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冤鬼路作者最新作:棟力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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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孤星寒的心緒煩亂相比,另一條線的負責人余傳波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孤星寒已經把話挑明了講,要他去保密室去找,但是孤星寒顯然不知道他們學校的具體情況,棟力遠遠不比中大來得好辦,要進去保密室的難度比暗殺校長還要高。保密室,顧名思義,那里藏了多少學校黑暗的秘密啊,恐怕,他看了之後連上學也沒有膽子了。水蘭見余傳波陰沉著臉繞著保密室那座小樓的圍牆走來走去,就不是不進去,不禁好奇地發話道:“貓貓,你在幹什麼啊?”余傳波道:“觀察圍牆啊。”水蘭莫名其妙道:“觀察圍牆做什麼?難道你們的資料是寫在圍牆上的?”余傳波道:“差不多可以這樣說,戰勝圍牆就等于戰勝一切。”說著,拋下仍然一頭霧水的水蘭又繞了幾圈,終于忍無可忍,罵道:“靠,教室的牆那麼破沒有錢修,這保密室的牆修的倒是又高又漂亮!”水蘭恍然大悟,驚叫道:“你不是要……”余傳波趕緊封住她的嘴道:“小聲點,正門我們是進不去的。”水蘭含混不清的吐出幾個字:“我不要做賊。”余傳波不經意道:“那你在外面望風好了。”水蘭立時語塞:“那……我還是做賊好了。”余傳波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道:“那好,我們晚上再來吧。”水蘭道:“你觀察出了……破綻了嗎?”余傳波一咬牙道:“沒有,我們爬吧。”水蘭:“……” 



    “依據史料記載,中國最好的羊毛生產地在內蒙古,羊毛以白、勻和軟為上乘,用途多種多樣……”孤星寒差點沒從沙發上倒栽下來:“我說張笛啊,你都可以去賣羊毛了,你找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張笛道:“不是你叫我找跟羊毛有關的東西嗎?”孤星寒道:“我是叫你去找跟羊毛的典故啊暗示之類的東西,不是叫你找這個,你倒是幹一行愛一行啊。”張笛強忍怒氣道:“你幹嗎不去找?”孤星寒順手拈起一顆鮮紅的草莓道:“我不是說了嗎?我用法力過度,精力損耗,需要好好休息。”話剛說完,就看見張笛舉著一整張凳子向他砸來,孤星寒忙“哇哇”叫著逃開,趕緊換上一副嚴肅的神色道:“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一點端倪,不過是想証實一下。”張笛舉起第二張凳子的手緩了一緩道:“猜到了什麼?”孤星寒心中暗松了一口氣,硬著頭皮編道:“那個……你想想,山從字義上來看明顯是指地方的意思,因此剩下的羊毛兩字才是提示的關鍵,羊跟毛字從相關含義來說,其實是重複的,所以就更耐人尋味了。” 
  • 其實孤星寒知道自己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他其實是想拖延時間逃跑。不料張笛手中的凳子卻慢慢地放低了,仰頭沉思道:“嗯,我也想過的。人們說到羊自然會想到全身毛茸茸的可愛動物,跟毛重複。如果這個羊真是特地提示這個重複的話,那麼重複也未嘗不可。羊毛,又稱絲絨,羊毛的樣子不正是一條條細小的絲絨嗎?莫非羊是在暗示地形象絲絨?絲絨,絲絨,世界上能夠長得像絲絨的地方就只有海中那些連綿不絕的小島嶼了。” 



    島嶼?孤星寒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震,輕聲呼道:“天啊,島嶼,我怎麼沒有想到?我從來沒有想到……不,我實在太蠢了,張笛,快,快給我你的手機。”說著不等張笛有任何反應,便把他的手機搶了過來。張笛對于孤星寒腰纏萬貫卻總是拿他手機打長途早就忍無可忍,正想發作,孤星寒卻已撥通了電話:“爸爸啊,是我,是的,我是想問一下,關于那個太平洋上神秘島嶼的事,就是那個,什麼?你也不知道?那麼請叫爺爺來聽電話。”張笛一下愣住了,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孤星寒又匆匆地跟電話里的那個人估計是他爺爺說了幾句,掛了手機沉重地籲了一大口氣,對張笛道:“事情已經明了了,我知道羊的家究竟在哪里了。他果然是個身世不簡單的人哪,能住在那個島嶼上……”張笛不耐煩地叫道:“到底是什麼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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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星寒道:“其實這件事我爸爸也不知道,而我是無意中看到爺爺的筆記才知道的。在上古時代的道教秘籍中,曾有相當一部分的篇幅是描述那些熱衷于煉制丹藥和尋找名山修煉的道士們探險所到過的神奇的地方,在那里就曾經記載過,在太平洋磁場活動最強烈的地方,存在著有為數極少的帶有天然結界的島嶼,除非你的法力高過它,否則無法進入,因此成為眾多道士修煉的首選,因此,那一帶往往成為眾人爭名奪利之地,一直到中世紀的某個時候,來自歐洲的入侵者──中古魔法協會的人運用對磁場能力的熟練運用,永遠占據了這一片土地,並且建立起更加強大不兼容的土地,並且永遠封印使後人再也無法找到,因此只留下了這一篇記載的傳說。” 



    張笛道:“你的意思是羊是中古魔法協會的後人?”孤星寒道:“你要知道,中古魔法協會就跟我們這里的道士門派差不多,能占據並封印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協會會員吧?不過話又說回來,羊的這個暗示晦暗生澀,為什麼你能那麼快的猜出來?我一直認為,你的智商並沒有達到這麼高的水平。” 

    孤星寒說完,就要逃跑,卻意外地發現張笛沒有絲毫要追上來打他的衝動,只是看見他眼睛里泛起一股很向往很向往的光芒:“我不知道呢……我只是覺得,那里好熟悉好熟悉,很親切很親切的感覺,就如同……如同我曾經在那里住過一樣……”孤星寒一時呆住了:“張笛你……”張笛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微笑:“我真的很想過去看一看……不過你說封印找不到了。”“現在找得到的。” 



    孤星寒拿出那枚戒指道:“這就是進入那個神秘地帶的通行証。去嗎?”張笛道:“當然去。還等什麼,快去買飛機票吧。”“張笛……”孤星寒突然叫住了他,等張笛愕然回頭時,孤星寒含笑著道:“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不是一個常人。”張笛哈哈大笑道:“那你就算錯了,我只是想做一個常人而已。”孤星寒眼光閃爍,意有所指道:“但假如真的有一天,你面臨著救世主的角色呢?”張笛笑道:“那我也不會去做的。”孤星寒一愣道:“寧願放棄?” 



