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抱歉你只是妓女

抱歉你只是妓女  【轉貼】

題記:如果你是個處女,我會娶你。但是,抱歉你只是個妓女。 


一、大板常指著夏鷗說:「你養的這婊子怎麼年年看上去都像處女啊?」 

我不喜歡他們喊夏鷗婊子,但是夏鷗確實是個賣身拿錢的妓女,我也確實說不上婊子和妓女有什麼區別。 

但是就是不喜歡他們這樣喊。原因沒分析過。 

夏鷗今年19了,夏鷗很漂亮。漂亮的少女夏鷗是個妓女,不愛笑不多話,臉上總是滿滿的一頁清純。這就是好友大板老說夏鷗像處女的原因。 

可以說夏鷗是個對工作不負責的妓女,具體表現在她永遠學不會怎樣叫床。 

浪女淫叫,聲音時高切時殷殷,激情而纏綿。夏鷗在床上老咬著唇,死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響。 

第一次和夏鷗做愛她才16歲。當我快進入她時,她那痛苦的表情讓我誤以為我在強姦一個處女,情不自禁要對她憐惜。完全進入時發現我上當了,就狠狠的*了她。只是關上了燈。 

我不喜歡看見她苦楚的表情,雖然認定她的裝的。 

大概是痛極了,她小聲說了句: 

「你就不能輕點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你只是個妓女。」 

偶後夏鷗在床上再也不說一個字。本就很少話的夏鷗,搞得我像個迷戀沖氣娃娃的色魔。 

我知道我不是色魔,夏鷗也知道。 

除了在床上,我可以永遠像個君子般對夏鷗,每個月工資按時給,不拖不欠。而且她絕對有她的自由權力和空間,當然在我需要時她必須出現。 

有時候我覺得夏鷗真不是做妓女的料,又或者她只在我面前表現得那麼差,又或者她的樣子逼她這樣盡力去裝純--她永遠都是牛仔褲梳一個馬尾。雖然她的姿色可以讓她嫵媚得更女人。 

 
  • 夏鷗大二了。白天正常上課,晚上回到我家。 

    朋友常問為什麼我不正經交個女朋友卻要抱養個小姐當情婦。呵呵,我想那時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孩,還不如夏鷗實在--我明說,我要錢。 

    夏鷗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先生,我可以陪你睡覺嗎?」瞧,多直接! 

    那是4年前,那天我和幾個同事在一家叫《妖綠》的酒吧裡消遣。夏鷗就是穿著牛仔褲背著普通樣式的學生書包,跑到我面前,對我說的那句話。 

    說話時定定的看著我。 

    「啥?」我以為我聽錯了,儘管那時酒吧放的輕輕的鄉村音樂。 

    「我……我可以陪你睡覺的。」她再說,聲音卻是超乎想像的堅定。 

    幾個平時惟恐天下不亂的朋友開始起哄了,紛紛指責夏鷗應該每人陪一晚,甚至有人開始摸她的臉或胸。夏鷗嚇住了,卻沒有走開,躲開了,仍然看著我。 

    「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嗎?」看她那發育不怎麼良好的細小的身子,我不禁懷疑。不過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從裡面滲出的純白是難以想像的迷人。 

    長大了或許會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16了。」她細聲細氣的說。 

    「那麼小啊?你幹什麼的?」她看上去實在不像幹這一行的。 

    「……妓女。」只說這句話時,明顯的虛弱。 

    「你很需要錢嗎?小小年齡不讀書。」還算理智尚在的我教訓起她,本想多說幾句,但在抬頭時接觸到那不卑不坑的眸子,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聰明了,那眼神鎮定地就像在問老師請教一道題一般的自然。 

    後來我就帶她回家了,但是沒留她過夜,做了那事兒後,給了她500塊,打發她走人了。 

    我承認那晚我叫她走時,她流連的眼神曾讓我泛起一絲不捨,但還是狠心關掉了大門,並對自己默念:她只是個妓女,來安撫久久不能平靜的內疚。 

    一個奇異的小妓女。我對自己苦笑,這個世界什麼都有,遇得越多,成熟得越快。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在兩年後,再次遇見她,並承諾,抱養她兩年,這兩年裡需要時就住我家,每個月給她兩千塊錢。 



    第1樓 

    二、再次看見夏鷗了,在兩年後的夏天。那時剛和女朋友分手,覺得女人要的東西我永遠給不起。比如時間,比如婚姻。分手後一度很茫然,我知道那是空虛造成的。 

    開著車在城市瞎晃,亂想。想自己,表面風光,其實看透了不過是個城市裡某個角落的窮人。和大多事業有成的青年一樣,窮得只剩錢,和滿肚子憤世的理由。 

    那年夏季實則很熱的,我吹著空調,就想像不到車窗外的酷暑。當車滑過C大校門時,我就看見了夏鷗。當我認出她來時,竟把車偷偷停在她身旁。 

    我知道了她為什麼叫夏鷗,當她站在陽光下,頂著被太陽曬得殷紅的臉,淡定地立在那裡時,完全就是酷夏的一抹清涼。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名。 

    頭髮比以前長些了,面容沒怎麼變,身體成熟了幾分,凹凸有致只是依舊單薄。我發現我兩年來一直渴望的那雙眼睛了,它無意的瞟了我一眼,仍然是那樣純白卻有嫵媚的潛力。 

    這妓女氣質修養得很好,至少看不出她是幹什麼的。 

    過了大概十分鐘,過來一中年男人,塞給她一疊錢,就走了,甚至沒說再見。 

    我下車朝她走去,「嗨~希望你還記得我。小姐!」我惡意地把小姐兩個字吐得又狠又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幾乎是立即就認出我:「是你。」然後她就要走。 

    但是我叫住了她,「你是幹什麼的?」我這是多此一問,因為眼看她朝C大裡面走。 

    「妓女。」她答,比起兩年前,多了分隨意。 

    我感
  • 我有點莫名的憤怒了,「你他媽的算什麼妓女?!沒見過你這麼醜這麼沒專業水準的妓女!」 

    她明顯愣了一下,偶後笑了。值得一提的是,夏鷗很少笑,但是笑起來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會飄得到處都是。 

    「那麼我就是個不敬業的妓女了。還有事嗎?我要進去了。」 

    「等等……這個……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問出口之後,我就感覺我是個白癡了。 

    「你總不會以為是我爸爸吧?」她說,面容始終平淡。我卻感到受到嘲笑--我還奢望一個妓女能怎樣呢? 

    「你叫什麼?」 

    「夏鷗。」 

    「嗯,夏鷗。」我思索了一下,「你男人給了你多少錢?」 

    「他不是我男人,我們只是主戶關係。剛才他給了我2千」 

    我徹底絕望了,你真的不能想像一個花兒一樣美好的少女,站在陽光下,帶著斯文與純白,穿著牛仔褲和襯衫,自然得像說「我今天看見一件好看裙子。」一般地形容她如何跟一個男人金錢與肉慾來往。 

    我倒真希望她有她年紀一樣的活動和思想。 

    「我包養你!」一句話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衝出口。值得鄙視的是,還帶了一臉緊張的期盼。 

    「好的。」她說,不加任何修飾的臉上,毫無表情。 

    然後她就是我的人了,期限為兩年。 

    但是幾天後我就發現我帶了個不會叫的沖氣娃娃,實則是個只會做飯泡茶的啞巴。 

    每天下班就看見夏鷗趴在桌上發呆,她靜靜的把目光集中在桌面的菜碗上,看不出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有沒喜樂。我會大聲提議:我回來了你連鞋都不會幫我提一下嗎? 

