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雛菊.菊花的淚--真的很好看

小雛菊˙菊花的淚
作者 洛心 選自<鮮文學網-洛心的世界>

第一部

小雛菊,一直是聖潔的代表…

我從小就在所謂資優班長大,不但資優,還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學全是 經由
智 力、舞蹈能力,從三百多位徵選人中挑選而出。
國小六年,就那樣和其他二十九位女同學一起長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
和 老 師 ,我沒有很大機會去接觸到男性;在我的國小生涯,男生是外來者。

國中,我放棄了舞蹈班,我上了普通的男女混班。那種情形,很像鄉下女孩第
一 次 到 了城市…那麼的新奇,那麼的好奇。

第一次聽到髒話,是在電視上。

第一次看見有人說,是在國中的班上。

我只是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後來班上的同學愛叫我「小雛菊」,
因 為我 什麼都不懂。不懂幫派,不懂規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剛開的花兒,還不懂
黑 白, 只覺得世界很稀奇。

小雛菊,代表著無邪,天真…

小雛菊一直跟著我,直到國二下學期那天…


      



  • 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小雛菊哼著。
    「聽過這首歌嗎?」小雛菊那樣問我。
    聽過啊,孫燕姿的天黑黑,很好聽呢!」我眨著眼睛笑著說。
    那一年,我就是那種心情、這樣離家出走…」小雛菊捻掉手上的煙,眼睛沒焦距的往前看。

    「後來呢?」我雙手打著鍵盤,問著。

    「後來…」她恍惚的睜著眼睛,看不出一絲感情,思緒飄回了她十五歲那年…
    她和李華成私奔的那年,她找尋幸福的那年…


    第二部

    勉勉強強的把國中念完,我當然就沒有升學了。
    李華成本來也老大不高興,硬要逼我重考聯考。

    每次他一把那事拿出來說,我就賊賊的一笑,自己把衣服脫掉。

    他只好吞回到了口中的話。

    日子很快樂!真的,他很寵我,很溺我,我要的他都能給我。

    而我要的並不多,只要他陪著我。

    我從小雛菊變成了老大的女人。
    現在,看到我的人都叫我雛菊姊;我從來不扁人,因為沒必要,我變成大姐
    頭。
    我手下有一批人,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跟著我。那群女生,年紀有的比我
    大,有比我小,脾氣卻都個個比我辣。
    她們────是歐景易那群混混的女人。
    李華成很不喜歡那些人跟東跟西的跟著我,說會把我教壞。
    我笑他,把我帶壞的人是他。
    李華成護我護得很緊,除非他有事,不然不會把我丟給他的手下。他總是跟在
    我左右 連讓我一個人在家都不肯。
    後來,聽歐景易那群人在說,才知道,原來是怕我被李華成的對頭給綁了。
    李華成沒有弱點,現在有了。

    這是道上傳的話。

  • 快...接下來呢?
  • to cassie905

    我也想看,傳給我接下來的劇情吧!拜託囉∼謝謝!
    我的e-mail:jrbunny@ms52.hinet.net
  • 我只能說大白天就哭成醬,好像不太好
  • 我也想看耶!!可不可以也傳給我
    jpg7676@yahoo.com.tw
    謝謝~~
  • 我蠻久前就看過了........
    哎..........
    哭的之慘的..........
    ^^|||

  • Nicole88
    Nicole88
    怎麼沒啦????
    快快快 .........
    我也要!!
    chingyi_kuo@hotmail.com
  • 他的弱點是女人,那朵隨便一折就會碎了的雛菊。

      那句話,我只聽過一次。歐景易他們就被李華成罵的狗血淋頭。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只說沒有‥

      跟著李華成這一年多年多裡,我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我還是那朵雛菊。

    黑暗中一朵沒有受到污染的雛菊。

      脫變的,也許只是在男女方面的情慾。

      有了第一次,他對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碰也不碰。

      他現在幾乎是只要想,就做。

      有時候,回到家裡,他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會在客聽裡硬要我。

      我並不反對,我只覺得很新鮮…

      日子是這樣過的,我總以為幸福來了…

      後來才知道,那只是開始‥黑暗的開始。



  • ※小雛菊˙菊花的淚※


    他翻過身,側著身子,看著我,眼中還是一樣的溫柔,他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永遠那樣柔,柔到能把我化掉…

      長了繭的手,摸著我的背,像哄著出生嬰兒一樣的柔,一樣的輕。

      「明天陪我去五厘寮。」他淡淡的說著。

      「去那做什麼?」我閉著眼睛,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有體力,我可沒那麼多精力。

      「見龍哥。」

      「誰?」他不曾跟我說過道上的事,也不準歐景易他們在我跟前嚼耳跟子。

      「我大哥。」

      「你不就是大哥?」那群跟班不都是大哥大哥的叫?

