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驅魔人 - 第四篇 鬼影

好看~~期待第五篇呢
  • 先是一陣沉默,而後尖銳的嚎叫聲傳來,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出自如此美麗的女人之口,然後兩團白黑相間的影子夾雜著狂舞的雪氣迎面撲來!

      阮瞻迎風站立著。人狂風如何肆虐,只是穩穩的不動如恆,根本不理會雪花中唬人的妖異之氣,只等著夾雜其中的雪女纏裹在一起侵入時,動作瀟灑的虛空畫符,同時嘴唇微動默唸咒語,揮手打出一個圓形的火印,直打在雪霧的中心。 
      『砰』的一聲。雪霧疾退回去。 

      「真是不講情面!」兩名雪女分左右凌空站著,雖然受了傷,卻依然保持不嗔不怪的嬌媚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一個對另一個說:「可是更愛他了哪!」  ]
      「真想把身體奉獻給他!」另一個回答。

      「好辦法!」兩人同時說。
      話音未落。兩個雪女的樣子開始改變,身上的長袍慢慢在身上收緊,最後竟然與身體融為一體,變身為兩個裸體女子。

      雪色紛飛的一片銀白之中,這兩具絕美女體竟然比雪色更為瑩白,閃著誘惑的微光,那纖長勻稱的四肢、柔軟的腰身、豐滿又曲線優美的胸臀,還有那神秘的地帶,全部無保留的呈現在阮瞻面前。 
      「收下我們吧!」她們輕笑著,慢慢走了過來。這一次不是飄,確確實實是在走,就用那雙美得動人的玉足踩在雪地之上,姿態優雅、踏雪無痕,但又妖媚之極。加上那張有著絕世美貌的臉,任何男人見了這情景應該都不會拒絕的。

      可惜。她們面對的是一個對敵人冷酷如刀的男人。所以,她們只走到一半時就又被那團紅火震了回去。
      「別白費力氣了!」阮瞻對待這對美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反而對自己釋放能力後練出的這團火印比較滿意。

      他冷冷的瞄了那兩個潛在暗處的女妖一眼,轉身就走,卻突然感到後心一涼。在旅店中遭暗算時受的傷,在他反覆牽動靈力之下發作了起來。
      不能被那兩個雪女發現!
     
      這是他的第一意識,因為他知道由於受傷,他對那兩個雪女的打擊並不嚴重,只是嚇退了她們,如果被發現他的軟弱,麻煩就會來了。

      但此刻,儘管他力圖穩定的走著,胸中那涼氣卻如一條有意識的游絲一樣在他臟腑間亂竄,然後在他的血肉裡如攪拌器一樣猛絞,轉瞬間就讓冷汗從額角滴落,讓他的動作僵硬起來。   
      「你受傷了,讓我們來安慰你吧!」一個雪女不知何時又跟了上來,「不要逞強啦,你的冰氣是我們施入你的身體的。它一動,我們就知道了呀!」

      「可你真是了不起的男人啊,竟然沒當場死掉,果然值得期待!」另一個說,並且慢慢纏了上來。

    阮瞻想運用法術,但發現竟然使不上力來,接著意識也有點模糊,感覺兩個雪女在自己身上飄蕩著,像蛇一樣一圈圈纏住他的身體。他甩脫一次,她們就又纏上來,冰冷的裸體繞著他,冰冷的嘴唇吻著他,同樣冰冷的手撫著他,並又開始用小夏的聲音誘惑他。
      「阮瞻,我們愛慕你,來做我們的男人吧!來吧--來吧--」 

        如果是硬力的攻擊,此刻的阮瞻還可以對付,但這兩個雪女卻如最軟綿的微風和雪片一樣讓人無處著力,趁他的內傷不合時宜的發作之機,以柔克剛的與他體內的  冰氣相結合,只一瞬間就讓他從主動完全處於被動,直到他越來越無法反抗,只能咬緊牙關,任那女妖糾纏他、戲弄他,也不加理會,腿上繼續向前走著。 

      無論情況如何瞬息萬變,他也要救出小夏!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 他機械地向山林深處走,覺得那還在狎笑他的雪女纏得他越來越緊,讓他的腳步越發沉重。他呼吸困難,感覺就要倒下來了,耳邊只聽到風聲和嬌媚的嬉笑—

      然後,又一個女聲突然摻雜了進來,清亮得讓這漸漸模糊的雪夜彷彿也晴朗了起來!