    於是她才急急地去找我的拖鞋。 

    夏鷗是個乖女孩,說菜淡了會去放鹽;說人累了會給你捶背。只是永遠不聲不響。她這點不發聲響的「優點」也表現在床上,這是我一直無法忍受也是她唯一不聽話的地方。 

    「夏鷗你別咬著純,乖些,放輕鬆!」誘導她 

    「……」還是不發聲,一臉麻木。常常搞得我差點要陽痿 

    有時工作多了,在電腦前坐得腦子一亂,看一眼她就靜下來了。我在時,她永遠像個清靜的鳥兒般依在身邊,我猜想她坐在我左右就等著我和她對視,因為每當我看她時,她都在靜靜的看著我。那目光從她美麗安靜的眼睛中流出,不攙雜任何慾望,神奇的是我會像欣賞一副風景般冷靜下來。有時我錯以為我們的婚後十年的夫妻。 

    但我很清楚我不會喜歡她的,因為她是個妓女。對於做妓女這份職業,我本人不鄙視也不尊重。卻是絕對不會加以感情。 



    第2樓 

    三、我看到夏鷗笑得最多的時候是在她過生日那天。 

    頭天晚上我在電腦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鷗洗了碗,就推了張椅子過來挨著我。 

    前幾天給她買了件白色居家裙,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當她接過這很普通的裙子時,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滿眼的笑意。然後她就時常穿,感覺像一朵純白的棉花一樣在屋裡飄來飄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我早說過她有嫵媚的潛力。 

    那時她就穿著那裙子,離我的距離剛好能讓我聞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無。我發現我無法認真工作了,回頭瞪了她一眼,本來滿眼的責備,卻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 

    夏鷗在笑,我突然覺得滿屋是春天,花草爛漫。 

    怒意全無。 

    「你在笑嗎夏鷗?」 

    「嗯!」她答,還孩子氣的點頭,可愛至極。 

    「呵呵,這可奇了,說說看,你開心個啥。」 

    「明天我就可以結婚了。」她說。 

    明天她可以結婚?這是什麼意思?夏鷗
  • 夏鷗說話永遠那麼不清不楚。 

    「明天我滿20。」她輕輕的說,笑,我又可以感覺到,那偶爾一笑的動人。 

    我不想接著她的話題說下去,你會想和一個20歲的妓女談婚嫁嗎? 

    「嗯,那好啊,總算長大了。夏鷗你說,想要什麼禮物。」女人那麼一眼期盼的告訴你她過生了,大概都有這層意思。夏鷗是個直接而現實的女人。 

    「我要,你就給嗎?」 

    我吃驚的望著這個提出疑問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無遺漏地展示著她孩童般的無邪。 

    「不會,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畢竟我還在為別個打工。不可能給你個房子啊車子啊什麼的,」我想了想,結合她之前的話題,猛的覺得可笑--她不會是想要我娶她吧?「當然,更不可能對你有什麼遙遠是承諾……」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見一個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從她嘴裡滑出,且字字清晰。 

    我在考慮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麼企圖。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個女人。 

    「你明天剛好不上班。」 

    連這也算好了,看來她是準備很久了。我防備的看著「去見誰?」 

    「我母親。」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見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齊齊,白襯衫,鑲金邊的領帶,由夏鷗親自燙得平整的名貴西裝,一塵不染的皮鞋--「我母親,很會生活。」全為夏鷗的這提醒。 

    夏鷗也穿得很漂亮,舉手抬足間儘是青春的流瀉。 

    我倆像一對金童玉女般坐上車,一時間引來目光陣陣。 

    當我開著車,目光偶爾滑過身邊的夏鷗時,她正在望向窗外,沒多說一句話,靜靜的把美麗倒影在我眼角。我又開始產生幻覺了,以為這是我要帶回家的新娘。 

    我本想無奈地歎口氣,卻不想竟是傾瀉了滿足。 

    大概開了30分鐘左右,到了。 

    原來夏鷗家並不貧窮,至少她媽住的花園小區是我對父母給不上的。我忘了夏鷗一眼,更加覺得這個叫夏鷗的妓女不可思議。 

    最可笑的是,在夏鷗按了16樓門鈴那一剎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沒見過女朋友家長,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為什麼這次假冒的護花使者身份讓我激動而緊張。 

    門開了。 

    「呀,寶寶回來了!快讓媽媽看看,喲瘦了好多!寶寶上次讓你帶的鑰匙呢?怎麼每次都叫媽來給你開門呢?呵呵,寶寶在學校還好吧?」 

    我就立在門口,睜睜的看著那個當門一開立馬擁住夏鷗的女人,一邊喋喋不休的嘮叨,一邊幫女人提過手上的包。偶夏鷗依偎在她懷裡,只笑不語,笑是我從來看不見的那種,帶著嬌憨的甜美,半親溺半撒嬌,永遠膩個不夠。 

    那女人叫夏鷗寶寶,她只是個普通的母親,讓女兒在懷裡暱語。 

    我眼眶濕潤了,我有點無力了,夏鷗是個妓女。 

    說不出什麼感覺,當你看見一個萬人廉恥的妓女,在她家人前親熱時……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親會那樣對她了。 

    那個叫夏鷗寶寶的婦女,看上去不過40左右,風韻十足,但很蒼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親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鷗的眼睛完全會遺傳她媽,媚。只是夏鷗的眸子裡放了種讓人鬆懈的天真,比她母親更厲害。 

    「好了媽,還有客人呢。」夏鷗這才把我拉進去。「這是小斌。」 

    那婦女這才注意到我,馬上用一直戒備的目光看著我。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個紳士一般,連忙對她鞠了一躬,帶著一背生怕不受寵的寒意。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轉向夏鷗,「他是……」 

    「媽,他是我男朋友。」說得跟真的一樣。&
  • 男朋友?」那種不放心的眼神掃得我極為不爽。 

    「是啊媽,他已經向我求婚了。等我畢業我們就訂婚。」夏鷗說,輕笑。 

    我猶如當頭一棒。訂婚?和夏鷗?想想都是罪。 

    「啊!訂婚了?」她母親的眼神一下子對我有了從未有過的和善,馬上變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親媽眼力找得到的慈愛。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歡你們家夏鷗。」面對這位慈母,我真不好說什麼。在心裡盤算著回家怎麼好好收拾夏鷗,嘴上支吾的應著。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進來屋裡坐!!」她溫柔的拉我進屋,然後馬上就開始忙起來。 

    端水果,倒茶拿飲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裡能吃的都搬了出來。 

    「夏鷗!」她頗為嚴厲的叫女兒「你怎麼還愣在那兒傻笑?還不快給小斌削個蘋果!真是的,這麼大了……唉,女兒大了,長大了……總算……」然後一邊念著,一邊進了廚房。 

    我見「丈母娘」忙去了,馬上換過一種臉色,正想嚴厲的呵斥夏鷗,這種話怎麼能對老人亂說。但是當我轉過身時,看見夏鷗在削蘋果,而且一滴晶瑩的淚就從她眼力滑出。 

    夏鷗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見她哭過三次,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親過世,第三次就是後話了。 

    夏鷗的眼淚,順著她白淨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滑得飛快。我就忘了要罵她,呆住不知道怎麼辦好。 

    正當我束手無策時,還好她母親出來了,一眼看見女兒在哭,急忙問原因。 

    「媽,小斌欺負我!」 

    本來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哭,也在等答案,誰知道聽她這麼嗲聲的對我一指,她母親的眼光就順著她嬌小可愛的手指望向了我。 

    當時是很尷尬的,怪夏鷗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麼辦好。 

    「啊?小斌欺負你?」 

    「是啊,人家給他削好了蘋果他還不吃!又說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蘋果都削好了嘛!」 

    我狂汗,我根本沒看見她何時把蘋果遞給我的。 

    「唉,寶寶你別太任性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孩子!」她母親明顯送了口氣。轉向我,笑著說:「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們夏鷗都寵壞了,她以前不愛撒嬌的。哈哈對她好是對的,可是有時也別太將就她了。你看她,無理取鬧了吧?」 

    「媽∼∼」夏鷗的聲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樣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配合的說:「唉是啊,當初看她小,懂事,慣了她幾個月,沒想到現在都快騎我頭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對小鷗的,她要是改不過來,我就依著她,讓她任性一輩子。到老了,都還對著我使小性子。」說了這些話我才覺得我演戲挺不錯了。我望了夏鷗一眼,她那時眼淚還沒幹,掛在臉上,可能沒意料到我會那樣說話,表情有些吃驚。不過在下一秒,就帶了滿滿的感動。 