      他低笑了一聲,揉揉我頭髮,「那是歐景易他們叫著玩的,我是大哥帶大的。」

      意識已經模糊,我不知道他再說什麼,只想睡。挪了挪身子,在他的胸膛找到溫暖的來源,我呼了一口氣,讓自己被睡意吞食,不想在抗拒。
  •   「洛心,你說,愛情值多少?」小雛菊看著桌面,問著。

      「愛情?」我盯著電腦螢幕,修著錯字,笑著說「值很多啊,我勵志要當言情小說家耶!愛情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是嗎?」小雛菊的聲音總是那麼遠,那麼不帶感情。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在你這年紀,愛情是命…」

      「現在呢?」我敲下鍵盤,看著她問著。
      
    「現在?…」小雛菊眼神空洞,彷彿我的問題是那麼困難,那麼難以回答…



    ****    ***    ****    ***

      
      什麼是黑暗?我現在知道,李華成的世界就是黑暗…

      酒店理的燈光很黑,到處都是菸酒味。沙發上,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身邊全部站滿人,男人。只有我,和那西裝男人旁邊的人是女人。

      我不安的靠像李華成,除了他,我不認識別人。

      歐景易他們全部都在門口外,沒有進來。為什麼?我不懂…
      
      「叫龍哥。」第一次,李華成沒有握住我的手。只由我像隻無頭蒼蠅不知到該往何處飛…

      「龍哥。」我低著頭,叫著。

      「華成,你們坐!」男人說話了。

      李華成坐下,拉著我坐到他身邊。我只覺得十幾對眼睛都看著我,彷彿我是異類般,不屬於他們般。

      「不是自己人?」龍哥開口了。

      「不是。」

      我可以感覺到龍哥上上下下打量的我一陣子「這麼嫩,你不怕在床上把她折斷?」話說完,他身邊那群男人哄堂大笑,笑的我不知所措,笑的我想跑。

      我知道李華成身子僵了一下,我正想抬頭看他,龍哥身邊的女人開口了「龍哥


    ,你別欺負小妹妹。妹妹,你幾歲?」她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我不知道
    要說什麼


    ,感覺到李華成搖了搖我的手,我才吶吶的開口「十六。」


      「華成,你誘拐你學妹啊?」龍哥又開口。

      「喜歡上,沒辦法。」他終於開口了,口中的語氣還是那麼淡。

      「不要惹多餘的麻煩就好。」龍哥口氣也很淡。

      「不會。」

      「妹妹,你叫我蘭姐就好,你叫什麼名字?」蘭姐又問。

      「小雛菊。」我沒有回答,李華成回答的。

      「你這孩子,脾氣硬的跟牛一樣,我是問你女朋友不是問你,幹嘛一副我會把她吃了一樣?」蘭姐笑了。

      「華成,你二十了吧?」龍哥說著「我打算把五厘寮交給你扛。」
      
    「小雛菊,來,他們男人說話,我們去別的地方。」蘭姐站起來,伸出手拉著我。

      我只是縮到一邊,望著李華成,他眼中閃過一點不忍,開口柔聲說「你跟蘭姐去,我和龍哥有事,等等找你。」

      我還是定在原地,我不習慣接近他以外的陌生人,尤其是這些一眼就可以把我看穿的人。龍哥眼裡露出不悅,李華成又推推我,耐心的說「我很快就過去。」

      我沒辦法,只好咬著下唇,滿心委屈的跟著蘭姐走往令一間包廂。

      再包廂門關上的一煞那之間,我聽到龍哥用不悅的口氣說「那麼弱,會拖累你…」

      我沒有聽到李華成的回答,廂門在我聽到回答以前關上。

      拖累?我會拖累他什麼?

