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街
Coach從英國回來後,畢業即失業,在他這段尋覓工作的空檔中間,我兩白天泡巴登咖啡館,晚上混雙城街Pub。
雙城街和我們高中、大學時相比較,變化特大。
以前喝酒就是喝酒,頂多拿著飛鏢對著牆上靶心亂射一氣;現在pub裡多了些年輕女孩陪酒,客人並不能上下其手,純聊天,這樣的店頭又稱「大酒」店。
「大酒」一杯二百元至五百元新台幣不等,請她們喝酒,她們就陪你瞎扯一陣,談話內容極其無聊,講沒兩句,你就會覺得─我到底在幹嘛啊?這有點像打色情電話,內容其實未必限制級,你只是想買一段時間,有人聽你訴苦,談些上班壓力大,老闆惡行惡狀,夫妻感情不睦,小孩鬧事惹禍之類的苦悶。
在國外作這類垃圾回收工作的是心裡諮商輔導員或是看盡人世滄桑的酒保。臺灣沒有開業幫人作心理治療、諮商輔導的專業人仕;酒吧的酒保儘是些年輕小伙子,只會甩酒瓶,耍特技(當然不能以偏概全,老成持重的酒保還是有的),所以這種「大酒」店才如雨後春筍般,鳩佔鵲巢了原來我們熟悉的雙城街。
也可能男人就是想請異性喝酒,又沒有漂亮高明的搭訕手腕,只好來「大酒」店化錢買感覺。就算如此,和這些二十出頭的小毛頭又能聊出什麼名堂來?
不管啦,我和Coach嘗試在雙城街去尋覓那最後一絲絲我們那時代的味道。
雙城街只剩四家沒有陪「大酒」的店,其中有一間附有舞池,這已算「百年」老店,從我們高中時就營業到現在;雙城街上新開了間搖頭舞廳,那簡直是人間地獄,裡面全黑不說,單一節奏沒歌詞的穿腦魔音大聲到「舞」音令人聾的程度,更可怕的是裡面充滿二手煙,濃得好像吸不到一口氧氣,活像納粹的毒氣室。
只好把剩下的三間Pub當最後的棲身之所。
達利的天空,Montana,Manila,這三間像轉輪盤似迴旋著我們最後一點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