    她母親信了,輕聲說了夏鷗幾句,又進廚房去了。 

    我看著夏鷗,她對我笑,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夏鷗輕聲提醒我去幫她媽做飯。我說好的,就去了。起身時夏鷗小聲說了句誠懇十足的謝謝。 

  • 「謝謝你。」她說,聲音是輕柔的,表情是真誠的。 

    就進了廚房。雖然不會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總要圍在親媽身邊轉,也常幫著打打下手。於是廚房裡的活我基本上還算熟悉。當然那是我媽在世前了。 

    「伯母我來幫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哎∼要你做什麼呀,你儘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幾碗就對了!」和我媽的話怎麼一樣啊。我馬上想到了母親,就差點喊出聲媽了。 

    湊合著開始理點小菜什麼的。盡量不做得手忙腳亂。期間聽她一直撈念她家夏鷗「是個好女孩啊」「從小就乖順啊」什麼的,我不多說話,偶爾真摯的應兩聲。 

    她又說到,最近老是鬧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親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說下次來給她帶上。 

    她感動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淚了。發現她認真看你時,和夏鷗的眼神十分相似。 

    一直沒看見有男人,也沒聽伯母提過夏鷗的父親 

    就感慨了,覺得這個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風光。 

    飯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樂得夏鷗她媽臉上紅潤潤的。一個勁的毫不忌諱的直接讚揚我。 

    其間偶然問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說,夏鷗把話岔開了,竟露出點急切,「哎呀媽!!你老問這些幹嘛呀?說得好像我們家很勢利似的。」 

    「哦哦,好好,不問了,啊小斌,來多吃肉!你得再長胖點才好呢!」然後給我夾了快回鍋肉。 

    我一口吞下。 

    我奇怪了。按理說我在一家規模影響都不錯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個金領級階層,以前這些都是我炫耀的資本,怎麼夏鷗會急切的不想我說出來呢?當然我也沒必要在她媽面前炫耀什麼,我只是想說點好的,讓長輩開心一下,覺得自己女兒沒找錯人。 

    但是夏鷗不想我說,我也不多說什麼。 

    吃了晚飯夏鷗就說要走了,看得出她媽很不捨,卻只說了句「這麼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嗎?」在沒得到夏鷗同意後,沒再說什麼。 

    依依地送我們在樓下小區,夏鷗說,媽你回去吧。她說「哎就走。」 

    然後車開很遠了,在轉彎時從反光鏡裡看見她還立在那兒,踮著腳向這邊望。 

    「你應該多來陪陪你媽,反正又不遠。」我輕聲說,夏鷗現在已經又換回那一貫的表情--保持麻木。 

    她低下頭,沒說什麼。我也就不多問了,我不想追究許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沒那個必要。 

    當車快進入市中心時,夏鷗突然叫我調轉頭。 

    「調轉頭!回到剛才那裡!」她說得很急切,又帶有命令的意味。 

    我望著她,變得冷漠起來。 

    「哦……請你!好嗎?」 



    第3樓 

    四、還是把車開回去了。給自己的借口是:今天她過生,寵她一次。 

    其實我根本拿她沒辦法。 

    把車停到停車場我就直徑往她家走,夏鷗叫住了我。 

    「怎麼不是去看你媽嗎?」 

    「不是。我現在要向你討我的第二個生日禮物。」她說,眼睛就眨啊眨的。表現得像個學齡兒童。 

    我眉頭皺起來了。壓低聲音說,「你提。」 

    我在心裡想:夏鷗但願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個什麼位置。 

    答案讓我大吃一驚:想和我吃涼蝦。 

    「我想你請我吃涼蝦。」她說完,笑得有些誇張,眼神帶點嘲弄,她一定看見我不滿到極點的表情。 

    涼蝦--我沒記錯的話,涼蝦1塊錢一碗。 

    我望著她,這個老是讓我不知所措的女孩,站立在初夏的微風裡,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片。 

    「我沒聽錯吧?你要吃什麼
  • 「跟我來。」然後她拉住我的手,飛快的跑起來。 

    我那年29歲,我以為自己在風中進行初戀。 

    她跑在前一步,不時回過頭來催聲「快點啊你老啦?」然後看著我瞪圓眼睛,她會放肆的笑。第一次笑得那麼毫無章法。因為夏鷗以前不笑的,就算笑也只是嘴動動,眼睛從來都是很平靜。 

    我豁然開心起來,任她輕柔的拉著我的手,你可以想像她頭髮被風吹拂後飄入我嗅覺範圍內的味,少女的溫馨使夏鷗這時看上去像那大海的小女兒。 

    小時候看過童話,大海有12個女兒,而最小的女兒最是美麗而善良。 

    跑了一會,夏鷗在一個路邊攤位下停住。整個「店」就一把大的遮陽傘,和一張四角桌,上面人工寫著「涼蝦5角」字跡是毛筆字,已經快脫落了。攤位面前是一排平房,婦女兒童們平靜的沐浴在夏陽下,好奇的看著我和夏鷗--盛裝來吃涼蝦。 

    我感覺自己像個瘋子。 

    夏鷗很快樂,她清脆地叫喚老闆娘,要2份涼蝦。 

    「夏鷗?是你嗎?」老闆娘的個大約50的婦女,飄著一臉親切的小雀斑。 

    「是啊,張嬸!我帶我朋友來吃你家的涼蝦。」 

    老闆娘一下子注視到我,和夏鷗的母親一樣看人點都不知道含蓄。看得我幾乎要臉紅了。我那時滿頭汗,穿著白襯衫,抱著西服外套,高高的挺立在她的遮陽傘下。不知道手腳怎麼放。 

    「哦坐啊!年青人!」她親切的招呼,笑得好像山間的向日葵。 

    我看夏鷗很隨意的找了張小凳子坐下了,我也拘謹地坐在她旁邊。 

    老闆娘盛了滿滿兩大碗涼蝦過來。 

    我有些不想吃,喝了點水就放那兒了。 

    夏鷗開始吃了,她一口一口的,速度很頻繁。一會就快見底了。然後嬉笑著說還要。 

    我就不能想像前幾天夏鷗在酒吧「妖綠」,喝芝化士時的斯文優雅。 

    夏鷗說腳累了,就把涼鞋脫掉了,光著她白嫩的腳踝,掀高裙子裸露到大腿,那些都是耀眼而美麗的。她像個深山裡的水妖,不加一絲修飾的鬼魅著,毫不費力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儘是誘惑。 

    她見我在看她,吐吐舌,笑:「你幹什麼又這樣瞪著我?眼睛張得圓圓的,看上去好幼稚哦。」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沒說話。她又開始吃她的涼蝦,發出可愛的聲音。 

    「張嬸,你們家的涼蝦還這麼好吃吶!我還要一碗。」 

    「哈哈,好吃吧!那你可以經常來吃嘛,好多年沒看見你了。對了,你媽還好嗎?」 

    「嗯,還是老樣子。」 

    然後她又開始吃。 

    「你好像以前經常來這裡。」我總算忍不住好奇,問。 

    「是啊,你看你左手邊,第三間屋,就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家。我是吃張嬸的涼蝦長大的。呵呵」她說著,對老闆娘一笑。埋頭又吃。 

    真那麼好吃嗎?可是我覺得想……想一種廁所裡的動物。越想越不敢吃。 

    「你們家,以前住這裡嗎?」這裡是很綠色,還畢竟算貧民窟了。 

    「嗯,住這裡。住了十年。啊,說起來,這涼蝦有十多年歷史了!」她悠悠地說,我跟著她的話輕輕的假想,一個市井裡長大的美麗女孩。 

    聽她回憶是一種清涼,比涼蝦美味,至少我這麼覺得。 

    「後來呢?」問 

    「後來,後來媽跟了一個很有錢的男人,再後來我們就跟著有錢了,搬了家,住進了全市最頂級的花園小區……只是我再沒吃過張嬸的涼蝦了。」她的那碗又吃完了,望了我一眼「你都不吃嗎?」帶一臉讒相。 