      「借力泰山,石將軍--還有南無地藏王菩薩老人家--大家一起打!」

      『砰』的一聲,就像打到實物一樣,然後是『啊』的尖叫,阮瞻只感到身上一鬆,眼睛只看到兩團白氣斷成幾縷,循著雪地隱沒不見。臨消失前還不知從哪掉出來一個乾扁的女人頭,也碎碎的叫著,貼著雪面平溜了開去。 

      「這個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你們要伸黑手也要通知我一聲!」那個突如其來的女聲繼續大叫,「回去告訴你們的日本主人,我們中國人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是小夏,她不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阮瞻心裡一鬆,一下倒在地上。

    十八章    深層催眠    
                  小夏抱起阮瞻倒在地上的身體,心中驚恐不安。

      在她的記憶裡,他從沒有這個樣子出現在她面前過,他不是溫柔微笑著與人保持距離,又矜持又內斂,還帶著一點點傲慢,就是冷酷如刀的對敵模樣,這樣脆弱的神色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還是拖累了他嗎?可是她已經盡了一切力量。
      當時她被封在那個奇怪的冰塊裡,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既不會呼吸又不會死去,真是處於無法形容的狀態中,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是一個餌,而且已經被吊到了魚鉤上,自己不能掙脫的話,就只有等著阮瞻上鉤了。
  • 她不知道人的精神力能夠發揮到多大,她只知道她不想讓阮瞻處於危險,所以她努力把意念集中在自己左手心、阮瞻畫過的符咒和右手心顓拽著的地藏王菩薩護身  符上,著急的執著的、全身心的努力,漸漸的餓竟然可以覺得手心中的東西在發熱,最後它們散發的紅黃兩色光芒使得頭部梗直著無法移動的她也能看! 

      當那光芒大到可以被她目視到後,身上的冰封一下子碎裂了,她『平』的一聲摔到了地上。很疼,但是也很開心,那種脫離禁錮的感覺非常之好。然後她看見,她一直追著要救的嚴大爺就被困在另一個大冰塊裡,與她平行的位置,讓她一直沒有看見,此時竟然也是處於清醒的狀態。

      她用同樣的方法解救了人出來,這才知道禁錮他老人家的冰塊早就存在的,只幻象使她看不清楚,可老人看她一步步進入血河卻焦急萬分,可惜沒有辦法阻止。 

      見老人的身體除了擦傷和磕傷外並沒有什麼大礙,他們就連夜往山外趕,也多虧了有嚴大爺對這山瞭如指掌,不然她一定會迷路。但他們兩個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女人,無論老人身體多好。女人心中的願望有多麼強烈,他們還是走了很長時間。但好在,他們終於趕到了。

      從很遠處,小夏就見到那兩個女妖糾纏著阮瞻,而阮瞻似乎無力掙扎,只是執拗往左邊的山林裡走,彷彿方向感也沒有了,所以她想也沒想,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幫他。 
      手中已經沒有合適的石塊了。而且她也不是背對敵人,只好把護身符當作武器扔了出去,嘴裡胡亂念著咒語。雖然在一般情況下,咒語錯了會沒有作用,但情急之中,她根本沒考慮到這個,而神竟然也真的眷顧了她!

      現在她覺得他冷得像冰一樣,只是驚恐的擁抱著他,試圖讓他溫暖一點。  「這樣不行的。」老人插嘴。同樣焦急萬分,「你要用雪擦他的身子,不然把他弄回去,人也不中用了。」
      「不,他不會的!他一定會沒事!」小夏不肯鬆開阮瞻,眼淚撲撲漱漱的流下來。請他一定不可以死,他的人她還沒賴到呢!她甚至弄不懂他是不是心裡有她。因為他一會兒對她那麼溫柔,一會兒又那麼疏遠。

      「來,趕緊用雪給他搓一下,然後送回山莊裡去!」
      小夏猶豫著,她感覺阮瞻並不是凍成這樣的,他身體的寒氣好像是從裡面透出來。
      「快點啊!」老人催促。
      「這樣真的行嗎?」 
      「山裡人都是這樣救凍傷的人的!」 
    「可是--」
      小夏還沒說完,風中突然隱隱傳來細碎的聲響,先是嚇了她一跳,仔細一聽竟然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而且聲音不同。

      「這又是誰來搗亂?」小夏傷心之下,一下子火冒三丈,如果手中有刀的話,她一定會當場砍人。她的心上人正昏迷不醒,竟然還有妖魔想要欺侮人嗎?!
      「不是。容我看看!好像有火光!」老人凝視注視發出聲音的方向,雖然年紀大小夏將近三倍,可是視力及在山林中生存的經驗可不知比她強多少。隨著星星閃閃的光芒走近,老人發現叫著的是人聲,而且有五、六個人影向這個方向走來了。    `

  • 「是幾個人過來了--好像是那個笑咪咪的小伙子和--山莊裡的小兔崽子們!老人瞇著眼睛看前方,語氣興奮的說,「真的是他們啊!你看,走近了!」

      小夏不鬆開阮瞻,但是瞪大了眼睛看前方,果然看有火的光亮出現在黑暗中。她眼也不眨的盯著那個方向,當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不由得放聲大哭。 