    “對,寧願放棄。” 



  • 就在孤星寒和張笛進入甜美的夢鄉的時候,來自夜晚的生物也開始悄悄行動了。余傳波艱難地爬上了圍牆,伸出手對著水蘭道:“上來吧。”水蘭猶豫了一會:“能不上來嗎?”余傳波果斷地縮回手:“那你在下面望風吧,如果要是遇上什麼校長什麼主任之類的,你就跟他說,我覺得這里月光挺好的,在這里看看,絕對不是想進去偷看資料,或者什麼之類的謊話……”話還沒說完,水蘭已經緊緊抓住了他的腳跟:“我……我也進去。”余傳波強忍住笑的衝動,一把把他拉了上來。 



    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余傳波和水蘭進去後才發現通道居然多如牛毛,水蘭一下慌了神:“怎麼辦?難道還要先進行迷宮探險?” 



    余傳波一咬牙道:“我們撞撞運氣吧,羊啊羊,如果你不想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請你千萬千萬保佑我們找到要找到的資料啊,來日必當報答,奉上一千只羊作為祭祀。”水蘭哭笑不得道:“你到底在嘀咕什麼啊?”兩人于是開始亂轉起來,轉了半天也沒看見一扇門,余傳波倒抽一口冷氣:“孤星寒說的果然沒錯,我們學校這麼大興土木把這里建造的好像迷宮一樣,里面一定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們一定要在這里找到要找的資料,我看我們不如分開來找快點。”水蘭的精神也明顯提了起來:“那好吧,我向左你向右,如果找到了請打我手機。” 

    看著水蘭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余傳波無聲地笑了一下,也開始走另外一條通道。正在這個時候,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故意在他的心中刺了一下一樣,瞬間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來了?余傳波停住了腳步,四處張望,卻不見周圍有任何異常,以為是自己敏感,抬腳正要走,耳邊忽然傳來一絲細若游絲的聲音,縹緲而斷續,在這寂靜的夜里聽起來就如同在墓地上見到了一副已經被打開的棺材:“這里……是禁魔之地……”“什麼人?!”余傳波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回頭一看,居然發現在遙遠的後方,有一團很淡很淡的黃色的光亮,光亮中隱隱約約有一個男生的身影,頭發飄逸,正緩緩地向他走來,聲音仍斷斷續續的飄來:“禁魔之地……封印惡魔守護人間禁忌……因此這里……是魔界的天堂……非常人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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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是誰?”余傳波腳發軟,就差點沒癱在地上:“你到底是人是鬼?”他感覺到有一股窒息的感覺,強大的壓力像潮水一樣撲過來,欲生不能,欲死不能,難過的猶如被密封在一個四面不通風的房間里等待死亡的降臨。黃色的光越來越大,終于在距離余傳波50米的地方停住了,足夠讓他看清楚里面真的是有一個身影,一個男生的身影。 

    “禁魔之地……進來的不是魔便是禁魔之人……”余傳波突然全身狠狠一顫,一股電流瞬間由腳上傳到頭頂,他喘著粗氣道:“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知道你是誰了!!”縹緲的聲音終于停住了,那個身影緩緩地轉過身去:“我是誰?我究竟是誰?”余傳波勉強掙扎著站起來,咬咬下嘴唇:“你是羊,是不是?你就是那個羊!” 

    那個人影並沒有繼續答話,卻輕輕揚起了雙手:“這里是禁魔之地……無數的詛咒和怨念還有仇恨封禁著這里的魔……但是……”黃色光亮突然增強,余傳波眼前一花,光亮迅速退去,四周恢複了昏暗,但是余傳波分明看見,在他的腳下,居然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一條條看不見的透明的絲線,垂著晶瑩的粘稠的液體,在象個生命一樣扭動著蠕動著,有幾條已經纏上了余傳波的腳。“這是什麼?”余傳波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學校里面居然會有這種東西和建築。“這是人們的執念所組成的牽絆之線,被纏繞者除非為禁魔之人,否則永墮輪回,不生不滅……”余傳波完全看不見那個人影的臉龐,但是他卻覺得那人在笑,微笑,讓人無法抗拒讓人面臨死亡也能安詳的微笑,無聲無息中,只見那人抬起了右手,纏繞在余傳波腳上的絲線紛紛脫落。 

    “啊,水蘭……”余傳波猛然憶起了水蘭:“不好,她有危險!” 