      我不懂…那時候我真的不懂…
  •   「你和華成怎麼認識的啊?」蘭姐拉著我到另一間廂房,裡面有三四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她們一看見蘭姐,就連忙叫好。

      「我‥我曾經救過他。」那次他被打的七零八落,差點死在巷子裡的時候。

      「喔∼難怪那小子會喜歡你。」蘭姐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很可愛耶!」說完,她笑著捏了我的臉。

      我有點不高興的撇開頭,對她們這群人,我沒有好感。

      「你很怕生對不對?」蘭姐也無所謂的笑了一笑「我以前你這年紀,也是很討厭老女人那樣捏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蘭姐看不來不老,我覺得她頂多三十。
      
    「沒關係,你不用怕,以後有是就找我,李華成如果欺負你,也找我!知不知道?那小子臉長的好看,要看好,別他跟人跑了。」

      「李華成不會。」他是我的? 福,我也是他的幸福,他沒有必要跑。

      蘭姐又一笑了,笑的語氣深重「年輕真好。」

      我看蘭姐,她看起來很和藹,至少和龍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會用那種異類的眼神看我「為什麼,你們不喜歡我?」我鼓起勇氣問著。

      「不是不喜歡…」蘭姐嘆了一口氣「只是你太純,太容易受人欺負。」


      「李華成會保護我‥」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弱?弱又如何?有李華成,不是嗎?


      「問題就出在,他花太多時間保護你了…」蘭姐蹙了眉「他現在是帶頭,一天到晚護著個女人,會出問題的‥」

      我不懂那句話的意思。什麼帶頭?李華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學了?學校已經不是他在帶了啊!

      他這一年,不過都會偶爾到一些酒店,卡拉OK店走走。也很少在看他飆車了,他到底是什麼帶頭?

      蘭姐看我不解,又笑了「沒關係,我喜歡你。你就跟著我,我慢慢教你。」

      蘭姐的笑,讓我不安起來。

      我需要學什麼?

      李華成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忽然間,有點喘不過氣。我覺得,我似乎已經踏進某個漩渦,那麼深…那麼黑…那麼的無法回頭…
  •   李華成在做什麼,我終於明白了。

      他現在是五厘寮的扛霸子,手下一百多個,幫著龍哥管理他名下的KTV,卡拉OK,和一些酒廳…

      我也知道為什麼他那麼擔心我,從他身上一直冒出來的新傷,我知道,他的生活兩天三頭就是動刀動槍。

      有時候,我會哭著替他裹傷,他還是會揚起那副朝謔的笑容拉住我的手,小雛菊小雛菊的叫。好像他身上被砍出來的傷是假的。

      「還痛嗎?」我幫他重新上了紗布,輕輕問著。發現,這幾個月,我學了一樣功夫,變得很會包紮。歐景易那群人偶爾也會哼哼哀哀的要我替他們裹傷。

      他淡淡的搖了搖頭,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用左手摟著我的腰「你好香‥」他嗅著我的脖子,戲謔的說著。

      「你傷還沒好,規矩一點。」我把他拉開,板起臉說著。

      「吻我。」他把我拉到他面前,看著我,眼神變得很深沉,很認真。

      「你無聊。」我撇過頭,沒什麼好氣的說著。

      「小雛菊,吻我。」他又拉過我,雙手抱住我蠻橫的說著。

      「為什麼?」怎麼他今兒個有點反常‥

      「只有你,才讓我知道我還活著…」他撥開我額前的頭髮,淡淡的說著。

      有一股想流淚的感覺,我又何嘗不是?只有你,只有你李華成才讓我覺得我還活著,你、是我世界的重心。我送上我的唇,認真的吻上他。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多需要他。

      他用著他冰冷沒有溫度的雙唇,溫柔的回應著我。等到我平息的心情,我離開他的吻,直視他的眼睛,說「他們,不是很喜歡我‥」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他舔了我一下,語氣暖暖的,讓人感動。

      「我是不是‥你的負擔?」我想起蘭姐的話,心裡有點酸,我只是照著我的感覺去愛他…單純想愛他罷了。

      「亂說,你不是。」他看我紅了眼框,大手一擁,把我擁入了懷中。

      「蘭姐,龍哥,連歐景易他們都說我太弱,會變成你的包袱…」跟了蘭姐三個多月,我漸漸知道她所謂「拖累」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怕,怕李華成會感情用事;怕李華成會放不下我而不趕往前衝;也怕,也怕那天有人會用我去威脅李華成…