    「哦,我不想吃。剛才飯吃多了。」 

    「那我幫你解決了!」 

  • 我還沒反應過來,我的那個帶藍花的陶瓷碗就被移到了夏鷗面前,她三口兩口開始吃起來。 

    「你要吃,再多叫幾碗就好了嘛。」我納悶。 

    「嗯,但是會把張嬸吃垮的,她一定不會收我們的錢。」 

    想想也對。 

    夏鷗又開始對著我回憶了,「小時候,家裡很窮,我從小就沒父親,母親帶我到十歲,我記得我每天放學回來,必然要吃一碗涼蝦。那時母親拿家裡最大的碗,在這裡買,但還是不夠我吃吶!」夏鷗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說起來,這涼蝦的味道怎麼都不會變,冰冰滑滑,清清涼涼,又軟又耐嚼。」 

    我看著她,這個享受般吃著涼蝦的女孩。我真不敢相信她目前的我包養的情婦。 

    夏鷗只是個妓女。 

    我向夏鷗相反的方向忘過去,才發現兩邊都是平方,中間一條大約5米的過道,還有著石板路,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光著屁股向這邊瞧,我一看他,他就害臊,轉過臉跑開了。 

    夏鷗最後這碗吃得很慢,算算好像吃了半小時。我知道這孩子在留連。 

    我想問她,為什麼好好的書不讀要去做這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媽……活不過明年了。」這個聲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本來我們都沒說話了,張嬸去她屋裡忙了,就我和夏鷗坐在這裡。她猛的一句話,像一排海浪般襲來,給我個措手不及。 

    夏鷗說完這句話,立即抬頭望著天。 

    記得我小時候,要哭就看著天,那樣淚水就不會流出來。 

    「為什麼?」我聲音在輕顫。因為我無法想像,像她媽那樣年輕的母親,會死去。而我不知不覺已把那可愛的母親想佔為己有。 

    「我媽她,一年前被確診為子宮癌。」 

    「那她自己知道嗎?」 

    「呵呵,很可笑的是,這件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那時她還安慰我別哭呢。」 

    我不敢看她,我怕看見她的晶瑩的珍珠。 

    「我從來沒為這件事在媽面前哭過。我哭她會很傷心……哎小斌你幹嘛呀!我不會哭的,你眼神躲什麼!」 

    她突然笑著輕罵我。 

    「哦,我,我沒躲啊。」很不自然地回他的話,掩飾心裡對他的愛憐。 

    「嗯,說說你對恩……妓女的看法。」她轉了話題問,卻也是明顯在妓女二字上難以自然吐出。 

    「不尊敬,也不輕視。」我老實的說。 

    「你猜我媽,是幹什麼的。」她問,眼光閃過恐懼,強裝鎮定,卻帶了輕微的可憐。 

    我猛的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地望著夏鷗,「伯母她……」 

    「呵呵,猜到了吧!我媽是個妓女!」 

    我聽到這些個字,差點沒把碗給打翻。它們從夏鷗嘴裡吐出,有代表慈祥的「媽」,有第一人稱「我」,還有那很敏感的「妓女」我真不希望這些詞連串,更不希望從夏鷗這如此潔白的女孩嘴裡落出。 

    「但是你也看見了,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永遠猜不到。是的,她是個妓女,眾人包養過的情婦,可是,也是我母親。就像你今天看見的那樣,她笑得那麼美好而慈愛,因女兒找到個好伴侶而驕傲,她親暱的叫我寶寶……儘管她是個妓女。我發誓,從小到大,自我懂得了她的職業後,我沒一點看不起她。因為她是在為我付出。」 

    如果說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我失措了;那麼當我聽見這後一篇發自妓女的女兒--一個小妓女的肺腑之言時,我驚呆了。我好像落入了一個妓女的世界,標語是「雖然妓女,可是人性。」 

    我沒說話了,夏鷗也不說了,緊緊的保管好了她的巧笑倩兮。她又開始吃涼蝦。直到吃得一點不剩,好像要把她的孩提時純淨的美好全部收藏到身體深處。 
  • 走時張嬸果然死活不收夏鷗的錢,雖然僅3碗,兩塊錢還要找5角。 

    她樸實的說「夏鷗啊以後多帶著你英俊的男朋友來吃張嬸的涼蝦啊!」 

    夏鷗笑著說好,我也友好的致意還會來。 

    只是那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吃這位臉上綴著小雀斑的婦女的涼蝦了,因為沒過多久這裡就拆遷了,大家都分散到不知何處。夏鷗聽說這些時,我以為她會說以後沒涼蝦吃了。誰知她先是一愣,然後輕聲說以後再沒有她的天空了。 

    我想她已經把那片藍天,永久的封鎖在天堂般純淨的心裡。那裡沒人耕種,那裡永沒有污染,那裡也絕不會拆遷。我死不承認,那天也已經緊鎖在我心裡。 

    過後,我開始對妓女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了。夏鷗倒是像根本沒發生一樣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連拉三天肚子。 

    夏鷗要我去常去看看她媽。 

    「你沒事多去看看我媽好不?多陪她說會話,討她開心吧。」那天晚上夏鷗就這樣說。我又開始皺眉,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愛就是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立場。我有多少時間去陪一個妓女的母親呢? 

    我心裡這麼想了,臉上也立刻這麼表現出來了。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還是不滿現在對你說話的是妓女?」夏鷗說,她似乎生氣了,用從未有過的生硬口氣對我說。 

    我在意她媽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聽她拉家常時有多親熱,也能體會出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心裡有多惋惜卻不鄙視。 

    「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話的口氣。」我也來氣了。 

    開始抽煙。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幫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對她說,不帶絲毫情愫。 

    她沒多說什麼,去浴室了。爾後我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有些急噪,我心裡開始怪那嘩嘩的水聲,我怪它,把我的思維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沒了。 

    到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夏鷗拉著我,在陽光下飛跑的情景,對比了剛才她默默的進浴室時的身影,我就決定後天抽空去陪陪她母親了。 

    「放好了。」她說,臉上的落寞已經換掉,又是一臉純淨,我討厭她那麼會掩飾,因為那樣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美麗的大眼睛裡,寫著平靜一片。 

    既不受傷也不雀躍。 

    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夏鷗背對著我。我叫她轉過身來,她就轉過來,看著我,茫然的樣子,我知道她裝的。 

    我心裡又氣了,我想你既然做了這一行,你還在乎什麼自尊?憑什麼要我來妥協,又不是我媽。 

    我一氣,就閉上眼睛,「關燈,睡覺。」我說。 

    半小時後,睡不著。轉過身一看,被夏鷗那雙幽靜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覺瞪著我幹嘛呀?想嚇死我?」 

    「我在等你醒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能說服你當然好,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好,你說。」 

    「第一句,我媽從來沒得到過任何男人的承諾,她那麼喜歡你,是因為一個妓女,會覺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輩子的承諾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媽活不過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說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樣般燦燦的望著我。 

    我一下子快崩潰了,猛地樓住她,一個才剛滿20的女孩,她像個充滿神話的深洞,神秘,其實又單薄得讓人心疼。「什麼都別說,睡吧,後天我去看她。」 

    然後女孩在我懷裡很快睡著,呼吸平和。
     
















     

     

  • 那一刻,我幾乎要以為我快對她動情。 

    後來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婦女。那個當了幾十年妓女覺得男人的承諾很稀罕的母親。有時帶夏鷗一起,但大多數是我自己去。我總覺得夏鷗好像不喜歡去看她母親,因為她總在我提議要去的時候找點什麼事出來,要和同學逛街啦,學校有個什麼活動非得參加啦。但是她又確實很愛她母親。 

    我發現我永遠無法真正探索到什麼,對於那個有著純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兒是幹什麼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順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次時,她就堅決的不讓我叫她伯母了,我當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親親熱熱的叫了聲媽,美得她,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 

    叫媽時,我發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為她對我太好了,給我感覺太像我死去的親娘。我就常給她買些什麼,雖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從來都表現得又驚又喜,而且讓你看不出有一絲假意。讓我的孝順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她為什麼肚子痛了,雖然她的痛和我父親的的完全不沾邊,但是我還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把當初說好給她的藥給她帶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誇,外加一桌美味。 