      「萬里,你快來看看阮瞻,他要死了啊!」

      萬里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拿著手中的火把照著阮瞻雪白的臉。

      「要用雪搓一下!」旁邊圍著嚴大爺的一個人說。

      他是山莊留守的服務員,一共三男四女,除了被鬼嚇昏的一個和一個守著昏迷女孩的男服務員外,全被萬里帶了來找人。
      「不,他不像是凍的!」萬里撫了一下阮瞻的頭,和小夏的判斷一致,「他是中了什麼招了!」

      「怎麼辦?」小夏焦急地問。
      萬里想了一下,然後把火把交由小夏拿著,「但願這個會有幫助!」他說著把血木劍放在阮瞻的懷裡。

      他按照阮瞻的吩咐把山莊裡的人集中在一起後,發現小夏和阮瞻都不見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所以決定上山來找人。
        他留下一個膽子較大的男服務員在小夏的房間照顧那個受驚的女孩。確信有殘裂幡保護肯定會沒事,如果有人要做壞事的話,那個小伙子也足夠武力反抗。其餘的  人則跟他,只要不走散,有血木劍在也可以應付。也是老天保佑,加上當地人熟悉環境,他們一路走上山來,順利的遇到了他們要找的人。

      血木劍遇到纏繞在阮瞻體內的邪氣後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看得周圍的人驚訝不已。萬里也沒心情避嫌,只盯著阮瞻的臉看。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沒醒,小夏卻突然伸出左手,摸進了阮瞻的衣服。
      「這時候還卡油!」

    「這時候還開玩笑!」

    兩人像鬥嘴一樣,但知道對方都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我左手上有他畫的符,剛才對付那個怪物很有效。」小夏邊說邊把手貼在阮瞻衣內的胸口上,只覺得那寒冷不是人類可以有的,冰得她一凜,但她堅持不放手。感覺到手心溫熱著和著血木劍上的光芒,好一會兒,終於讓阮瞻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別看我!」萬里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原樣,「你正在被女人性騷擾。」 

      「別廢話了,先下山!」阮瞻勉力答了一句。
  • 一行人連夜趕下山去,因為準備第二天中午全體離開這裡。大家又凍壞了,所以乾脆在嚴大爺的指揮下,把暖氣燒得暖暖的,然後全部集中在阮瞻他們的套房裡來。阮瞻他們三個在裡間,其餘的人呆在外間,順便照顧受驚後依然昏迷的女孩和老人。
      老人雖然硬朗,但畢竟年紀大了。在山裡受罪半夜,如今終於堅持不住,昏沉的睡去。
        而對於裡間的三個人而言,萬里是疲勞;阮瞻只是受了邪氣,血木劍的驅邪能力和畫在小夏手心的符咒喚醒他後,用自己的天生靈力靜息了一會兒就沒大礙了,不  過有點臉色蒼白而已;小夏就不同了,很多摔傷和手臂上一條深到可能留下疤痕的刀傷外,還因為寒冷和焦慮正在高燒之中。 
      幸好這山莊裡的醫藥用品還算齊備。萬里和阮瞻又都懂點簡單的醫療知識,這才不用馬上送這些傷病號下山。雖然雪停了,但寒冷且路滑,加之敵人不明,還是等到正晌午時離開為好。
      只是當阮瞻看到小夏手臂上那條已經止血但還翻著皮膚的刀傷,還有她只一夜就憔悴的臉和腳趾的凍傷,心疼得扭成一團。

      「對不起。」她昏睡前對他說,「我又給你惹了麻煩。」

      「不,是我拖累了你。你如果不去把嚴大爺追回來,我會更內疚的。」阮瞻說著摸著她發燙的額頭,同時加上手印,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以利於從病中恢復。
      「而且她還挽救了你被兩個女妖強暴的命運!」萬里把一對長腿架到茶几上,他們已經相互交流過彼此的經歷了。
      阮瞻想起在迷糊中聽到小夏大叫『這個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不由臉露微笑。 

      「幹什麼笑得那麼淫蕩!」

      「不關你事,先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從沒有線索,到線索過多,現在有點混亂的感覺。」萬里聳聳肩,「是要順一順頭緒。」 

      「從這種表面上運籌帷幄,實際上偷偷摸摸的行為來看,不用懷疑這個幕後人是楊慕友,而且可以肯定他這次竟然勾結了日本的陰陽師。」

      「那兩個女妖是日本人的式神嗎?難對付嗎?」

      「還好,至少比崗村賢二要強得多,至少他能暗算我!」阮瞻說著又看一眼小夏。
      「是啊,好像我們又處在被動挨打的地位了。」萬里縮了縮身體,讓自己更舒服一點,「還好現在天已經要亮了,你說他們是早就準備好的嗎?」

      「對手確實計劃過什麼,不過我總覺得這計劃有點倉促似的。你想我們來這兒的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從市區到這裡並不太遠,怎麼會有什麼人搶在我們前面?施法的人一定早於我們來的。」