      「對,你是我的包袱,唯一的包袱,」他壓緊我不讓我抬頭「你讓我知道,我絕對不能死,因為我還得扛你‥」他的語氣很平淡,淡的好像在說別人一 樣,我卻知道,那是他用心說出來的話‥

      「華成,以後你做事,多想想我好不好?我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我悶著聲音,又擔心又不滿的說著。

      他笑了,「傻瓜!」

      我抱著他,感覺他的溫度,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他還是真實的,這份幸福還活著。聽著他的心跳聲,我才能知道,這一切還沒消失,還在我手上。
  •   「成哥,北場有人鬧事,范東那邊的人。」聽完小王的傳話,他倏然站起,臉上的表情多了股唳氣「上次不是警告過了?」我拉住他的手,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拳頭放鬆了一點。

      「景易,你陪小雛菊,彥明你帶幾個人跟我去。」

      「我不要留在這,我會怕!」他又想把我丟下了,我再次拉他住他的手,不放,堅決的說著。

      「小雛菊,不是去看戲啊,你還是在這,別去打擾大哥。」歐景易反手拉住我,口氣不怎麼佳的說著。

      「歐景易,我不是溫室的花,你們不要都把我當花!」我受不了他們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我,李華成看了我一眼,還是堅持原來的話「景易,留下來陪她,彥明,走。」他低頭吻了我的額頭,離開了包廂。

      包廂裡,只剩下我和歐景易,我咬著下唇,區著腳抱起頭。歐景易則是鎖上了門,靜靜的坐在我身邊。

      「小雛菊,老大是愛妳,才不讓你露臉。」過了十來分鐘,他才說話。

      「為什麼我不能露臉?小娟、辣椒他們都能?」我抬頭,看著她,眼中總是不滿…

      「老大在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辣椒他們能砍人,你能嗎?」他點煙「老大位子越扛越大,得罪的、眼紅的越來越多,別說別人了,連自己人都要防了。」

    他吐了一個煙圈,淡淡的說著,少了平常的嘻皮笑臉「道上已經有話在傳,傳老大有個女人,弱的像朵花,手指頭一捏就碎。你說,你要是露了臉,給人抓了。老大會怎樣?」

      他會怎樣?我不知道…歐景易很少有時間跟我獨處,也很少跟我說這些話。

    因為李華成總是不準。我聽了,心頭悶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了看手上的錶,李華成已經出去快半小時了,我開始擔心,我好想看他,「歐景易,我想去找李華成。」

      他不滿的噓了一聲「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啊?」

      我悠悠看了他一眼「懂,就是懂我才要出去。你們都說我弱,我不是應該學?

    永遠把我關在籠子裡當金絲雀,不會有用的。我這包袱只會越來越重,」吐了一口氣
    「我跟了他,就得學你們的生活,不是嗎?」

      歐景易呆了一下,搖搖頭「我讓你出去,老大會砍死我。」

      我握緊手上的玻璃杯,「你不讓我出去,我叫強暴,你信不信?」

      「你…」他下巴掉下來。

      「你想華成信我還是信你?」我撇了撇他,冷冷的說著。

      「算了,去就去。應該也解決了,不過你可要跟在我身邊,別走太遠。」他嘆氣,站起身子,抽出沙發後面的開山刀。

      「我不是三歲。」脫掉了李華成的外套,我邁步往廂門走去,歐景易則是跟在我身厚。

      走出包廂,我往北區走去,每走一步,我就可以聽到心跳聲,酒店不大,從三樓倒二樓北區,幾分鐘而已,我卻覺得一步比一步難走,一步比一步艱辛。

    走道北區的門前,我聽到裡面傳來的哀嚎聲。

      歐景易皺眉,一手壓住門「小雛菊,還是回去好了,裡面還很亂。」

      我堅決的搖了搖頭,打掉他的手,倏然開了門。

      門一開,我見到了一幕久久忘記的畫面;門一開,大廳裡面二十幾個人都回頭看我,而我,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李華成,他滿臉戾氣手握鐵鍊,腳踩在一個跪倒在地上的人臉上,他也回頭看了我。雙眼帶著驚訝和怒氣。

      猛然,歐景易伸手推了我一把「小雛菊,小心!」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往我腦門砸來…