    有天我提議要給她請個小保姆,因為她一個人太孤單了,又帶著病。她的臉色馬上垮下來,歎了口氣,那一絲一縷平日裡看不見的惆悵在那刻全部繪在眼裡:「小斌啊,你也算我半個兒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瞞著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但是我不想聽她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她和她女兒不同,夏鷗是什麼感受都不放在臉上,她則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雙眼裡。我不忍。我不願讓這麼個半隻腳跨入棺材的婦人,以為她的半個兒子對她有什麼輕視。 

    於是我拚命找些打岔的話「啊,媽!您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呵呵不累,我有話要跟你說。來,過來挨著媽坐。」 

    無奈只好坐下,手裡冒汗。 

    我以為她會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她好半天都沒聲響。我看了看她,後者正盯著茶几上的蘋果,一臉呆滯。她今天化了點淡妝,輕輕的繡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讓她看上去不過40歲。 

    「小斌,不知道寶寶有沒跟你提起過,其實,我……我沒嫁過人。我一輩子沒接過婚,也從沒得到過誰給的婚姻的承諾。」 

    我望著她,看她艱難得述說而不能阻止,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一直是個妓女。」 

    終於說出關鍵了。她緊張地偷望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大的反應,明顯鬆了口氣。 

    「以前年輕時確實是貪圖榮華,沒有面對窮苦的信心。自從有了寶寶後,就一心想讓她過得很好。不能說,我是一輩子為我孩子付出,因為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很內疚,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我除了錢什麼都沒有。那孩子從小就懂事,貼心,卻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但是她從沒表現出什麼來。我盡量不讓她再去和認識我的人接觸,我也從不見她的朋友。所以,我愛她,她也從心底的愛她母親,但其實我們這二十多年來接觸是很少的。她初中就開始住校了,我要給她很周全的保護。保護我的女兒,有最乾淨的靈魂和完好的自尊。」 

    我從沒聽過這麼感人肺腑的一席話,我也從不知道一個母親可以對女兒的愛到這種地步。我雖然愛我母親,但是她畢竟是個沒讀過什麼書的家庭主婦,她的說話方式裡從來不會出現這般赤裸的愛。我幾乎是嫉妒夏鷗了,她有個多麼偉大的母親。 






  • 「所以不能請保姆啊什麼的外人來,我害怕我的女兒聽見什麼閒話。我知道她很少來,是不願意看我現在的男人……唉,我可憐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是真的喜歡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就那麼個女兒,我說話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怎樣對你這個男人來傾訴,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兒子了。你會嫌媽不乾淨嗎?你以後還會來看媽不?再喊一聲媽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喊出了幾星期以來最誠心的一聲媽。 

    「媽媽……」那時覺得面前這位,淚眼婆娑的婦女,就是咱親娘了。 

    「哎!好兒子。媽得的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鷗是個好孩子,絕不會給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她媽髒,可是她卻是個純淨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嗯,我知道,媽您放心吧。媽您也不髒,媽您別那麼說啊。」我眼睛又濕了。 

    我看夏鷗是妓女,這位被我叫做媽的人卻告訴我她女兒是水般純淨。感覺像老天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在那一刻極度地不滿夏鷗,為什麼她要那樣去破壞她母親為她營造的一片清淨!她有個一心保護女兒的母親,也有了金錢做保障的富裕,她還有什麼不好呢?還要去賣身。僅僅是青春期不滿的發洩?或者她根本骨子裡就透著當婊子的水! 

    回到家裡,看見夏鷗,怎麼看,怎麼覺得那雙眼睛是狐媚的。 

    總算忍不住,問出「你憑什麼要當個妓女?」 



    第5樓 

    六、 

    問這句話時人在激動中,聲音就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夏鷗本來在收拾桌子,她又穿著那件白的裙子,像一煙迷惑的幽魂在客廳飄來飄去,臉上帶個淡然的表情。聽見我突然高聲的說話,她愣了一下,隨即又轉到廚房去了。我又些到憤怒的邊緣,我又想到了那被夏鷗和我都稱之為母親的美麗而可憐的女人,她那麼努力的營造一片無塵的天,去籠罩自己的女兒,我甚至可以猜出她為什麼喜歡讓夏鷗穿普通很中性的衣服,因為她實在不願自己的女兒受到一絲自己的影響。如今她很滿足了,她覺得女兒平安長大了,也快嫁人了,她的一生美好的願望也快實現了,她整天開心得像只毛色發光的鸚鵡,重複那幾句「真是太好了,夏鷗和你真的太完美了。」 

    但是她越開心我越覺得她可憐,夏鷗只是我的情婦,花錢包養的。剛開始我看她那麼毫不修飾的用目光欣賞我時,還很內疚,但此刻我看見夏鷗墮落得沒理沒由,我就把所有的情緒全部發洩到夏鷗身上。 

    「你到是給我說話啊!你以為你很清高嗎?」我追到廚房,激動的說,然後就看她把吃剩的菜倒掉,她十分優雅的做家務,好像在充滿藝術的彈鋼琴。她臉上那抹平淡也正好和我的呼吸不定形成對比。 

    「你是啞巴嗎?我讓你回答我!」 

    「你希望我說什麼?」她緩緩地抬頭看我,「你不是已經去看她了麼?」 

  •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好像那是我的媽,我逼一個陌生人去喜歡。我說夏鷗你沒良心!「你媽她,已經在盤算著等你畢業就直接結婚了你知道不!」 

    是的,最近每次去伯母都很興奮的對我說乾脆畢業就結婚,訂婚都免了。她是個極為敏感的女人,每當我稍微表現出一點不滿,她馬上緊張地問「怎麼你們本來都是要結婚的不是嗎?難道你不想娶我們夏鷗?還是你嫌棄媽的生世?」弄得我每次都必須積極配合。但是我那顆已經被激活的良心,無時不在譴責我的欺騙,對一個可憐的妓女,偉大的母親。 

    夏鷗手上的活停頓了一秒,在聽見結婚二字時,但是幾乎是馬上,她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洗碗,然後出去擦桌子。在從我身邊經過時,我聽見一句努力保持平靜但卻洩露出點悲傷的聲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死了。」 

    我平靜下來,我開始審視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那時刻毫無內容的眼睛,我知道,她擁有一顆比任何人都愛她母親的心。可是我就是不明白。 

    「你為什麼要是個……妓女啊?」我喃喃的說,我不是在看不起她,我既為她母親悲哀,也在呼喊出自己的心聲。「你應該是個和你外表一樣的純潔的女孩啊,花一般的年齡。」 

    夏鷗沒動了,她突然向我走來,我看見她眸子,水在溫柔的靜靜的流,「小斌,我很感謝你,去陪我媽。真的。說不出的感激。讓我媽多個兒子吧,你不用為你身為女婿而不安。」 

    原來她什麼都洞察出了。 

    「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不聽你媽的話。」 

    「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痛,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種無奈。」 

    我望著夏鷗,此時她已有了一抹清清的哀愁。 

    我就沒問什麼了,不忍。 

    已經入秋了,我像一個接近新婚的青年忙碌而規律起來,每天早起上班,按時回家,準時吃飯,四菜一湯,保持每四天一次去看望夏鷗的母親。我不願意去分析我和夏鷗的關係,也從不去面對給她的超乎平常的憐愛,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全看在快要病勢的母親。 

    但是我卻一天天消瘦起來,我像捲入一場美麗而善良謊言,時刻都在欺騙。我已經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幻。很少做愛,我不願意提醒自己身邊美好的女孩是我的情婦,每天都抱著她入睡,她總是用溫情的目光看著我,用極為女性的聲音,帶著女人天生的母性說「睡吧,別想那麼多。總會好的。」 

    於是我就睡了。可以睡得很安定。 

    我和夏鷗的事情只有大板知道。 

    大板曾在我剛開始告訴他時驚呼說你怎麼掉進窯子裡了。但隨後看我痛苦的樣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大板用他的思維方式勸著我妓女怎麼了?妓女也是人啊,妓女也有她們悲慘的故事,誰想啊,哪個女人不願意正正經經的被一個男人寵幸呢? 

