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篇故事
趁著週末,我開車到台北的四姨家作客,她家樓上上禮拜有人上吊,搞的整棟住家都雞飛狗跳,連四姨的寶貝兒子聽說最近老把自己關在房裡 在裡面像是在跟人講話,但他本人又說沒有
四姨平常對人和藹,雖然姨丈很早就過世,但她兒子既優秀人又乖巧開朗,以前他常往我住的小窩跑,跟我這只大他幾歲的表姊特投緣,就快要學測的他,卻在這時候傳出有人自殺,在精神上必定有巨大的壓力,這次北上,主要就是要看看他,四姨家一直沒變,但是當四姨提起兒子少韓的情況時,只是搖搖頭,並叫我去他房間裡面看看
「少韓?」我敲敲門,門是鎖的
裡面的主人在過五秒之後才說:「進來吧,宜均姐」
打開門,只有靠門的床旁邊小檯燈是亮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的輪廓,他坐在窗台上 ,地上的東西被風吹的亂七八糟,一堆東西散在地上
他說:「宜均姐,你可以坐在床邊。這裡東西很亂。」
我笑笑說:「什麼時候變那麼帥氣了?」雖然我笑笑的,但是他只是低頭的嘆一口氣 我問:「怎麼了?」
「你知道最近我們家樓上有個女人自殺了吧。」
我點點頭,意示他繼續說下去
他頭望向窗外,說:「她就住我家樓上,她晚上是個在舞廳上班的小姐,人很年輕,平常跟我們鄰居關係也不錯。她家裡有一個女兒,是她跟她第一任男友生的小孩。聽到她懷孕,給了她一筆墮胎費,人就再也沒見過了。她千辛萬苦的把女兒扶養長大,她說她要給她的孩子一個好的生活。」
「一直到前兩個月,她男友又出現了。」他的眼神很痛苦,像是要告訴我什麼
「他在外面欠了一筆債,他需要有人來幫他還債。所以他找到了之前的女友,他騙她說已經回心轉意,要和她組成一個家庭重新再來。他用盡一切謊言把她留了下來。」
「少偉,不要在說了。」我看見他的眼神越來越痛苦
「不,你聽我說完。」他打斷我的話,繼續陳述這段往事「只是一個月而已,他就露出他的本性,她才知道原來他真正的目的是他十五歲的女兒。就是那一天,地下集團的人把她女兒帶走了。」他用手矇住臉,說:「她真傻,她回到家的時候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十分醉意。她問他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麼高興。喝了酒的男人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女人,她忽然覺得世界崩潰掉了,什麼家庭!美滿!都是假的!」
「少偉!少偉!」我站起來要朝他走去,一陣風吹來,吹的我寒毛直豎,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她女兒死了,因為她不肯接客,當天就被客人跟保鑣活活打死了。」
「她沒有辦法殺了男人,他跑了。從頭到尾,她只是個可笑的白痴在輪子裡打轉。」
「少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我不可置信的看他,他把臉抬起來,兩條淚痕在月光下照耀的清清楚楚
「因為。」他用哽噎的輕聲說道:「因為她每天都吊在這個窗戶外面,告訴我阿。」
我的腦子空白了幾秒鐘,回過神來時,少偉正坐在窗台上。現在是大熱天,他卻戴著一條長長的紅圍巾
「宜均,我最喜歡你了,所以我才告訴你。」他眼睛望向窗外說:「你知道她為什麼死的嗎?」
我搖搖頭,這一切都太過於不可思議,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過於快速,我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他把圍巾拿下來,脖子上纏繞著各種不同的繩子
往後看了一眼,他便從窗口跳了下去
「她說她需要一個人來當她的替死鬼,她要報仇,而那個人就是我。」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樓下有人在尖叫。
事後,我才知道少偉自殺那天,是那女人的頭七。那女人當天穿著一身紅衣的往下跳,繩子長度剛好讓那她對著少偉的窗子。
他事先把肉眼比較難分辨的釣魚線纏繞在窗台,燈光陰暗,沒有人看的到那條線,警方把這件事當作是壓力太大而作結,在報紙上的一虞報導了這麼件事情, 四姨哭昏了好幾次,我並沒有把整件事情告訴警察和四姨,過了沒幾天,我在報紙上看見一個男人在暗巷被人殺死 ,脖子上纏有莫名其妙的釣魚線,還有他的大腸
我平安的回到了家
真的嗎?
我現在正在開夜車趕作業,想把之前發生的事全部忘掉,我伸了伸懶腰,眼睛剛好對上我的窗戶,今天晚上的新空很漂亮
唰!的一聲。一個人影用重力加速度的吊在窗戶外面搖晃,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吊在我的面前,眼睛爆凸,舌頭外翻,他恐怖的眼睛瞪著我,用含糊不清的言語跟我說:
「你知道替死鬼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