    他正想向後方衝去,來自黃色光亮的巨大阻力使他又被反彈了回去。 
  • “讓開,羊,我要救人。她也是為了你的事而來的,大家都在幫你,羊,你不應該只保護我一個人。”那人毫無反應,緩緩放下雙手,仍然在重複著那幾句話:“這里是禁魔之地……能出來的只有屍體和禁魔之人……無邊無際的仇恨讓這里永遠被遺棄在世界之中……”“你說什麼?!”余傳波的瞳孔在急速地擴大。 

    “這里難道是……傳說中的禁魔之地?”水蘭神色凝重的蹲下身去,用手輕輕的撩撥著那些略微帶有粘稠的透明絲線:“這里是學校啊!難道中國目前還存在有掌握這種中古世紀古老魔法的人嗎?”正思想著,腳下的絲線卻突然起了異動,圍繞著水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水蘭大驚:“禁魔之陣?”有幾條絲線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上了水蘭的腳。水蘭想躍開,卻發現絲線已經有如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的纏住。一抹淡淡的冷笑瞬間浮上水蘭的嘴角:“即便是中古世紀的魔法也休想將我困住,我正是為了他才來到這里的,無論如何不能退。”話音剛落,水蘭的右手已高高揚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圈,紫色的光芒隱隱若現,只聽“嘶呀”幾聲,周圍的絲線已紛紛斷裂,沒有逼近的則紛紛萎縮退了開去。 

    “放我過去,你這死羊,你再不放我過去我把你烤了做羊肉串吃!!”接連被人影所布結界逼退的余傳波氣急攻心,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無論他罵什麼,那人影只是堅定的站在那里,靜靜的一動不動。余傳波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心道:羊為什麼要攔我呢?這不符合邏輯啊,難道那個人不是羊?心念剛起,余傳波的心就起了一陣接一陣仿佛滔天波瀾的悸動,煎熬得他萬分難受,同時,腦海里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幾乎以令人窒息的強大壓來,清楚地告訴自己那個人影是羊沒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這種感覺會如此強烈?為什麼自己的內心會如此肯定?余傳波想的頭痛欲裂,而正在這時,人影卻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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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影緩緩轉了半圈,他的臉剛好對著背後的那條通道盡頭,與此同時,余傳波感覺到一股驚詫的暗流湧動,他還沒來得及分辨是他自己的還是那個人影的,那人已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來去自如……”余傳波終于聽出了最後一句話跟之前重複的不同,他驚訝道:“什麼?你說什麼?!”光影卻慢慢變淡,以至最後消逝。不見了?余傳波一時反應不過來,通道的遠方卻遠遠傳來水蘭的呼喚:“貓貓,你在哪里?”余傳波並未答話,依舊呆若木雞的站著,沒有移動半步,直到水蘭來到他的面前。水蘭見到他這樣子卻也愣了:“你怎麼了?”“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來去自如……”縹緲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余傳波身上起了一陣常人難以察覺的波動,他最終黯然低下了頭:“走吧,我已經找出了放資料的地方。” 



    “啊!是真的?”水蘭驚喜莫名:“在哪里?”余傳波抬起頭望著四周道:“就在這里。”“就在這里?”水蘭更驚奇了:“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因為…………”因為羊不讓他離開這里一步,不就是最明顯的提示嗎?“因為……”余傳波突然淡淡地笑了:“因為我很相信我的直覺。”水蘭沒好氣地道:“就算你以前直覺百發百中,但是現在你看這里,四面都是牆,連門都沒有,難道那些絕密資料都刻在牆上的嗎?”“水蘭,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余傳波伸出一只手向牆壁摸去:“這里根本就沒有門。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余傳波稍一用力,牆便被撕裂出一個大的裂口,內里頓時耀出奪目的光芒。余傳波歡呼一聲:“找到了!”拔腿就想衝進去。“且慢!”水蘭厲聲喝止了他:“請問……無門之所,四處可通,你是怎麼知道這句話的?”余傳波愕然回頭:“我自己想的啊,有什麼不妥嗎?”“不……沒什麼。”水蘭悵然若失的望著余傳波跑進去的背影,心道:那明明是中古世紀魔法的宗義之一,為什麼他會知道呢?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奇怪,tina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既然dodo和小三都能猜得出來,我不可能猜不出來的。等一下,對了,我記得了,孤星寒曾經回答過dodo一個關于白雲的問題,那是中大bbs在web界面下曾經的背景,難道答案在……”張笛顫抖著雙手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網址:“果然……果然多出了一篇文章,難道……難道……”張笛鎮靜一下心情,伸過手去抓住鼠標,在那篇文章上輕鬆地點了左鍵一下。只聽“嗒”輕快的一聲,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猛地變成漆黑一片。“哇呀,真的有鬼!”張笛嚇得跳了起來,卻看見孤星寒白著臉站在電腦的後面,手里捏著顯示器的電源插口。張笛舒了一口氣道:“大哥,我玩玩你電腦你也用不著把電源拔掉這麼激進吧?”孤星寒絲毫沒有玩笑的神情,惡狠狠地道:“你……你剛才在做什麼?”張笛聳聳肩道:“我猜猜看tina的提示答案究竟是什麼,猜中了你嫉妒我啊?”孤星寒道:“嫉妒?我嫉妒??我剛才沒及時把電源線拔了,你早沒命了!”張笛道:“你這人怎麼奇怪?動不動就說些死啊死的嚇唬人。”孤星寒沒再理他,轉過身去道:“你以為我沒有猜出?那麼簡單的答案,就在棟力無限web界面上多出來的那篇文章上,不過,你是不是忘了,dodo和小三是怎麼死的?”最後一句話令張笛頭皮有點發麻。孤星寒繼續:“血之禁忌的內容就是不能說出那個禁忌。所以一定不要去碰它。”張笛愣了一下,叫道:“永遠不要去碰它?那我們永遠也解決不了血之禁忌,永遠也不能救得了do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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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可以的。”孤星寒猛然回頭道:“三年前,高高他們不就逃過了血之禁忌的制裁了嗎?我不管他們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逃脫的,但是不論如何,有禁忌就一定會有破解禁忌的條件,那就叫禁忌約定。”張笛道:“禁忌約定?”孤星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道:“不錯,棟力無限上的不是傳說,不是我們認為的那種可以殺人的傳說,那是一個禁忌。禁忌和傳說是不同的。所謂禁忌,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必須兩個人以上,這兩個人都是特殊能力擁有者,像我和你就不能設立一個禁忌,但是我跟高高可能可以。二是通過約定設定結界,任何觸犯結界的人都會被這兩人的合力殺死。所以破綻就在這里,既然是約定,只要知道內容,就可以破壞這個約定,那麼禁忌就不存在了。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無法破壞的禁忌。血之禁忌,也許是付出了生命和血的代價設定的禁忌,所以才擁有那麼可怕的能力。”“哦?”張笛道:“這麼說,傳說要比禁忌可怕多了。就算你知道了傳說的內容可能都無濟于事,還非得要找到大頭化解恩怨,麻煩死了。你還記得你們學校那個可怕的傳說吧?”“冤鬼路?”孤星寒微微一笑:“不見得。就算你把禁忌的大頭找出來k死了,不知道約定的條件,還是會被殺的。禁忌設定的不是一些鬼怪,而是一條環環相扣的死亡鎖鏈,殺人的不是鬼怪,而是約定為了維護它的規則而作出的保衛行為。總之,各有各可怕處了。” 