    然後大板說了句,他一生說得最準確的話:「你少在這裡亂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愛上了一個妓女!」 

    我驚訝地望著大板,這個從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準的說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絕盲目崇拜,可別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啊,小樣,你都被折騰得什麼樣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愛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愛!」 

    我愛夏鷗?而且是很愛? 

    「兄弟,你愛上她又什麼了?你愛的是一個你可以愛的人吶!」 

    一連幾天我都激動著,夏鷗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說你沒事興奮個什麼啊。 

    我看著她,我可憐而善良的夏鷗,她美麗得讓我欣喜。為什麼不可以娶一個妓女?而且那妓女還是自己深愛著的女人。我就情緒波動了,我常在看著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時候給她一
  • 一個感激的擁抱。 

    「夏鷗。」我喊,卻不多說什麼。 

    「怎麼快30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她輕聲罵我,卻絲毫不帶責怪。 

    「你沒聽人家說過麼?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記得她當時的反應,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裡流露出滿滿的驚喜。在那一刻我想,我是願意娶她的,儘管我在此以前從未想過,我會娶一個妓女。 

    從那以後我像個初嘗戀愛的少年,每天都保持著莫名的快樂。在母親那邊,也時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對夏鷗的愛戀,這些都是我以前盡力掩飾的。 

    每當我擁著夏鷗時,看她在我懷裡安靜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塌實和感動。 

    當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時,我以連自己都吃驚的方式寵愛著夏鷗,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傷,責怪她學校寢室的鐵床--她午睡是在學校寢室的。因為那鐵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輕怪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罵了她們的學校。 

    夏鷗就笑了,說我的確還是個孩子。 

    那段時間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難忘到到今天我想起來,都是種淒淒慘慘的快樂。 



    第6樓 

    七、 

    當夏鷗從學校裡出來看見我時,確實嚇了一跳。卻也又驚又喜。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我女朋友放學不可以嗎?」我依著車,裝成紳士的樣子替她開打車門。 

    現在是放學階段,學生們像放出來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鷗很快成了注視的焦點。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驕傲,我也很得意。 

    「其實我想去看看你們寢室的鐵床的,什麼爛床。」假裝嚴肅,眼裡含笑,語氣不悅,實則寵愛。 

    但我也實在是氣不過夏鷗學校寢室的鐵床,把一個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樣子了,淤血的面積挺大而且顏色很深,我看著就心疼不已。我就經常看見夏鷗在屋裡,用燒酒揉她腰間的傷處,我說要代勞,她說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沒多過問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她突然提議,我欣然說好。 

    經過某商場時我說要去下廁所。看我很急的樣子,夏鷗說你去**商場借個廁所好了,她說她就在車上等我。 

    10分鐘後我回到了車上。衣兜裡多了只鑽戒。 

    開著車,心情晴朗得希臘的天空。當暖暖的陽光灑進來著窗,我看了看身邊的夏鷗,她年輕的臉龐上也幸福也微露著。可能是心裡作用,我似乎老感覺得到衣兜裡的小方盒。沉澱著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載來了一分塌實的歸屬。我要在晚飯時,給夏鷗一個發光的承諾,給夏鷗媽一顆精彩的定心丸! 

    也給自己,一個最美的妻子。 

    「你怎麼一直在笑?」夏鷗問我。
  • 我突然窘了起來,因為我不像夏鷗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麼都會在臉上展示出來。夏鷗看見我一個傻笑了。 

    「哦沒什麼。」我說,為了不讓她懷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經是西南地區的總代理。」 

    含義:你老公前途大好。 

    夏鷗沒說什麼,她對我工作上是從來不喜歡過問的,我也沒必要讓她去操那分心。她臉開始望向窗外了,一直在下車。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我卻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現在開心啦,此刻鬱悶啦。 

    回到家裡夏鷗自然和她媽一番親熱,然後媽樂呵呵地進廚房做飯了。 

    我可笑的又開始緊張了,我在心裡一直醞釀著如何開口求婚。 

    突然就聽見廚房裡一聲「乓--」的一陣,是碗落地上的尖銳。然後立即感覺有一重物倒下。 

    我和夏鷗幾乎是同時奔進廚房,見媽倒到那裡,已經暈厥了過去。 

    「媽……媽!!」夏鷗慌張地跑過去,急切的想去搬動她媽的腦袋。 

    「別動!大概是腦溢血!」我知道我必須比夏鷗鎮定,因為腦溢血是死亡率極高的。 

    「你先去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對夏鷗吩咐,她馬上向外衝去,一臉驚恐。 

    其實我當時也有些慌了。我在心裡一直默念著:何念斌,鎮靜些!!我叫打了電話的夏鷗趕快過來,小心的把媽的身子移平,並把她的頭歪向一邊以便她能呼吸暢通。然後迅速鬆解了媽的外套,並叫夏鷗快去把窗戶都打開。然後叫夏鷗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濕。 

    突然我無意間看見地上毫無知覺的媽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鷗的一模一樣,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麼,竟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然後呢?然後呢?」夏鷗無助的望著我,聲音顫動,她一定覺得我已經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看見那些狂飆的眼淚,它們提醒了我,時間緊迫。 

    「把毛巾覆蓋在媽額頭上。」我命令。 

    過了大約5分鐘,就聽見媽強烈的鼾聲,我也開始無助起來了,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親腦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聲過後沒幾秒就停止了呼吸。我必須盡全力去挽救這位可憐的母親。但是我確實在看見她那片瘀青時腦子就一片混亂了。 

    強打起精神,叫夏鷗去拿條手帕過來。 

    「干的還是濕的?」她焦急地問。 

    「你他媽的是個豬呀!濕的要怎樣弄嘛?當然是乾的!」我猛地對她的笨手本腳劇烈的不滿起來,大聲罵了她。夏鷗在愣了一秒鐘後衝進屋。 

    「快點!操你大爺的你還在化妝吶?」忍不住又罵 

    接過顫顫巍巍的夏鷗的手巾,我快速搬開母親的嘴,她的舌頭已經開始下墜,我忙用手巾包住舌頭,輕輕向外拉。 

    …… 

    那該死的救護車到10分鐘後才來。然後夏鷗哭喊著跟著救護人員奔向了醫院。 

    十分鐘左右,接到噩耗--媽走了。 

    我一下子癱瘓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於腦溢血的母親,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她們在重疊。 

    「媽--」我突然覺得痛苦極了,我的那些愛我的親人。 

    我腦子裡猛的出現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家裡有3個孩子,我是最小的。母親很疼我,做飯時總拉我在身邊,抄好了菜我老喜歡用手拈著偷吃,母親就會用手拍我的頭,罵我是攙貓。 

    只是手勁不大,只是罵聲帶笑。 

    我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總把一分菜裡最好的挑給我,用嚴肅的語氣叫我吃掉。 

    只是嚴厲裡透著濃濃的關愛。 

    巨大的痛楚讓我暫時忘記了鑽戒,和腰間的淤血。 

    幾天後我才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夏鷗,她憔悴得像個稻草。眼睛裡再沒閃爍著晶亮,空洞地看
  • 怎麼沒了~~~>_<
  • 夏鷗……」輕聲喚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從山頂滾下。我快不能負荷了。「跟我回家吧。還有我呢。」 

    牽著她的手,一路無言。 



    第7樓 

    八、 

    失去母親的夏鷗剛開始是很消極的,什麼都不表現出來,傷心悶在心裡。話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個人呆坐著,或者在臥室裡不出來,寫著什麼。 

    我著急她,卻也不能責備什麼。鑽戒放在抽屜裡。我一直未給她,等待著她恢復。 

    夏鷗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親,現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輕撫我,而是小貓般縮在我懷裡,雙手緊緊地環著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兩年情婦的期限以過,我已經不再每個月定期給她錢,而是把銀行的裡卡全部交給了她保管。我們像一對正常的夫妻般過活。我從沒想過我的愛情要怎樣的波瀾,我欣賞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我是滿足而快樂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起來了,臉色紅潤,時爾對著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實在是欣喜她的甦醒。 

    「笑什麼呢像個小白癡?」問她,奇怪跟著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緒。 

    「我不告訴你!」說著,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沒那麼舒暢過了。 

    慾望如巨浪般襲來,當我看見她嬌憨地扭擺動她的小屁股時。 

    我像只見葷的野獸猛地把她抱起,向臥室大步走去,然後毫不憐惜地把她以拋物線型丟在床上,就撲上去。 

    「啊,不!!走開!」她掙扎。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居然這麼認真的反抗我的親熱,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來,審視她,腦中不自主的又開始亂想--她以前是幹什麼的。 

    「別鬧了,輕點行不?」她說,不整的衣衫讓她看上去極具誘惑,那發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亂迷人。盯著此刻妖媚又不聲嬌羞的夏鷗,作為一個男人我已拋掉所有防範和顧慮。 

    我再次撲上去,撕毀著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別!啊你別傷了我們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聲驚呆了,手還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記了動彈。 

    「什麼?孩子?」重複。 

    「嗯。」她臉猛地紅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們的?」再重複,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鐘沒說話,就這樣望著她。眼前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經是個小母親。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過去,輕揉的撫摩,那裡邊有個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兒子! 