      「你分析得很對哦,我正要告訴你,當我集中山莊的人時,你猜有誰不見了?」 
      「另外一家遊客。」阮瞻想也不想就回答。

      萬里歎了一口氣,「你那個腦袋真不是蓋的,在被暗算並差點被女妖吃了的時候,竟然還能注意到那家人。但你猜他們是什麼人?」
      「還用猜嘛!是那個早我們一天來的日本遊客!」阮瞻冷哼一聲,「所以自從我們出現,他們就不露面,吃飯時也沒遇到。按理說,就算他們功力高深,也不可能在異地不適應一下就那麼輕易召喚式神的,可他們的式神是雪女。偏偏又有那麼大的雪突然降臨。」 
  • 「天象總是對壞人有利,不過你把他看成過關的難度就會比較興奮。」

      「我並不需要心理調試,省省你的口水。其實我們夠幸運了,配合得恰到好處,不然在這麼冷的天裡,即使不被妖怪害死,也會凍死的。」

      「也是。」萬里點頭,「後來我也琢磨了。為什麼受害的女人都不穿衣服,聽你的說法,那小鬼變成黑氣繞著女人的身體,有點衣服的感覺吧。真他媽的變態,這鬼生前一定是個不能人道的侏儒。」
      「不一定!」阮瞻話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他是有懷疑的,但還不明確,「我猜它一定是能修煉出最佳式神的好苗子。所以那日本人不是為我們而來。但是既然我們來了,  他當然也不會放過。」

      「他們是為它來的嗎?」萬里問。

      「我也只是推測。」阮瞻說,「現在我比較亂,我只能說我推斷,這個小鬼不是無緣無故出來的,它一定和那房子有關,和建房子的工匠有關。而且和楊幕友也有關,不然他不會處處早我們一步。一定是他放出鬼怪,他小夏引到那,再引出我,讓我和日本人結成仇,他坐山觀虎鬥。」

     「這麼說那日本人是來報仇的?」

        「那倒未必!」阮瞻想了一下,「我感覺他的仇恨並不深,好像只要鬥敗我,並且拚命保護那個小鬼。他大概是想收了這小鬼去。至於為什麼來這裡,就是那小鬼  的來歷問題。這小鬼是地縛靈,怨念很深,一定是為了要完成心願,所以它來這裡。而日本人為了順利收復它,而不是純武力收復,來幫他完成願望。」    |
      「就是說那女妖對付你只是順便,或者說是試探?當然能收拾了你最好,連帶探你的底。不過這次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雖然我們這邊有點小損失,可我以前聽你說過,如果式神受傷的話,它所依附的主人也會受傷不是嗎?」

      「沒錯,但是我不知道那三個女妖是分屬那三個日本人的,還是只屬於一個人!」阮瞻皺皺眉,這是他最不放心的,不知道敵人的底細。

      「管他呢!船到橋頭自然直。」萬里天生樂觀,所以不如阮瞻那麼謹慎,「咱們的小白襯衣不也傷了雪女嗎?可見妖怪沒有多麼厲害。」  e

      「不是這樣說,小夏是天生運氣好。」阮瞻搖頭,「她兩次出手打雪女,都趕上了雪女完全沒有注意的時候,況且她有我的符咒和那個寶貝護身符。這是突襲的勝利,以後那樣可不行,太危險了。」
      「也是。可我們中午不是要下山嗎?你打算去村子裡看看?」

      「呆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到村子去查查,看有沒有什麼是和這小鬼能聯繫上的,我想知道它和那些工匠有什麼過節,這麼多年了,怨念還不消散。」

      「還要提防它和那家日本人勾結起來害人。」萬里一拍大腿,「這也太不像話了,都什麼年代了,來消費日圓咱們歡迎,但不能容得他們來撒野!」
      「一定能在那村子找到答案,咱們可不能讓暗處的楊幕友失望啊!」  .

      「沒錯。可是咱們說的話,辦的事,外面的人知道了怎麼辦?」萬里指指門外,「你的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沒關係,洗去他們的記憶好了,然後按我們的要求加給他們暗示。」阮瞻沒有表情的說。    :
      「笨蛋,那叫深層催眠!你這無知的傢伙,這個也不懂!」

  • 對不起啦  我最近都在考試  沒時間PO文
    因為轉貼這篇比較麻煩  還要先一行行  去掉亂碼  不然很難讀
    所以我會儘量的快點的~~



  • 第十九章    山水畫

      中午的時候,一群山莊裡的人下山了。不過除了三個外來者,幾個人都只記得昨夜鬧了一夜的男狐狸精,是和村子裡相同的怪事,其餘的沒有印象。

      安頓好小夏之後,萬里和阮瞻立刻開始調查,然後晚上回來總結和分析得來的情報。最後發現,家裡鬧過『狐狸精』的竟然就是當年祖上曾經在A市建過房子的人。因為那些事對於這個當年很窮困的小山村來講是了不起的成績,所以目前仍然引以為榮,很容易就調查了出來。

      「猜猜最後一家人的女孩是誰?」
      「山莊裡的女服務員。」阮瞻想也不想的回答。

      「有沒有人說你很討厭。」萬里看著窗外已經全黑的天色,「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讓我有點賣關子的得意感,被人承認也是種心理需要啊!」