    張笛道:“那你想這個約定會是高高做出的?”孤星寒搖搖頭道:“我和他都沒有那種能力,但是,或許羊就可以。只是我一直奇怪,他既然擁有那麼強大的能力,為什麼還要那麼委屈作出什麼爛約定來呢?莫非還存在著一個和他旗鼓相當的人?”正說著,懷里的戒指突然發出一陣紅光,孤星寒一陣振作:“羊毛山到了。”一個僕人跑進來道:“報告少爺,下面發現一個小島嶼,要不要下去?”孤星寒道:“送我們下去就可以了,你們到附近的島嶼降落,沒有我的信息不要來打擾我。”那僕人說了個是忙忙跑出去了。孤星寒和張笛都湊到了窗口上,按捺不下激動的心情,終于要見到羊了,那個神話般的人物,那個有可能掌控著血之禁忌所有秘密的人物,會是如何一個人呢? 

    飛機徐徐盤旋在離地面200米的地方,孤星寒和張笛兩人各背著一個大包從一條繩索中緩緩落到地面,隨後孤星寒朝飛機揮手叫它飛走。張笛不解道:“為什麼不叫他們留下來?這樣有什麼事也好照應下。”孤星寒道:“要是出了什麼事,把這飛機給炸沒了,我們才真的好照應呢,快走吧。”張笛歡呼一聲,撒腿就跑。“站住!”孤星寒一聲喝住,狐疑道:“你知道路嗎?”張笛笑道:“我也亂走的啊,我只是,只是覺得,我好象曾經來過這里,可能我玩過的島嶼太多了吧。”莫非真的是……孤星寒眼里掠過一絲弱光,隨後輕鬆地笑道:“那好吧,我相信一下你的亂猜能力,如果找不到的話,你負責找吃的和住的。”張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著前面道:“那里不是有人家嗎?你這個大死魚眼,活該你去露宿。”孤星寒忙往前一看,頓失倒抽一口冷氣:“天啊!”張笛“嗤”的一聲笑出來:“土包子,沒見過小戶人家,就驚訝成這個樣……”話沒說完,就被孤星寒一把扯了過來:“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小戶人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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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所房子大部分被厚密的藤蔓所覆蓋,所以張笛一眼之下才看見一扇小門,其實那不過是側門,正門高達100米高,門口還有一個吊橋相連,左右相連延續了將近一千米,視線所在範圍之內都是高高低低的樓房,還有很多尖頂的、圓頂的閣樓遙遙相望,綿延萬里,中間一個最高的尖頂建築高聳云霧,整棟建築以厚重的花崗岩築成,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灰,顯然已將近很多年沒有人來住過,一些樓房的頂部似乎還嵌了模糊的徽章式樣的銅牌,仿佛訴說著這個古老家族曾經的輝煌。巨大而野性的藤蔓將大部分的牆壁包圍了起來,然而風一吹,還是有很多黃色的粉末簌簌地掉了下來,腐朽但磅礡大氣,沒落但尊威猶存,頹敗但凜不可犯,一種震撼感隨之而來。這根本不像是一戶人家,竟象是中古世紀那些有著太多榮耀和恐怖傳說的皇室家族為了彰顯高貴而建立的古堡。難道羊就是住在這個地方的嗎?張笛喃喃道:“天啊,我以為孤星寒最有錢,原來還有人比他更有錢。”孤星寒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乍聽這話,頓失哭笑不得。 



    兩人慢慢地走上前去,只見高大的石門緊緊地合在一起,拖著吊橋的鐵鏈已是鏽跡斑斑,下面的木板很多已經腐爛不堪,還有一些黑色的大塊污點不知是血還是什麼散發出一陣難聞的味道。張笛駐步不前,道:“這里真適合拍鬼片啊!”見孤星寒繼續前進,張笛問道:“你學了推開門的法術麼?”
  • 孤星寒頭也不回的道:“沒有。”張笛只好跟了上去:“那你還往這麼高的門那里走?你若是想爬的話我可不奉陪啊。”孤星寒沒有答話,來到正門的右邊停了下來,張笛奇怪道:“幹什麼?”只見孤星寒緩緩的伸出手去,拉開覆蓋在牆上的藤蔓,一個破舊的沾滿廢棄的蜘蛛網的黃銅牌露了出來,張笛好奇心起,忙湊上去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刻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符號。“這是……”孤星寒微微笑了,他用手指輕輕撫摸那上面的字體:“這是中古世紀魔法協會用的符號,自從協會滅亡後,真的很少見到了呢。”張笛哪里管它有沒有滅亡,只是急急地追問:“那上面到底說的是什麼?”孤星寒道:“說的是當時魔法協會的最高境界的一條密語──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不過人們把這個刻在這里幹什麼?”沉思間,卻見張笛臉色有點發白,一驚道:“你做什麼?”張笛道:“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我總覺得在哪里聽過這句話。” 