    我他媽有兒子啦! 
  • 接下來我就瘋狂的把夏鷗抱起來,舉著,又引來她一陣驚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國寶般溫柔地放下她,卻不能發洩心裡和全身一斷湧流的激動。我飛快的向客廳跑去,然後在跑向廚房,最後又跑回來。嘴裡一直叨念著「我有兒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個天才!」 

    「哎呀你瘋啦!」夏鷗笑著罵,臉上也同樣印著分嶄新的喜悅。 

    「夏鷗!夏鷗!!我的好夏鷗,你快告訴你兒子,他老爸是個天才!」我興奮地撲向她,捧著她的臉就親。 

    夏鷗被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後又問:「為什麼你是天才呢?」 

    「因為我讓你有兒子!」我理直氣壯的吼「那還不是天才麼?」 

    她就笑得更歡了。 

    當天晚上我就去買了紙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後捧著那些精緻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樣聰明帥氣!」 

    第二天我就拉著夏鷗去商場買了最漂亮的嬰兒床。 

    「孩子出生還早吶!」夏鷗提醒我。 

    「你懂什麼?難道孩子出生了要跟著我們睡?我可不願意誰來和我搶我的夏鷗,我兒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經病了。」她罵,笑得好窩心。 

    以後的生活豐富而燦爛,給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書啦,學習怎樣做個好爸爸。 

    夏鷗曾小心地提過一句想現在不要孩子,等畢業再打算,被我嚴厲的否決了。要知道我是用我全身心的在愛和期待這個孩子。 

    我和夏鷗的第一個孩子。 

    夏鷗見我那麼堅決,就沒多說什麼了,她一向不喜歡多發表意見,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夏鷗會在床上,躺在我懷裡,小聲而自豪的告訴我,做母親的心情。 

    「要是媽媽能看見她的外孫,該多好啊。」她說著,感慨。 

    夏鷗的母親?我腦中晃過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間的青痕。但也僅僅是晃過,因為夏鷗沒在學校睡了腰上的痕跡也漸漸消失。 

    「別想那麼多,媽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和我們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可以那麼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嘗試不完。工作的順利也助成我無憂的理由。 

    「夏鷗?」我抱著她,親熱地叫。 

    「什麼?」她輕聲應。 

    「我很愛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個人的夏鷗嗎?」 

    「嗯,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些話,聽得我好窩心。 

    我在算著,在情人節那天,親手給夏鷗帶上早已準備好的婚戒,然後她將是我唯一的愛人。 

    我在那時絕不會想到,我以後還會叫別人老婆,而那顆代表忠貞承諾的戒子,夏鷗一輩子都沒機會戴上。 

  • 胎兒快一個月時,帶夏鷗去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當那中年醫生笑著說大小都安好一切正常時,貼心極了。然後回家按著醫生的指示,燉湯熬補品。 

    「你不無聊嗎?」夏鷗對著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的我說。 

    「不啊,我很快樂得充實!」說著把她趕到臥室去休息。 

    然後她又去寫著什麼。 

    晚飯後,我洗了碗,發現茶几上多了張紙,上面是夏鷗的字跡: 

    送我至愛--斌 

    我把愛情燉成湯 

    沒放調料不加糖 

    下鍋摻上點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愛情燉成湯 

    哀愁喜樂守在旁 

    開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賞賞 

    我把愛情燉成湯 

    不欲傾訴拒張揚 

    偶爾四下無人後 

    偷偷嘗嘗 

    我把愛情燉成湯 

    十里無風百里香 

    滲透付出跟給予 

    清清亮亮 

    我把愛情燉成湯 

    無慾無物前途長 

    擔憂愛果成熟時 

    熙熙攘攘 

    --夏鷗贈 

    我歡天喜地的拿著紙條,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後進屋去依著我的夏鷗,親親熱熱的稱呼她為小詩人太太。 

    她邊笑變說我恭維她。 

    「我不誇獎我老婆去誇獎誰呢?」 

    學校那邊本來想叫她別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說還有幾個就畢業了(夏鷗讀的專科,三年制)她說工作了有時間還要升本。 

    這些其實都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體和肚子裡的寶寶。 

    我已經決定了,等她一畢業就結婚。她將成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著肚子參加婚禮。但是她無論怎樣都是最美麗的 

    而且她的美麗將是我一個人的財產。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電了。於是提早下班。就想帶夏鷗一起去吃午飯,順便陪她到公園裡去看看猴子。夏鷗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猴子,她說像我。她每次這樣指著我說像我時我都會抓她過來打她的小屁股。 

    那天是3月9號,那天雲裡有絲絲太陽。 

    我把車停到離校門還有點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因為夏鷗說不喜歡大家都注視自己時的氣氛。 

    還沒靠近夏鷗時就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看不清楚。 

    我開始緊張了,我又不相信她了,我悄悄靠近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看得出夏鷗很驚恐,偶後很憤怒。 

    那男的說了什麼,夏鷗好一會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期間夏鷗毫無表情。最後那男的又說了些什麼,她似乎很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進學校去了。 

    那男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仇視地盯著他離開。當我認出他就是兩年前包養夏鷗的中年男人。心裡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了。 
  • 我覺得壓力很大。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夏鷗。並且她已經不是個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過門的老婆,是我兒子的母親。 

    晚上夏鷗準時回來了,我一陣狂喜,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只不過碰見了說說話。 

    但是還是有點疙瘩在心裡,我看著夏鷗,想仔細研究她,但是沒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麼都看得見,其實看見的什麼都不是。 

    我想問她那男人是誰,但是那麼她會對我的懷疑傷心的。但是我必須問她,不然我會鬱悶死的。 

    在我去上了第4次廁所出來時,我下決心問問她了。 

    「夏鷗。」 

    「嗯?什麼事?」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呵呵,好啊,還是以前那樣。」 

    「哦,就沒遇到點什麼意外?」 

    她沒說話了,盯著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銳利的審視了,好像我做賊似的。急忙解釋:「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動,今天我睡午覺時夢見它叫我爸爸吶。」 

    她笑了,溫揉的依在我懷裡「才一個月大,怎麼動?傻瓜。不過今天碰到個熟人,還告訴我怎樣安胎呢。」 

    她笑罵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邊最親的傻瓜。 

    我連著三天請假早早的在她放學時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沒什麼不多餘的麻煩發生。而我也實在在她臉上找不出什麼風浪。我那顆戒備的心才漸漸鬆緩。 

    一星期後在公司接到大板的電話,問我夏鷗現在應該在哪裡。那時是早上10點左右,夏鷗應該上第三節課。於是我就說在學校的。問他問夏鷗幹什麼,他沒多說,就以隨便問問為由,掛了。 