  •   血從我額前緩緩的流下,一股痛楚,從腦門直傳我的心口。

      「小雛菊,抓了她!」一個看起來不會大李華成幾歲的人,喊了一聲,幾個人衝了過來,我還來不及反應,歐景易伸手一抓,把我抓到身後,開山刀一揮,血在我眼前散開‥

      「護嫂子!」彥明他們衝了過來,和圍住我、歐景易的人打了起來。

      場面很混亂,我不知道誰是誰,也不知道敵或友,突然間,歐景易低哼了一聲 ,我看到他左臂有血涓涓的流下「歐景易!」我不顧我的傷口,按住他的手,他揮掉了我的手「站到我後面去,別動!」彥明替他檔掉了人,他急忙退倒牆邊,把我攔在身後。

      又是一聲哀嚎,我看到李華成一手抓著椅子,狠狠的往剛剛開口喊抓我的人砸了下去,又拉起鐵鍊,捲上他的脖子,用力一勒,那人馬上青了臉「范東,叫他們停手!」他口氣帶著殺機,冷冷的說著。

      「住…住、住手。」范東掙扎著,雙腳踢著地面,喘氣德說著。  

      兩路人馬停了手,范東的手下握著傢伙,眼睛冒火看著我們。

      「誰砸她?」李華成沒有鬆掉手上的力道,冷眼全場一掃,看見我額頭的傷口,嘴裡帶著慍氣的問。

      「誰、誰、砸的?」范東掙扎著,口齒不輕的問著。

      一個憋三小弟,吶吶的走出來,默認。

      李華成鬆掉手上的鍊子,把范東踢給海虎,拿起身邊的椅子,一臉陰霾的向他走去。我看著他舉起手上的鐵倚,往他身上砸下去,又一腳踢上他的臉,那人來不及閃,被李華成狠狠的踢的跌下樓梯。

      他轉頭,拉起范東的衣領「你滾,下次讓我看到你,我絕不管你以前是龍哥的乾兒子…」他一推,范東浪浪嗆嗆的跌了出去。范東的手下連忙拉起他,范東抹了抹脖子,突然冷笑「李華成,你不要跩,你女人露面了,我看你還能包她多久。」

    在一群人的支扶下,范東離場了。

      現在一片凌亂,桌子、椅子全翻了。血,則怵目驚心的散滿全場。

      沒有人說話。我扯掉自己的外套,把歐景易手上長長的傷口包了起來,他則像回了魂一樣,慢慢的走道李華成前面,忍著痛開了口「大哥,是我不…」

      「是我,是我要歐景易帶我來的,你不要怪他。」我站在原地,開了口。我知道,李華成現在一定很憤怒,他生氣的時候,通常不會說話的。

      李華成默默看了歐景易一眼,要他坐下,然後走道我眼前,雙眼冒著火…「啪」一聲,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大哥!」歐景易又驚又慚愧的佔了起來,其他的兄弟也都驚訝的看著李華成,卻不敢開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他大吼,我則是睜著眼睛,臉上的火辣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裡一片空白,只覺得心好痛「你知不知道,歐景易可能會因為那一刀躺在醫院?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憤怒的狂哮著,連續問了四次為什麼,最後那句根本是用吼的。

      「大哥!嫂子身上有傷!你下手輕一點!」海虎一個劍步攔在我身前,拉住李華成緊捏住我肩膀的手,勸著。

      李華成眼中閃過歉意,放了我,少了他的手,我全身一軟,頭上、臉上、心上的痛,讓我不支倒地,我跪坐在地上,眼淚掉了下來。

      李華成低喊一聲,連忙伸手拉住我,我甩開他得手「對、對、不起…」然後我浪嗆的站起身子,咬著牙,衝出了門口。明彥一手想攔住我,被我閃開了,我狂奔,奔下樓梯,奔出酒店門口…
  •   「小雛菊,要不要玩一把?」蘭姐叼著煙,手摸著麻將,笑著跟我說。

      「我不會。」而且也不想,到了杯水給蘭姐,我站在旁邊。

      「你喔!還要跟華成鬧多久?他三天兩頭來我家,快煩死我了。」趁著牌友還沒有來,蘭姐拉住我,問著。

      「我沒有鬧,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到蘭姐家來已經快一個月了,那天我帶著傷,顛簸的衝出酒店門口,差點被計程車撞上,幸好蘭姐剛好路過,把我帶了回去。我就住了下來,我怕,我怕再看到李華成那張憤怒的臉,怕他又揮手打我…