    孤星寒斷然道:“不可能,不是我自誇,整個中國知道這句話的人不會超過三家,我可是確定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孤星寒突然住口了,因為他看見張笛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奇怪的微笑:“我知道你沒有跟我說過,可是我總覺得它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經常講一樣。”孤星寒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張笛,你還是在外面不要進去罷。”然而張笛已經走到了正門面前仰頭張望,半晌歡呼一聲道:“果然這里不是門。”孤星寒一頭霧水道:“什麼不是門?”張笛指著那高大的石門道:“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孤星寒上前細細一看已經知曉,原來那石門不過是在中間刻了一道深深的縫隙,造成是兩扇門的錯覺,其實還是一個整的大石塊。是門的地方不是門,不正是無門之所嗎?孤星寒恍然大悟,恐怕那些側門也是同樣的道理:“那沒有門,叫我們怎麼進去啊?難道真的爬進去啊?”張笛道:“你白看牌子了你,不是說了嗎?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孤星寒兩眼一翻,剛想罵聲廢話,竟見張笛拼命扯下牆上的藤蔓來,接著雙手用力一推,牆壁奇跡般的怦然而開,就像是無端端多了一個洞。張笛看看孤星寒那個傻樣,哈哈大笑:“你這個笨瓜,都說了四處可通還不懂。城堡的牆就是由無數的門組成的啊,所以是門的地方不是門,不是門的地方反而是門,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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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有門,那麼也就是說四周根本沒有阻礙,四周都是門,本來門嘛,就是人為設定的界限,只要打破了這個框也就打破了思維的固定模式,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啊。”余傳波轉過頭來對著糾纏不休的水蘭無奈地解釋道:“大小姐,現在時間緊急,你要聽解釋出去我說一天一夜給你聽,但是現在麻煩先找資料好不好?”水蘭不死心道:“你可以一邊找一邊講啊。”余傳波道:“不是找不找的問題,你有沒有發現一些很奇怪的事?”水蘭道:“什麼奇怪的事?”余傳波道:“先是進去後像個迷宮一樣找不到出路,然后四周氣氛一片詭異,到處找不到門,好不容易破解了門的秘密,結果進去後什麼東西都看不到,一點資料都沒有。你覺得我們學校有可能變態到建築這種檔案館嗎?”水蘭點頭道:“有可能啊。” 





    余傳波被氣得哭笑不得:“你用不著這麼詆毀我的學校吧?不可能,一個正常人都絕對不可能作出這種構思,更何況我敢說現在全世界能造出這種建築的人一個都沒有。”水蘭被他這麼一點醒,才猛然驚覺之前的一切不對勁:“那你說這是……”余傳波道:“這不是實體的建築。”“實體的建築?”水蘭又驚又疑。“還不明白嗎?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四處本無阻礙,一切都是幻覺。”余傳波話音剛落,只聽四周立刻“嘶”的一聲,白煙裊裊,朦朧過后,水蘭發現他們站在一片小樹林中,而前面,高高聳立著一棟紅色的建築,在夜光的迷蒙下散發出一種折射的光圈── 

    那是真的檔案館。 
  • “怎麼會?!!”水蘭掩住嘴避免發出驚呼,一張白紙飄飄搖搖地掉落在他們的腳下,盤旋了幾圈後終于死心地躺在地面。余傳波撿起那張紙,只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這里是禁魔之地,非禁魔之人不得出。”徐傳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羊……水蘭已經湊上來了:“上面寫的是什麼?什麼也沒有啊。”余傳波再看時,紙上的字跡竟然已經隱隱褪去。水蘭失望道:“到底是誰設的這個幻境啊?難道又是高高他們想阻礙我們嗎?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是白來了。”余傳波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道:“天色快發亮了,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找資料的事先擱置下來吧。”水蘭道:“我們可以明天再來啊。”余傳波道:“如果他們真的想阻攔我們的話,一定會不斷設置幻境的,我們破得了第一個,未必破得了第二個。我們不夠他們鬥的,還是等孤星寒回來再說。”水蘭失落道:“好吧,貓貓你要是會法術該多好啊,現在就孤星寒一個人可以獨當一面,什麼事都要他牽頭,他精力再好也會分不出身來的。”“會法術好?”余傳波仰望著天空那些點點亮亮的星星,突然笑了:“哪里好了?羊不也是會法術嗎?tina也是會一點法術的吧?你看他們落得了什麼下場呢?”水蘭不由怔住了:“貓貓……”余傳波回過頭來溫和地道:“我答應過dodo要好好照顧你,因此我不想冒險讓你受到傷害,我已經對不起dodo了,不能再對不起你了。無論如何我們先回去。”一提到dodo,水蘭的眼圈又紅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天都要亮了,孤星寒,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是不是該休息一下啊?把我這根國家棟梁給累垮了怎麼辦啊?”張笛只覺眼皮越來越重,忍不住抱怨道。孤星寒頭也不抬道:“累垮了就當柴燒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少說廢話,現在時間緊急,不找到線索不可以睡覺。你也不想中大和華工的結界破掉的吧?”“嚕啦啦嚕啦啦……”孤星寒的手機突然在此時響起,把個張笛笑得差點倒栽蔥:“孤星寒,你居然用這麼弱智的鈴聲,哎呀呀,笑死我了……”笑到一半,他就給孤星寒凌厲的目光給定住了。“是貓貓。”孤星寒看了看來電顯示,正想接聽,張笛搶先按了揚聲器道:“我也要聽。我有義務監督你們之間不要擦出不應該有的火花。”“呸。”孤星寒啐道。“是孤星寒嗎?”手機里已傳來余傳波急切的聲音。孤星寒還沒來得及接口,張笛已搶先答道:“還有大帥哥張笛同志也在這里聽你的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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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5

    電話那端傳來不屑的“嗤”的一聲:“我和水蘭進去檔案館了。” 

    “好!”孤星寒喜形于色道:“發現了什麼?”“然後我們發現進的原來不是檔案館。”孤星寒一頭霧水:“什麼進去檔案館發現不是檔案館的?” 