    我直覺事情不那麼簡單,大板從來不多過問我的這些事,更沒習慣去提到夏鷗。忐忑不安的撥了夏鷗手機號碼,一個優雅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該用戶已關機」讓我心裡發毛,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親。」的自我安慰在那時絲毫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趕去夏鷗的學校,在她寢室門口見到她的好友,問之夏鷗的去向。答:「夏鷗今天沒來上課。」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下午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沒吃東西,沒開電視也沒上網,我就那麼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大鐘。秒針飛弛,分針慢跑,時針也移動了一個半圓。 

    在晚上九點時夏鷗終於回來了。 

    門開了,她進來。我注意了她的表情,沒內疚也沒害怕。她帶著一臉的疲憊,重重地窩進了沙發。她閉上眼睛,甚至如負重托般一聲長歎。 

    我搞不懂得很,也累極了,我快被她那什麼都表現不出來的眼睛整怕了,我也沒什麼精力和耐性再去猜測和探索她,更沒那麼善良去體貼她的感受。 

    什麼受傷不受傷。她被我保護得好好的,我卻片體零傷了。 

    「你去哪裡了!?」 

    「別問好嗎?」 

    她那一臉的鬆弛,和不可思議的回答,讓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睡吧。」 

    然後她留我一個人在沙發上,自己則去了浴室。我呆坐了大約十分鐘,就瘋狂的撲上前。 

    踢開浴室門的那一刻,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回看見讓我永世難忘的一目,而我自以為和夏鷗很堅固的承諾,就在那剎那徹底瓦解了。 

    她正用燒酒拚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觸碰到的地方,是一片驚心觸目的瘀青。 

    我一語不發,噴火似的瞪著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閃著明顯的不安。下一刻我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般衝出大樓。 

    當我突然出現在大板視野的那刻,用大板後來的話形容就是一頭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說他從沒想過
  • 告訴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見夏鷗那婊子在哪裡?」 

    那是我第一次稱呼夏鷗婊子,並且被憤怒沖昏了頭似的還說得很順。 

    「她都說了些什麼。」大板警惕地說,「唉兄弟,女人嘛,用得著你那個樣子嗎?你看你」說著他用手臂來勾著我「頭髮都沖直了。」說著他奸笑兩聲,用很下流的聲音說了句「哪個女人沒用需要的時候呢?何況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幹什麼的。說不定是你小子不能滿足……啊!」 

    他還沒說完,右臉已被我揮過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你媽!誰問你這些的!?老子現在是問你你上午看見什麼了!」 

    大板反過身就是一下回擊,打在我胸前,悶響。「你他媽的是不是被那婊子整瘋了?連兄弟都不認識了?我告訴你又怎樣?我早上是看見她了,你那寶貝,不得了的心肝,和一男人去**賓館賣去啦。你還在這裡緊張她,你沒看見她跟那男人的親暱勁,干她娘的看著就騷!她長的就天生的婊子樣,她媽是婊子,她比她媽更厲害!你沒見人家開的什麼車,是你那小別克能比的麼……」 

    大板還在口沫橫飛地大罵著。我早已在聽見那句「**賓館」時就停止了一切思想。 

    後來大板安慰了我幾句,拉著我去喝酒了。 

    喝醉了回家看見坐在沙發上急切的夏鷗,想起大板的話,越看她那雙水靈的眼睛越覺得她賤,一個氣憤不夠,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強姦。 

    第二天眼睛被陽光得醒過來,頭痛得厲害。見了醒了夏鷗忙端來一碗醒酒湯,和以前一樣美好的哄我喝下,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也開始迷茫了,我看著她泛著水波的眼睛,那麼無邪清靈,不帶任何瑕疵。我又些腦筋轉不過來。以為這是上帝送給我的天使。潔淨善良。 

    我看見她拿碗的手,覆滿了捏痕,那青紫的顏色刺激了我,我一把掀開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間的痕跡。我總算明白這些瘀血是什麼了,我可以想像那男人一雙油膩而富足的髒手,淫惡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鷗光潔而充滿韌性的皮膚。 

    而那雙手一定也曾游弋過夏鷗的全身。 

    我狠狠地望著她,我曾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妓女。她也正望著我,目光帶點怯意。 

    「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虛弱的說。恨自己竟還對她滿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軀移了一下,我發現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然後下一刻我毫不留戀地穿衣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裡還有個指不定是誰的禍 



    第9樓 

    十、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廢亂,整天呆在公司,時刻忙著,卻也不知道在忙著什麼。我必須找點什麼事來做,不然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鷗。她現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懷裡,任他在腰間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見那空房,更害怕面對一個指著肚子說有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確認是誰的。晚上或者就在辦公室後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綠喝酒消遣。 

    我滑進了一個凌亂糟髒的次序裡。可怕的是,從來沒想過要爬出來。 

    大約過了3月中旬,有個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電腦裡我必須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連到凌晨2點才回家,這樣就算夏鷗在家,也已經睡了。 

    開了門輕手輕腳進屋,像個鴕鳥般地進屋。電腦在客廳的,所以我不必擔心夏鷗會發現我。 

    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夏鷗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馬上跑過來給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現在只瘦得一把骨頭了,瞪著雙充滿歡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遞給我: 

    「你回來了?來把鞋換了。」她清脆地說,故意把聲音抬得高高的,卻還是
  • 是在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時聽出點哽咽。 

    女孩夏露把鞋放在我腳邊,等著我脫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進鞋架。兩年來她幾乎每天都做這些事,表現得熟練又輕鬆。 

    後來她懷孕了我就不讓她做了,我體貼她的身子,而她總是不滿的說「你別剝奪我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為我可以不愛她了,經過那些事,至少可以少愛一點。 

    可以當時我看見她習慣地伸出手去撿我換下的鞋時,竟然眼眶發熱。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沒去抱住那瘦弱的軀體。 

    「你怎麼還不睡?」我問。 

    她衝我一笑,天真,但是沒回答我的話,只說了聲去給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習慣。 

    我看著她的笑我,覺得自己又要走進她妖媚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來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邊坐著。我不回頭也知道她在平靜地看著我。 

    我實在太不習慣了這一循環了,那熟悉的味道讓我心軟。 

    作好我要的東西後,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給她捕捉我的機會。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說,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鷗……」 

    「嗯?」 

    我叫住她,我想告訴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對她明顯的興奮神態我竟有些說不出口。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點東西就回公司了,那裡還要處理些事。」希望這些理由可以讓她好受點。 

    她看了我幾秒,就不聲不響地去給我燒菜。 

    其實我根本沒什麼胃口。 

    十分鐘後,她把菜上齊。坐在我身邊看我吃。 

    「你這幾天幾點睡的?」我看她今天的架勢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著我,沒說話,只搖頭。 

    「沒睡?」 

    「嗯,我白天睡了的。在學校。」 

    我很吃驚,但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吃飯。 

    吃完一碗她連忙又給我盛了碗湯,這也是她以前愛做的活動。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負荷了。 

    突然瞟到她盛湯的手,拿著湯匙微微地顫。 

    我緩緩放下她手上的湯匙,讓她轉過身面對我,然後好像烈士般義無返顧地擁住她,塌實又溫暖。 

    「讓我拿你怎麼辦?讓我拿你怎麼辦吶?」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聲音立即帶哭腔,也緊緊的抱著我。 

    我摸著她的發,柔順又細軟,貼著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擁著夏鷗時放手。 

    但是她為什麼又那麼地邪惡?以前那麼對她母親,現在又這樣對我。對她在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殘忍她才能活下去嗎? 

    我扳過她,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我說你這個壞女人。 

    她沒分辨什麼,眼眶更紅了。 

    「你告訴我你那晚和誰,幹了些什麼,好嗎?」我還是要問的,而且要她親口告訴我,不然我一輩子都會被心中那點淤血搞得精神顛覆。 

    她搖頭,眼睛張得大大的,皺了眉頭,做了我見過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說啊!」 

    「你別問好不?」她用盡似於乞求的聲音說,好像只無助的小鹿。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那你希望我怎樣?帶著這分灰色的自尊陰影跟你過一輩子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認真跟我過?」我吼,近似咆哮。 

    然後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發上哭。 

    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淚。 

    夏鷗哭了,殷殷切切的聲響,微微輕聳的瘦肩,淚水放肆地滑在臉上,她似乎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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