IATA)和世界衛生組織(WHO),於5月23日在泰國曼谷開會,會後共同發布新聞稿,表示SARS疫情開始的這兩個月中,全世界共有兩億人次搭機前往世界各地,但只有五個人懷疑在機上感染SARS。
    這五個人都還不一定是在飛機上感染SARS,而且這五件CASE都是在各機場開始測量體溫之前所感染。在疫情爆發後,沒有一位乘客「疑似」在飛機上感染。因此IATA和WHO認為飛機仍是衛生又安全的交通工具。

    但是坊間卻有不同的說法,像是今天我坐計程車聽到某台的廣播,說到SARS蔓延,最好不要出國觀光。民眾可以選擇搭乘火車和巴士,前往XX渡假村休憩。除非民眾是選擇搭乘敞篷巴士和敞篷火車。認為這樣作,可以讓你免於SARS的威脅,邏輯實在可笑之至!

    說到坐飛機,你當然不能搭乘敞篷的飛機。密閉的飛機機艙,會讓搭機民眾誤以為,空氣都是在密閉的空間中不斷地循環。這也難怪你對飛機的空氣品質沒有信心。但當你現在瞭解飛機高換氣率和空氣濾清系統的高效率後,原來飛機和火車、汽車和大樓比較起來,飛機可以提供更好的空氣品質。

    兩億分之五的機率,仍不是百分百的保証。因此民航飛行員協會仍要建議您

    不要前往疫區旅遊

    在飛機上,仍應戴口罩,防治近距離的飛沬傳染

    來往疫區的飛機,若乘客人數較多,更不應將口罩拿掉

    飛行員協會也要建議國內各家航空公司

    主動說明公司對座艙空氣品質的保証對策

    提高飛機濾清系統的維修

    邀請國內外公信機構,進行空氣品質的抽測,並主動向外界說明,提昇國人搭機的信心

    (6) 如何克服我的SARS恐機症
    在SARS疫情爆發的此時,不要前往疫區,的確為明智之舉。但是若選擇不搭乘飛機,的確已經算是恐慌而不理性的行為。在我寫這篇文章的同時,社會大眾已經開始對SARS,發生這樣子的集體歇斯底里了。
    除非你不搭乘交通工具,不搭乘電梯及或進入建築物,不然也仍然會有暴露於SARS病毒的可能性。最好的方式是辭掉你的工作,不去大樓上班,不坐公車和火車,不回家睡在曠野裡。恭喜您,你已經得了SARS恐慌症候群了!

    飛行員也是人,我們也一樣恐懼會得到SARS,但是飛行是一份理性而科學的工作,全台灣的每一位國籍民航機師,並沒有拒絕飛往疫區的飛行任務。因為我們瞭解飛機的空調系統的安全性,知道我們的工作環境-飛機,仍是安全無虞。


  • 寫這篇EMAIL的目的,是以專業飛行員的角度,提供飛機空氣調節的資訊,給政府防治SARS的官員及社會大眾作參考。防疫有如作戰,資訊不足,指揮官的命令不盡合理,但身為國民的一份子,也必須全力配合,這樣子我們才能戰勝這場抗疫的戰爭。
    然而正如社會大眾所垢病,新聞媒體危恐天下不亂的報導,使民眾惶惶不可終日,也造成社會的恐懼。如之前某航空公司有兩位空服員,有疑似SARS的症狀,但是新聞媒體的報導,卻如同這兩人已經得了SARS。結果你可能不知道,這兩位空服員只是感冒而已。事後卻沒有新聞媒體作後續的報導,還這家航空公司應有的商譽,也還給社會大眾安心的飛行環境呢?

    若你真是患了SARS驚惶症候群,買張機票,去個沒有SARS的海島渡過假吧! 若你真的是對SARS驚慌的不知所措,不是聽說SARS病毒怕熱嗎!去買一張機票,和N95的口罩,找一個沒有SARS疫情,又炎熱的海島(如普吉島還是巴里島),去渡個防疫假,吃好一點,作作運動,提高自己的免疫力。用赤道的陽光給自己好好地消個毒,包括SARS病毒,和你的驚慌心情。
    (7) SARS專機 國籍民航機盼望為國效力
    台灣在大陸的台商為數不少,據統計,光上海一地便有30萬名,加上為數不少的留學生。基本上,這些都是為台灣經濟打拼的生力軍。他們也在台灣繳稅,男生也服過兵役,便應該享有中華民國國民的所有權力,及來自國家的保護。正如同在外國有戰事時,美國必定會出兵護僑,便是這樣的道理。
    當中華民國國民,在異鄉患病,照理講應該得到我們全體國民的支持,而不是當他們是瘟神,避而遠之!

    當我們可以伸出援手,救助美國在越南河內大使的公子,我們也應該救助,在中國大陸可能染上SARS的台商和留學生。

    民航機師是國家的第二線戰力,在波斯灣戰爭期間,美國徵召數百架次的民航機,將部隊送至戰場,便是最好的說明。
    國家有難,民航機師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在和協會幹部研議後,本人建議政府協調各部會,透過兩岸協商,仿春節包機的模式。將患SARS的台商,送回國接受治療(但請不要再落香港,他們可是回國治病,不是回來過節的)。若有必要的話,中華民國民航飛行員協會的會員(民航機師),可為國家飛這趟任務。

    在Email的最後,本人代表民航飛行員協會全體會員,向參加第一線防疫的醫護人員,致上最高的敬意。因為您們無私的奉獻和至高的情操,台灣一定能渡過這場防疫的劫難。並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親自為您們飛行,帶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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