      「怕拖累他不是躲他,你要學會變強一點,像我一樣。」蘭姐挑了挑柳眉,說著。

      「我學不會,第一次想學,又給歐景易惹了麻煩。」那條怵目驚心的血痕,我還沒忘。

      「是華成太急了,沒關係,你就跟著我,會懂得。」她看了看錶,怪了,怎麼三個都遲到?」

      「蘭姐,歐景易跟我說,華成不但要防外人,連自己人也要防,什麼意思?」

      「就說你純!華成才二十,就爬到今天這各位子,當然有人不服他了。像范東那扶不起的丫斗就是一個例子,要不是看在他是龍哥的乾兒子,我也想給他幾巴掌。」她喝了一口水「所以我說你要變強,不能靠李華成還是歐景易那些人護你,誰知道,那天一個造反,把你綁去了也說不定。」

      「歐景易不會。」

      「丫易那小子是不會,別人呢?…」突然,蘭姐不說話,我正想開口問她怎麼了,她比了比嘴唇要我襟聲,然後站起來輕輕的走到門口。

      看著她的樣子,我閉上的嘴,仔細看著門口,沒有看到人,卻聽到聲音,男人的聲音、很多男人的聲音…

      「糟了!」蘭姐低叫一聲,拉著我進廁所,把放在儲藏室的兩把水果刀拿出來。

      「做什麼?」我接過水果刀,顫抖的問。

      「我忘了這裡是宋貴的地盤,要死!」她扣上外套釦? 「小雛菊,沒砍過人吧?」我搖了搖頭,看著蘭姐,她突然無奈的一笑「我以前也沒有,跟了龍哥就學會了‥因為我不想做包袱。」

      包袱?蘭姐以前也是包袱?我看著她纖嫩的手,和幾絲皺紋的眼角… 她的臉突然有一點滄桑‥

      「走,記住,見人就砍!你想活,就得狠!」她拉著我,我顫抖的搖搖頭,定在原地,不趕動。蘭姐又開口「你不走,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 我還是搖頭。

      「你是李華成的女人,我是龍哥的女人,被抓到,最好得結果是被輪x,最壞…會要了華成和龍哥的命。」

    她口氣好淡…淡的好像這都不是一回事。

      會要了李華成的命?

      我不要,我不要做包袱‥

      「為了你的男人,拼命吧。」說完,她打開門衝了出去,果然門外已經有人了,蘭姐罵了一聲,劈頭狠狠的就是一刀,尖叫聲,一人倒下‥

      我們拼命的往門口跑,突然一人攔的出來,抓住我的衣領,我開口叫,只聽到蘭姐喊了一聲「為了李華成!」她也被一個人拎住。

      為了李華成、為了李華成!

      我閉著眼睛,回頭舉起手上的利器。

      刀落…

      血,沾滿了我的手…

      抓住我的人,叫了一聲,放開手。他大概沒想到,小雛菊‥也沾血。


      我衝到蘭姐身邊,推開她,抓住蘭姐的人拿著打破的酒瓶砸了下來,我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差點昏過去。

      蘭姐扯開了那個人,拉起我沒命的跑。我的意識早就模糊了,支持我奔跑的是那句在我耳邊環繞的「為了李華成…」

      「為、了、李、華、成…」
  • 蘭姐逃開了。

      我並沒有…

      我昏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我全忘了…

      我記得,醒來的時候,我身上不是我的衣服,是歐景易的…歐景易的衣服下,我是赤裸的。

      他抱著我,眼睛帶著淚‥一聲又一聲的跟我說對不起。

      我只覺得下腹劇痛,背也抽痛著。

      「小雛菊,對不起,我來遲了…」他哭了,歐景易跪倒在我身邊,抱著頭大哭。他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歐景易,李華成呢?」我勉強坐起來,拉緊身上的衣服,無力的說著。

      「成哥帶令一批人去找你…」他們分成三批人,整個高雄的找。

      「歐景易,帶、帶我回去,不要‥不要跟成哥說‥」話到此,我淚掉了下來,站了起來,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外,門外站的是歐景易的手下。