        「這很明顯,我們是後於那三個日本人去的山莊,事先他們不會知道,所以他肯定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滿足小鬼的願望。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人在那裡,小鬼只  要藏在山邊,晚上去村裡變態就行了,犯不著明知道我們來了還要冒險。不顧一切的做某件事,對人也好,對鬼也好,都是執念。」

      「對了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了。」萬里說,「昨天小夏說那小鬼去嚇她,還有什麼類似於腸子的殘肢掛在房簷上,我在想,是不是雪女幻化了來騙小夏的,不然沒辦法解釋小鬼出現在她那,但又同時去猥褻女孩的事。」
      「看來你不是笨蛋。」

      「笨蛋能查出這麼多情報嗎?」萬里揉了揉下巴,「我一下午說得下巴都要掉了。」

      「可惜,那些人家對祖上的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阮瞻不理萬里訴苦,全付心思都放在這件事上。「也難怪,如果當初真有什麼秘密的話,當年的當事人也會讓這件事隨著死亡全部埋藏,怎麼會告訴後輩兒孫呢?這是人之常情,看來我們想簡單了。」
      「那也未必。」萬里說,「至少我們知道那小鬼肯定與那個房子有關。與這個村裡的人有關,可以想辦法不讓他再報復傷人了。」

  • 「這個你放心,昨天那小鬼傷得不輕,如果不是有雪女突然襲擊,它甚至跑不了。我剛才在村裡轉了一圈,沒有什麼鬼氣和妖氣,他們就是對這裡的人,對我們有想法。目前也是在外圍觀察。有我在,不容得他們為所欲為的。」

      「我怕,你可要保護我!」萬里嬉皮笑臉的來了一句,然後又扯回話題,「但是我們這樣防守也不是辦法,你有什麼計劃嗎?」

      阮瞻不說話,只拿出一張皺成一團的紙。

      「這是什麼?」萬里接過紙來,隨即捏了一下鼻子,「這是什麼怪味。」他打開一看,上面是用毛筆畫的一幅畫。

      「雖然我不懂中國山水畫,不過這筆力不怎麼樣,有匠氣不是大家之作吧。」萬里評論,「難道是你?不是我說你。你沒事不練習畫符,做你的老道,學人家畫什麼山水」
      「這不是我的,是小夏--」

     「什麼?是小夏,那畫得就很不錯了,畢竟她在高燒中,沒把山水畫顛倒應該算不錯了。」

      「你這傢伙倒會見風使舵!」阮瞻輕笑,「一個東西你能有八種解釋,我倒要聽聽你知道真相後怎麼圓了你的話。」

      「你剛才說這是小夏畫的。我還想埋怨你不盯著她好好休息。畫哪門子畫呢!」  |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是小夏『畫『的,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搶著拍馬屁。她現在睡著,聽不到你的恭維。」阮瞻說著看了一眼房間的門。

      這是嚴大爺家的房子,是新蓋的二層小樓。氣派又寬大,也用上了自製的小暖氣爐,他們被安排住在了二樓的客房。因為嚴大爺和小夏兩名病號,房子燒得非常溫暖,讓此時站在二樓小客廳裡的萬里和阮瞻兩個人穿著襯衣還要挽起衣袖。

      「難道另有高人?」萬里又看看手中的爛紙。

      「我們中午臨下山時,小夏不是失蹤了一陣嗎?」

      「是啊!」萬里歎了口氣,「真想打她的屁屁,這麼不聽話,不然她的病怎麼會那麼反覆!她在山上從裡到外都凍透了,就算我妙手仁心,沒有一、兩天是緩不過來的。」  ] 
      阮瞻想起小夏的病,又有點心疼,不自禁習慣性的皺眉。

      「她的失蹤和這張爛紙有什麼關係嗎?」
      「她說在她辦過的案子裡,有很多是從不起眼的地方,甚至垃圾箱裡找出了證據,所以--」 
      「她去翻垃圾箱?」萬里又一次打斷阮瞻的話,「她在長空律師事務所的地位類似於茶水小妹一樣的律師,大案子輪不到她辦的,她是從電視裡看到的吧!這你也信!」
      「她到現在還沒被人當成小豬賣掉是個奇跡。」阮瞻很贊同的點頭。

      「這麼說吧,她唸書是一等一,可是生活經驗少得可憐,是被保護過度的溫室花,看似精明實則--我都不  知道怎麼形容,只是奇怪她這樣的人為什麼屢屢牽扯到這種靈異事件中來。」

      「不過這一次她立功了!我說過了,她天生運氣好。」阮瞻伸手拿過那張紙,轉身走到茶几前,他紙鋪展開。 
      紙上的墨有點模糊了,但乍看下就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