    余傳波道:“我們進去之後發現像迷宮一樣到處找不到路,于是我便跟水蘭分開來找,找了一陣發現四周沒有門,後來幸虧我聰明,發現了秘密,你們猜是什麼?”張笛趕忙不屑地“嗤”回一聲:“什麼秘密?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我們早就知道了。”其實他們知道也才不超過一分鐘。余傳波訝聲道:“你們也知道?幻境過後我們發現了一張白紙。”孤星寒道:“外物結界嗎?”張笛道:“是利用外物設置的結界嗎?”孤星寒含笑點頭道:“差不多了,是指將靈力依附在某個物體上,借此勾勒出幻境迷惑人的理智。想不到高高居然有這等實力,是我小看他了。” 





    從電話的雜音仍然可以清晰地聽到余傳波顫抖異常的聲音:“不……不是高高設置的。”孤星寒一陣訝異道:“你怎麼這麼肯定?那是誰設置的?”余傳波掙扎了一陣,才艱難地吐出一個:“羊”字。“為什麼你會認為是羊設置的?”孤星寒頗不以為然。“因為我看到了他。”“羊出現了?!!”孤星寒和張笛幾乎異口同聲地大叫出聲。猛然出現的聲響回蕩在這空曠的城堡中,立刻引發一連串的振音,綿延開去,徬佛在嘲笑他們的驚奇如此渺小。那個從來神秘如冥界,那個從來只存活在高高敬畏的口氣里的羊,居然會在沉寂了幾年後在余傳波面前出現?!“不可能!”回過神來的孤星寒大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羊怎麼還會出現?羊根本不可能還在這個世上的了!!”張笛奇怪道:“為什麼不可能?人死為鬼,況且他生前還有法力。”孤星寒登時語塞,氣得他吹胡子瞪眼道:“總之是不可能,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也沒有沒有因為出個所以然來,孤星寒只好暗地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在這樣的關頭,你叫我怎麼將這個原因說出來? 
  • 余傳波顯然也對孤星寒的斷然大惑不解:“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不可能?”孤星寒即時轉了個話題:“能否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確定出現的是羊?你之前又沒見過他,難不成是高高他們跳出來告訴你,羊來見你了?”電話那頭余傳波慘笑了一下:“我也沒法解釋清楚。說實在的,當他出現的那一剎那,在暗黑的走廊里,真把我嚇了一大跳。我以為是什麼厲鬼,腳都軟了。他卻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注意是走來可不是飄過來。就在這時,我的心里突然產生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雖然一點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我卻感覺得出他在微笑,很溫暖的微笑。我問他是誰?他沒有理我,只是說些很奇怪的話。然後我的心里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告訴自己是羊。我后來以為是直覺,但是覺得直覺沒有如此強烈。我也曾經試圖說服自己這麼荒謬的念頭不可信,但是心里不知道怎麼著立即難受得要命,那種壓迫感不是身臨其境你永遠無法領略,實在太恐怖了。能做到這樣的,我想應該只有羊了。我這樣的解釋你們明白嗎?”“難受?”孤星寒的臉上驀然有種驚呆的神情:“怎麼會?貓貓你……”
  • 86

    張笛卻忍不住了:“聽明白了,你是天天暗戀羊又兼本來精神有問題所以產生這樣的幻覺,你放心,我們不會因此而疏遠你的。”“張笛你這只臭豬,等你進化到有人腦了再跟我說話!”“你說什麼?你才是超級大臭……”孤星寒及時制止了準備把手機當成余傳波猛砸狠摔的張笛:“你說羊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是什麼?”余傳波道:“好長啊,記不清楚了。好像說什麼這里是禁魔之地,不是禁魔之人進不來之類的,對了,  我還在地上發現了很多透明的會蠕動的絲線,像蟲子一樣,惡心死了。”“禁魔之地?什麼來的?”孤星寒一時也沒尋出個頭緒。“孤星寒,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覺得羊如果真想阻礙我們的話,我是不夠他打的,是不是要等你回來再一起行動?”張笛叫道:“什麼叫你是不夠他打的?難道我們是夠他打的麼?哎唷!”孤星寒已經狠狠敲了他一個響頭:“那麼貓貓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張笛,你說是麼?”張笛咬牙切齒道:“你都拿塊磚頭放在我頭上,我能說不是麼?”余傳波道:“那水蘭呢?”孤星寒幹笑兩聲道:“她就算了。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咳,你說是麼?你一個人來就可以了。”余傳波:“…………” 





    孤星寒掛下電話,張笛已迫不及待道:“孤星寒,你違背了你的諾言了。”孤星寒愕然道:“什麼諾言?”張笛道:“你說現在情勢凶險,除了我們兩個從廣州飛過來可以絕對擔保清白外,其他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因此主要的找線索你都不讓外人參與。你現在讓貓貓加入進來,不是違背諾言是什麼?”孤星寒啞然失笑道:“特殊情況下總有變改,難道定了原則就一味守著不放麼?你想想,羊大費周折地設了這個什麼禁魔之地的結界,我總覺得他是想告訴我們什麼,而且羊不出現在高高的面前,反而出現在貓貓面前,這樣的選擇你不覺得怪異嗎?羊,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暗示要告訴我們……”“你也相信了貓貓的鬼話那個人是羊嗎?而且就算是羊,為什麼他不幫高高要幫我們?”對于孤星寒也相信是羊,張笛覺得匪夷所思。孤星寒微微笑了一下:“為什麼?我遲早會跟你解釋這個為什麼的?但是不是現在,張笛,有些東西是天機,我雖然能洞測,卻不能洩露。我現在只能跟你說的是,羊的確已經出現了。在湮沒了幾年當人們認為他已經不可能再出現的時候他卻出來了,我還能告訴你,他是因為我們幾個人回來的。”孤星寒突然看著張笛,張笛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神情如此凝重,只聽得他一字一句道:“他是為了和我們並肩戰鬥才回來的。” 
  • “孤星寒……”張笛深深地震驚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個已經消失了那麼久的人,一個已經高高在上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竟然是為了成為他們的戰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破這個驚天的謎。 