    他們全部一臉憤怒、又不敢說話…

      「我是不是你們嫂子?」我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著。

      他們全部點頭,一下又一下堅決、肯定…

      「好,今天的事,除了我們,沒有別人知道。」我不想再…拖累李華成了…

      「嫂子‥」他們開口,敢怒不敢言。

      「答應我‥」他們含著淚,點點頭。

      誰說,黑暗裡沒有光芒?這些人的義氣,就是光芒‥

      「歐景易,帶我回去吧,我好累了…」話說完,我身子倒了下去,再一次意識模糊。
  •   「雛菊姐,外面有人砸場子,」辣椒走到我前面,一臉不安的說「成哥不在…」

      「不用找了,叫小四那邊人過來,我去看看。」我站起身子,甩了甩捲燙的長髮,拉了拉上衣的細肩帶,拉直了黑色的皮褲,帶著小辣椒,往樓下走‥

      耳上的銀環、十二個耳洞,清脆的響著…

      腳上的細跟涼鞋,踏著樓梯,傳出一陣陣清亮的腳步聲…

      那一年,我十八歲,是李華成的女人…他的女人。

      不再是包袱‥不再是用手一折即斷了柔弱雛菊…


    ****    ***    ****    ***



      「等一等!」打到這,我揮了揮手,要小雛菊停下來。

      「嗯…」她再度抽了一口煙,淡淡的回應。

      「你抽煙,也是那個時候的事嗎?」我看著煙灰缸裡躺著十來隻的煙蒂,小雛菊的煙量很大,抽的也很快。

      她搖了搖頭「不是…他從來不讓我抽。」她看了一眼煙,眼神裡流露出傷心。

      「他自己不是也抽,怎麼不讓你抽?」儲存,打開新的檔案。

      「男人都這樣,他們做的事,不一定讓你做…」猛然,她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了個煙圈「他們抽煙,會不讓你抽,」她再度吸煙「他們能出軌,卻不讓你出軌…」她的話,很遠,讓人感覺不出存在‥。

      「出軌?」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點訝異的看著小雛菊,他們倆總是那麼近,那麼需要對方,仰賴著對方的氣息而活…怎麼會出軌…?

    我看著她想從她無神的雙眼裡找出答案,但是…除了空洞,我看不到其他…
  •   我從浴室走出來,李華成坐在床上吐著煙,看著我。

      「今天比較早回來?」我脫掉圍巾,背對著他,找起我的衣服。

      他走到我身邊,手摸上了我的背,我轉頭對上了他明亮的眼睛「不用摸,醜死了。」我背上有疤,一條一條的疤,我也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回頭,套上他掛在椅子上的襯衫。

      他雙手把我一圍,把頭埋在我頸間,淡淡的說「還疼嗎?」

      有一煞那,我眼淚差點掉下來,不過,我還是緩緩的回頭,笑著看他「還不都是為了你。」

      他眼神黯然,看著我。摸著我的卷髮,又問「還是不懂,為什麼燙頭髮?」

      我沒有說話,我自己也是不懂,為什麼燙了頭髮。

      「別問了,我還是你的雛菊,諾∼這玩意兒永遠洗不掉的。」我拉開襯衫,藉著燈光,可以看到我左胸上那朵豔黃的雛菊…我十四歲那年刺上去的菊兒。

      他看著那朵菊花,眼中閃過一個不易察覺的痛苦,吻上了我。

      那一吻,很淡,和以往都不同…

      那一吻,有點變質…像一個沒有了愛的吻,只有慾望的吻…



    ※         ※          ※


      我們變的常吵架,他也不在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我自嘲,那是因為我長大了,不用他保護了…

      今天,也跟以往一樣,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門。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他離開。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關了燈…我上了床。再一次躺在這張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

      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流言,早已滿天飛,我並不是沒有聽過,我只是不想求證,我只是很累罷了…

    只想好好睡一覺。

      閉上眼那一瞬間,腦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這張床上把自己給了他。


    記得那年,我在巷子裡發現他,被打的根豬頭一樣;記得那年他帶著嘲謔的笑,把脖子上的項鍊給了我。記得那年,我在飆車場找到他;也記得那一年,我離了家和他私奔,尋找我的幸福…尋找我要的幸福‥

      沒有溫度的房間,月光從窗前灑了進來,晶瑩剔透的淚從我眼角流下。

  •   只有你‥讓我有活著的感覺…

      我閉著眼睛,腦中浮起李華成的話。

      是嗎?