      「這不是幅普通的畫。」阮瞻給一臉疑惑的萬里解釋,「你知道日本人有個毛病,什麼事都要隱藏在繁複的花樣之下,崗村賢二的紅漆木盒就是這樣。他們覺得那樣優雅,其實這不僅麻煩,沒有必要,而且又小家子氣又不磊落。」 

  • 「用美麗的東西掩蓋醜惡的目的,本身就比較變態,做壞蛋都做不痛快。」萬里給阮瞻補足話尾。見他邊說邊拿出一隻紅筆描著這畫的其中幾個部分。漸漸的那張爛紙上出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符咒,有點像一條鎖鏈,又像是一條首尾相銜的蛇。 
      「原來是符咒,不過很不容易發現啊!」 
        「沒錯,如果平時我也不會注意到的。這符咒在畫中隱藏得很好,不容易發覺。」阮瞻說。「可是小夏在咱們從山莊出發前,跑到那家日本人那裡翻垃圾箱,無意  間找到這個。我想就算日本人做惡事前總是喜歡吟詩作畫的風雅一番,以示他們的『高潔』吧,許有什麼其它原因呢?所以,這就是我觀察了一個下午的結果。」.
     「這就是你只走訪了一家,其餘全丟給我做的原因嗎?那好吧,我原諒你。不過這個小日本還真用功啊,沒事就練習畫符,比你敬業。」
      阮瞻毫無誠意的道了聲謝,後面的攻擊全當沒聽見。

      「先不忙謝,這個和那個小鬼有什麼關係呢?」

        「我記得你上大學時專門研究過人類的記憶問題。你說過,有一種東西,你見過後潛意識裡就儲存在記憶之中,但一直放置不理。因為沒有實物關聯。它就在你的  腦海裡,可是又像沒有一樣,平時根本不會注意到,當一旦條件適合,你就會馬上結合這種深層記憶。得出一個很確定的結論,就是我們常說的靈光一閃--」
  • 「聽著呢,說!」萬里催促停下來的阮瞻。

        「我在A市的時候是仔細調查過那個房子的,結果沒有任何發現。可是我在地下室的時候發現了一點奇怪的現象。當時只是在腦海中一帶而過,今天見了這幅畫才  對上了號,那個情人旅店的地下室又潮又黑,與整棟房子的整潔漂亮很不協調,特別是靠陰面那堵牆,由於年久失修,加上長年不見陽光的潮氣,白牆已經成了花  牆。重要的是,那牆上的花紋很獨特,像是牆體漸薄後,隱隱從裡面透出來的,而且--和這個符咒很像,只是由於半陰半暗,無法看得清楚。我當時還想,這真像  個符咒!」
      「但是你隨後沒有往那方面想是吧?」萬里接過話茬,「人總是忽略自己最熟悉的東西,有時甚至以為自己神經過敏。那這個符咒有什麼用呢?」 

      「鎮靈用的!甚至可以鎮住一切鬼氣和陰氣!」
      「那麼你有什麼結論?」 
    「暫時還沒有,不過這事就快揭開了。」阮瞻邊說邊望向窗外。 

     窗外,是雪後的晴朗月夜,寒冷而明亮。

      他已經在村子四周安排好了簡單的陣法,如果有邪物入內就會引燃符咒,那麼村裡就會驚動起來,他也會有時機去捉鬼,不過,他認為這只是謹慎的防禦而已,因為小鬼和日本人今夜來襲的機會不大。
      先不說小鬼上次被他用酒店的枕頭鎮住後已經傷了魂體,吞食的崗村賢二的精神也不能完全融合,就說這一次被他用火印打了一下,就不是可以很快恢復的。 

        式神傷,主人也會傷,因為三個雪女兩輕傷一重傷,保守估計也有一個日本人要臥床不起,他們應該沒有精力來找茬。畢竟那日本日恩給人的感覺是要保住這小  鬼,因為這小鬼雖然目前能力不足,但卻是個能修煉成高級式神的那種種類。這在現代社會已經不多見了,那個日本人可頂不會輕易放棄。
      問題是那三個日本人跑去哪裡了?如果他們會隱身還真不好找出他們。還有,他和楊幕友有什麼關係?
     
      好像和阮瞻心靈相通,萬里突然問,「日本陰陽師有女人嗎?」
      「這是傳承已久的古老社團,應該是沒有的。不過這裡面秘密很多,誰知道呢!」 
      「我可要提醒你,這三個日本人冒充一家子,一個老頭,和一對年輕夫婦。如果女人不能做陰陽師的話,也許只有兩個,那個女人或是沒用的,或者是其它的浮棋。」 
      「我知道,但是--」
      阮瞻的話還沒有說完,村子裡突然傳來狗狂吠的聲音。
  • 「我聽人說啊--」萬里相信阮瞻已經做好防禦,因此也不著急,「狗是這樣的,緊咬人、慢咬神,不緊不慢咬的餛。這個聲音聽來,一會緊,一會慢,一會不緊不慢,這是咬的什麼啊?」^
      「可能是死人!」阮瞻說,「我去看一下,你守著小夏。」