    孤星寒靜靜地看著張笛不發一言,張笛最終緩緩開了口:“我相信你,你沒有騙我的理由。我想再問一個問題,行嗎?”孤星寒輕輕頜首。“如果他真的回來是為了和我們並肩戰鬥的話,那麼羊可信麼?”孤星寒的臉上突然掠過一絲苦笑,半晌才道:“我只能這樣說,如果羊最後決意以我為敵,那我是無論如何鬥不過他的。”張笛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粲然一笑:“那可不一定哦。”孤星寒也微微一笑,不再接話。張笛卻已舉目四望,只見到處慘敗不堪,蜘蛛網遍布牆上,齊人高的野草一望無際,磚色已發黃,有些還露出人都能過去的大洞,處處頹廢衰落的景象。張笛不由嘆道:“以前這里一定風光得很。”孤星寒卻出神地盯著鑲嵌在頂部的家徽,那麼出神地望著它,徬佛里面蘊藏著什麼秘密,臉上露出了複雜難辨的神情。張笛心想:他是壓力太大了吧?這個聯盟中唯他馬首是瞻,唯獨他不能倒,唯獨他不能有任何的動搖。這恐怕是神仙也承受不了的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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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高,高高……”phenix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那……那個東西……動了……”高高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訝:“我知道,羊已經回來了。” 


    “羊……”phenix激動得全身發抖:“他果然還是能夠回來,能夠以羊的身份回來。”高高含笑道:“你以為那是誰啊?那是羊啊。羊從來沒騙過我們,每一件事都沒有逃脫他的掌控之中,我們的苟且偷生總算有所意義了。”phenix道:“那我們現在就出動嗎?”“不,”高高若有所思道: 

    “真身還未出現,我們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我總覺得,羊現在遇到了某種阻礙。不過既然是羊,那麼一定能夠回來的。” 

    在距離高高不遠的某座屋頂的簷角上,依靠著一個人,正定定地看著窗里的人影不做聲,良久,終于輕嘆一聲:“羊,你終歸是不死心,還是回來了啊。” 

    “你再不起來,我就拿你的手機打國際長途十個小時!!”在用磚頭砸用腳踹仍然無法弄醒熟睡的張笛後,孤星寒終于咬牙切齒地丟下了這句話。張笛一骨碌地爬了起來,眼含淚花地道:“我平生最恨富人欺負窮人了。”孤星寒黑著臉道:“我還生平最恨一睡不醒的豬呢!貓貓打電話來了,還不快去接他?”“接他?”張笛覺得不可思議:“我們那麼容易就找來這里了,而且那是你的專機啊,你認為貓貓弱智到這麼大一個城堡他會看不見嗎?”孤星寒道:“問題是看見了他不會進來啊……”話音剛落,只見牆上的門被推開了,一臉疲憊的余傳波出現在兩人面前。孤星寒登時瞠目結舌:“你……你怎麼懂得……進來?”“咦?我為什麼不懂進來?” 

    余傳波看上去比孤星寒更驚訝:“我為什麼不懂進來?門口上不是有提示嗎?我終于知道你們為什麼也聽過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這句話來。原來這里也有。”張笛哈哈大笑道:“是啊,可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就是有人想不出來呢。”孤星寒惱怒地瞪了張笛一眼。 

    余傳波放下背囊,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看四周的城堡,眼睛里掠過一絲迷茫:“我總覺得,我來過這個地方。總感覺很熟悉很熟悉,似乎我曾經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一樣。”張笛訝異道:“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一進來就覺得似曾相識,但是我敢肯定我沒有來過這里啊。真是奇怪了。” 

    兩個自見面就要鬥在一起的“仇敵”第一次有了共同的語言,第一次並肩站在這個城堡的門口觀望著這中古的風光,留下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孤星寒黑著臉站在後面暗自生氣。正在這個時候,孤星寒感覺到城堡的結界起了一陣異動,似乎是本身靈性的顫動,牽連到他心中也起了一絲漣漪和悸動。 
  • 猛然間,孤星寒已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居然一直沒看破這個奇妙的玄機,居然一直沒看破他們之間的聯系,原來張笛和貓貓是……沒有等孤星寒繼續想下去,城堡的結界再次傳來了顫動的高峰,孤星寒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其實這樣不是也很好嗎?城堡它一定是在拼命地向我們表示歡迎吧。 

    想到這里,孤星寒的精神一振,對張笛和余傳波道:“還等什麼,我們趕緊進城堡去看看吧。”“慢著,”余傳波忙道:“我聽說這種古老的城堡不能亂闖,恐怕會有邪氣。”張笛笑道:“有什麼好怕的啊,你沒看道家第一弟子在這里啊。”孤星寒回頭含笑道:“的確一點都不用怕……但是那並不是我的關系,大家快走吧。”說完,撇開兩個一頭霧水的人大步流星向正中央最高的殿堂走去,心里輕輕道:那是因為你們的關系啊,城堡再怎麼邪氣也不至于攻擊它的主人吧……  陳舊但不掩華麗的厚重木門上,殘舊的窗花還保留著原來的嬌嬈多姿的形狀,只是已經沒有了昔日艷澤的色彩,門柄上精雕細刻的各種聖經圖像的縫隙里大量的灰塵正靜靜地躺著,門的兩邊一邊畫著聖母抱著剛出生的耶穌在河邊漫步,溫馨融洽之意油然而出,另一邊卻畫著耶穌自己把十字架插進胸膛,鮮血迸濺,悲苦恐懼之慟躍然畫上,兩種鮮明對比的畫面給這扇本不尋常的門增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張笛奇怪道:“耶穌不是被人釘死的嗎?怎麼這里畫的是他自殺啊?”孤星寒不答,用手去推門,門應聲而開。瞬間,三個人全部怔在原地。那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不,更精確的說,是發自心底的震撼。動人心魄的轉變,讓三個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嘗到了視線衝擊強烈到思想空白的狀態。而就在那一剎那,孤星寒也徹底明白了其他的謎底。高高那敬畏的口氣,phenix眼中神化的形象,那個華麗如神,優雅如仙,神秘如佛,高貴如天的身影,一切一切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感覺,終于在這里得到了最好的詮釋。門後面就是大堂,而大堂的正中央,懸掛著一幅很大很大的男生的畫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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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中古世紀魔法協會最高貴一族的特征──藍色的眼眸里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豪情天縱的笑意,剛毅的線條勾勒出了幾乎上帝之手也無法創造的完美輪廓,前額稍稍有些零亂的金色發梢暫時掩蓋了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情所發出來的令人窒息的凌厲之氣,潤和的嘴唇微微地翹起,象是在笑,又象是在漫不經意地打量著對方,十個手指互相頂著輕鬆隨意擺在腮下,雖然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可是睥睨天下的氣勢卻顯露無遺,無人可以正視。孤星寒他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也是畫家筆下來自聖經的非人類生物出現在這里。可是畫像下面兩個端端正正的大字徹底打破了他們的設想:“楊懋”。孤星寒猛然想起,在中古世紀里,在城堡里掛上現任主人的畫像的確是一個傳統和規矩,那也就是說,羊是這座城堡的主人? 