      我問,卻沒有答案。

      「雛菊姐…外面兩個瘋丫頭吵著要見你,趕都趕不走‥」辣椒探了探頭,半掩著門,小聲的問我。

      「誰?」我懶懶得眨了眨眼睫毛,淡淡的問著。

      「她們…她們說是,說是…」小辣椒結巴著,不敢說。

      「說什麼?」我睜開眼睛,不在意的問。

      「她們說是…其中一個‥女生說是成哥的…的…女朋友…」小辣椒用很小的聲音,抖著說。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嘴角揚上了殘酷的笑容。

      好啊,我這正牌夫人沒去興師問罪,她到找上門了?

      難不成,她要來控訴我第三者?

      我笑了,冷冷的笑著。

      站了起來,我轉身,看著鏡子裡的人。紅捲的頭髮,銀色的小可愛,紅色的皮褲,上翹的眼睫毛,紅鮮的雙唇。

      「讓她們進來。」我想看看,想看看是什麼,能迷住李華成‥ 

      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再門開那一剎那,我轉過身,腦海裡已經出現最殘酷,最不堪入耳的話‥

      帶著笑,我轉過身‥

      在看見進門的人兒時,我的笑…狠狠的、冷冷的、僵在我臉上‥

  •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了自己…

      五年前的自己…

      進來的兩位女孩,我不用問,就能知道哪一位是主角…

      她留著短短的頭髮,不施胭粉,有著天然的清純,清秀…

      瘦小的身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沒有畏懼的看著我…

      我握緊拳頭,在心裡狂喊,那不是我嗎?那、不、是、我、嗎?

      那不是五年前那朵柔弱,清純,不受污染的小雛菊?

      我努力壓制胸口劇烈的起伏,扯了一個笑「名字?」

      「莫莉。」女孩開口,聲調柔柔的。

      「找我?」我恢復了平靜,看著她,說著。

      「成哥,這一年都來找我,只要是你和他吵架,那天晚上他就是在我家。」她笑了。

      我也笑了。不一樣,她和我不一樣,也許是年代變了。以前的我,不會這麼咄咄逼人,這麼囂張…

      「你怎麼知道他跟我吵架?」我淡淡的問著。

      「因為他臉色都很不好。」

      一旁的小辣椒開口了「你好不要臉,你當你是誰?你不過是成哥的玩具,她碰不到嫂子時拿你發洩得玩具!」辣椒很沖,我知道,她是想替我出頭。

      看著莫莉的臉變了色,我揮了揮手,要辣椒住嘴「你愛他?」

      「很愛。」她揚著下巴,驕傲的說。

      「我也很愛,而且絕對比你愛的多。」我淡淡的說著,心裡的痛,無法形容「就是因為愛,我才對你的是默默不問,你當我真聾了?還需要你來提醒我?」

      她不說話,悶哼一聲。

      「你來找我做什麼?我沒有阻擋過你們,為什麼來找我?」看著莫莉倔強的臉,我似乎明白了「還是‥你對大嫂這個位子有興趣?」

      她不說話,不說話。代表默認了…

      「你覺得大哥的女人名聲很響?很亮?很威風?」我一字一字帶著痛問著。我把上衣扯掉,然後平淡的說「你看我,胸前三刀,是替李華成擋的」我指指左手的疤「那是被煙蒂燙的。」我撥開流海「這個,是被玻璃瓶砸出來的。」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身上數不清的疤,也許,她以為,我該是像皇后般的雍容,華貴…

      「驚訝吧?」穿上衣服,我坐了下來「痛的不是這些疤,是這裡」我指了指心「你知道我跟李華成幾年嗎?五年,不多不少,五年!這五年,我被追殺過,我墮胎過至少三次,還有…」

    我探了一氣「我還被強暴過…」

      沒有人說話,連辣椒都瞪大眼看著我。

      「你如果覺得這個位子很吸引人,我讓給妳吧,我真的累了…累了。」

    我閉上眼睛,揮了揮手,不想再說話「你走吧,李華成不在高雄,他回來,我會叫他去找你的…」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在小辣椒的催趕下走出廂房。門關上了,我的淚,也掉下來…滑過臉龐,滑落下巴,順著胸口慢慢的滑下,像把利刃狠狠的割開我的心…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