    第二十章    死人   `
      全村的人被『男狐狸精』的事嚇得怕了,加上從山上下來的人的繪聲繪色的描繪『山  莊鬼事』,所以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膽子大一點的人也只是在門縫和窗邊偷看。
      村子中整潔乾淨的主通道上,只有阮瞻一個人從容不迫的走著,連那此起彼伏的狗吠也好像因為他的  出現而平靜了許多。

      正中的街道上,堆著一堆物體,憑借雪後的月光一看,竟然是一個人躺在那裡,或者應該說是死在那裡,因為阮瞻從見到這景像那一刻起,就沒有感覺到一絲活人的生氣。

      果然是死人啊!又讓他猜對了。

      那個人姿勢歪斜的躺在雪地上,下身側放,兩條腿僵直的伸著,可是上半身卻是仰面朝天,腰身扭著,但從遠處看就像是兩個人對拼起來一樣。

      他走過去,沒有動那具屍身,只是繞著他走了幾圈,然後蹲下來細看。 

      死的是個男人,三十多歲,從衣著的風格和額角較緊的面貌特徵來看,可以判斷出不是中國人。再聯想到最近這裡有僅有的幾個日本人出沒,就可以肯定這是那三個日本人中的一個,假設沒有第四人隱藏其中的話。 

      他的臉孔雪白發青,七竅猙獰的流出血漬,凍成了冰珠兒。一對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近在身邊的人,隨微咧著,彷彿在笑,整張臉看來惡意又陰森。如果是換作另一個人,一定會被這死屍的神情和凶險的意味所嚇到,可惜他面對的是阮瞻。 
       「聽人說凍死的人就是笑模笑樣的,今天我可是開了眼界了,這話竟然是真的。」阮瞻一臉無所謂的自言自語,「接收點中國的日精月華吧,說不定能聚氣成妖的,也算有所成了。」 
      又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阮瞻終於直起身來,平靜的對著四周大聲說了一句:「報警吧!死了個外國遊客。不要破壞現場!」他的聲音在這雪夜中清朗的傳出很遠,他知道有許多偷看的人會聽到他說話並照做,所以說過這一句,頭也不回的走開。
        當他才一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村裡就開始熱鬧起來,先是狗兒們又開始吠叫,然後是膽大的村民報過警後,慢慢蹭出來看熱鬧。雖然這個人死的樣子如此可怖,  可人一多,大家也就不怕了。圍在屍體旁邊說三道四,有的默默念叨,善良的為這個凶死的人祈禱,期望他順利渡過彼岸獲得新生,或者求自己平安,不要惹禍上  身。招來邪祟。
  • 「這是什麼路數?」萬里問阮瞻。  " 
      「丟卒保車。」  , 
      「難道那個日本老頭殺了自己的徒弟向你示威?」萬里吒了一聲,「那他可真要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你說那個老頭是師傅嗎?」阮瞻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按常識說是這樣的。不過我總覺得那個什麼陰陽道奇奇怪怪的,說不定也有年輕人收老頭當徒弟的。難道你有什麼發現?」
      「沒有,不過肯定不是為了示威才殺人的。我想你該知道,對手既然變態,大概就不會白癡,怎麼會自減戰鬥力?!你該知道變態刺激智慧。」
      「那你有什麼發現?別賣關子了,說一說吧。」

      「首先,我在這村子裡已經佈陣了,如果有邪物闖入,不可能沒有反應,就是說他不可能是死後自己來的,也不是其它鬼怪把他送過來的。」
      「那就是人把他送進來的。不然,就是他自己走進來,然後用自斷經脈的方法自殺,你不是說周圍沒有血跡,也沒有其他痕跡嗎?」

      「你要知道昨夜大雪後,村裡已經把積雪掃除乾淨了,你認為如果對方小心一點,會在柏油路上留下什麼痕跡嗎?就是有,也讓村民踩踏沒了。而且據我所看,這個人死去不久,就算人死後靈魂離體,也不可能一點魂氣也不遺留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的魂魄被吞食了。」阮瞻沒有感情的說,「這一切只是我的推斷,但我認為事情是這樣的,小夏用借來的神力和符咒力打傷了雪女,而且是一次三隻,假  如這三個雪女是歸屬於一個人的式神,那麼根據式神傷,主人也傷的原理,這個人一定傷得很重。崗村賢二敗在我的手裡,實際上是因為楊幕友的奸計而被那小鬼反  噬,但無論如何,他是以死洗刷了失敗。按照老式日本人邏輯,認為失敗是恥辱的,應該以死來清償。如果對手著於派系的觀念,那麼敗在我們手裡還有榮譽的問  題!」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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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偏激的民族思維!」萬里挑了一下拇指,但指尖是向下的,「不過在我看來,恐怕還有別的原因。你想,一個手下受了重任,他們又是外國『遊客』,如  果拖著個病人是會很引人注目的,他們肯定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可事實上他們幾乎平空消失一樣沒了蹤跡,或者說躲起來再想詭計。我看日本忍者裡還真是有這個  隱身的法術,但是如果受傷了就辦不到吧?有沒有可能為了不暴露而乾脆殺了這個拖後腿的呢?」