    “天啊…………這是人麼……”在孤星寒之后第二個醒過來的人是張笛:“這簡直就不是人啊……”說出口之後突然發現這句話有歧義,忙改口道:“不……我是說他像神仙……”可是已經沒人聽他解釋了,大家都沉浸在震驚中。余傳波愣愣地看著那畫像:“那……那就是羊麼?難怪高高他們……”張笛猛然叫道:“肯定不是真人,既然是畫的,難免會有所修飾。” 

    孤星寒緩緩地道:“你認為沒有原型,光憑畫筆是哪個畫家有如此功力畫出這麼一幅天都嫉妒的容貌來?”張笛登時語塞。余傳波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啊,怎麼世界上會有如此完美的人?我記得孤星寒你說過,殘缺才是本質。”孤星寒道:“沒錯,天陷人補,擁有強大魔力的人是可以創造完美的。你們還記得我在bbs講過的馬古丁夫人的故事吧,她為了保持青春不惜每年殺死一千個處女來作為向魔鬼的祭品,最終成就了堪稱世界上第一張完美的容貌,古書記載‘所到之處,十字斷裂,聖母漆落,漣漪頓絕’,雖然荒謬,但我一直相信是曾經存在過的。” 





    “這麼說,難道……”張笛試探性地問道:“羊是馬古丁的後代?” 

    孤星寒道:“我沒說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創造完美,況且你認為中古魔法協會是專門殺處女的協會嗎?”說完他走上前去,抬頭凝望著羊的畫像癡癡不語。余傳波悄悄問道:“他不會愛上羊了吧?”張笛哭笑不得道:“你這個笑話真噁心。”孤星寒突然指著羊的額頭道:“你們看,那是什麼?!”“什麼啊?”兩人趕緊跑上前去,只見羊的額頭上隱隱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標記。孤星寒道:“知道那是什麼標志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中古魔法協會貞女門的標記。”“貞女門?是什麼來的?”張笛和余傳波面面相覷:“我只聽說過貞潔牌坊。”“貞女,是中古魔法協會的最高統治者,從出身最高貴的家族中的少女們選出,作為代表神意志的聖潔使者行使最高魔力,代代如此,是為貞女門。這個標記就是貞女家族才能用的標記。可是羊是男生,不能成為貞女,我想應該是他的母親或者是姐妹吧。”說到這里,孤星寒側過頭來道:“現在,你們該對羊為什麼擁有這麼絕世的面容不驚訝了吧?”張笛驚訝的發現,孤星寒的嘴角邊竟浮露出一絲與他的語氣不相符合的笑容。
  • 張笛向來是心直口快之人,馬上開口問道:“孤星寒,你笑什麼?很好笑麼?”孤星寒道:“不好笑,我是在苦笑啊。”張笛問道:“你苦笑幹什麼?你跟羊的容貌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不具備可比性,要苦笑的應該是我才對啊。”余傳波忙攔在兩人中間,對張笛道:“張笛,有些實話不要那麼直接的說出來,好不好?”孤星寒氣得無以複加:“我問你,你們覺得羊這個人會不會自殺?”兩人朝畫像望去,只見羊那陽光的神情尚且栩栩如生,兩人齊齊搖頭。孤星寒沉下臉來道:“那麼,能夠逼死貞女門的人並且使羊的魂魄到現在還不能公然出現于世的人,說白了,也就是這血之禁忌的最終幕後敵人,你們認為我打得過嗎?”兩人頓失噤若寒蟬。孤星寒轉頭望著那畫像,長嘆一聲道:“恐怕集合道家之力也是不夠的。” 





    余傳波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全身在漸漸變涼,手有點殭硬,好像血液無法流到手指那里,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手腕慢慢地蔓延到肩膀的地方, 

    很久之後,當余傳波再次體驗到這種感覺的時候,他才明白,這種感覺叫恐懼,不過是在頭腦麻木後的恐懼。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很遙遠的,比羊還要神秘的凶手第一次發現原來離自己那麼近,那種帶來的可怖感幾乎讓人無法呼吸。那麼完美如神的羊,那麼堅毅如鐵的高高,那麼聰慧如水的phenix,他們的聯合竟然也無法打敗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呢?不會的,一定是羊的失誤,他們簡直是無敵的組合,因此他才想來警告我們不要重蹈覆轍,因此我們也一定可以打敗他的。想到這里,余傳波有點釋然了,他故作輕松地扳過張笛的肩膀問道:“喂,你覺得羊像不像神?” 

    張笛道:“什麼像不像?我都說了覺得他不是人。”余傳波笑笑道:“那你認為有什麼可以打敗神的呢?”他蠻以為張笛會脫口而出:“沒有。”  誰料張笛卻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回過頭來肅然道:“有的。──────魔鬼!”余傳波怔住了,就在那溫暖的畫像面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慢慢的從肩膀流回到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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