      「所以我剛才說丟卒保車。」阮瞻說,「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小鬼也被我傷了,如果對方的頭頭極為愛惜這個未來的高級式神的話,可能會用其它的式神和活人的魂魄供養它,以讓它早日恢復,或者保住魂根不受傷害。」 

  • 「就是說這個死人是被自己人犧牲的,那就和我善良偉大的中國人民無關了。這個對手還夠狠。充分利用了每一種資源,和楊幕友真像啊,不愧是狼狽為奸的。」  萬里從窗子往外看。見警車已經到了,「他這是一舉三得。第一,讓那個失敗者以死洗刷恥辱,然後  他們大家從此對失敗避而不見,要知道自我欺騙是一種很好的心理調節;第二,他們可以擺脫一個傷重的累贅,還保持著對我們的秘密優勢。說不定這個失敗者被打  得從此無法恢復、再也沒有用處了也不一定;第三,讓小鬼吸食失敗者的式神和他本身的精神力以療傷,用弱者保護強者。說起來日本人的社會社會還真有動物性,  弱者去死,強者生存,也怪不得他們害羞的外表下的個性那麼凶悍了。」 
      阮瞻也踱到窗邊來,看著樓下不遠處的閃爍的警燈和忙亂的人群,「這是一舉四得!最重要的事你忘了,對手這樣做可是成功的把我們拖在這兒了啊!」
      「不讓我們回A市?」 
        「不錯。」阮瞻點點頭,不過看起來並不見怎麼擔心,「我說了。那個地下室有個鎮靈符咒從牆裡面透出來,這房子和小鬼的來歷關係那麼密切,它又出現得那麼  突然,很可能是一切秘密的來源。你知道,如果身體不好抓住的話,那麼找到他的屍身是引他回來並消滅他的最佳方式。我猜那小鬼就是死在那房子附近甚至是房子  裡面的,雖然他為什麼死在那,為什麼那麼變態。為什麼是那個形狀我們還無從得知,但解決問題是應該從事發的房子下手的。我本來想明天一早就回A市辦這件  事,但現在看來,對手當然比我們清楚小鬼的來歷,也就比我們更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先下手為強,把我們拖在這裡,自己先去找到小鬼的屍體。你想,這山村裡  無緣無故死個外國遊客,而且死狀淒慘,像被一百輛馬車從身上硬軋過去一樣,當地警方能不重視嗎?回來他們再弄個領事館施壓什麼的,這裡的人一個也先走不  了。」
      「對啊,等我們能離開時,黃花菜都涼了!」
      「還會上演一出秋後算帳的好戲。」
      「那怎麼辦?秋後算帳那麼恐怖?」萬里弱弱的說,但神情也不見怎麼擔心。 

      「聽說你念過大學,」阮瞻忽然笑了一下,「那麼你應該懂得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死者被證實是報案人松井石根的兒子松井茂德。據報案人稱,他們一家三口是趁兒子難得的假期來中國旅行地。因為父親松井石根比較迷信,所以在前一天晚上聽  到怪聲。決定連夜逃下山去,沒時間通知任何人。他們冒冒失失的跑到後山,在那裡無意間找了一座空棄的護林人的小屋,因為松井石根年紀大了,所以他們決定休  息片刻,此時松井茂德想出去找點乾柴來取暖,結果一去不回,松井石根和兒媳賀子在第二天傍晚才走出大山,來到鎮上報了案,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在小王村裡找到  了松井茂德的屍體。
  • 「編的可真圓!」萬里又一次伸出拇指,不過這一次是真心讚揚,「除了會覺得他們有些古怪外,幾乎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哈--在這種節氣來這裡旅行,然後  深夜逃跑,找到護林小屋,大雪天裡的孝順的兒子竟然跑出去拾柴,而且經過這麼這麼一頓折騰,那老傢伙居然沒死!可是怎麼解釋這鬼兒子的屍體平白無故被挪到  了村子裡呢?還一直被放到主街的正中央?什麼樣的仇日分子有這等功力!」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果然不出所料的,他們被困在了這村子裡配合調查,好在他之前為山莊裡的人做了深度催眠和心理暗示,所以他們才可以用普通旅行者的身份蒙混過關,不用太麻煩。相信通過這一次,對手會明白他有消除它人近期記憶的能耐,會對他更有三分提防吧! 

      「他們拖住了我們,一樣走不了哦,他們不會還有後備吧?」萬里問。

      「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那麼多陰陽師和修道人!再說,這事情那麼隱藏,應該是越少人越好,我想不會有其它人了。」

      「你不是說,要提防有第四人嗎?」

      「那是謹慎的想法,不過至少目前這第四個H還沒在附近,因為我剛剛打聽到,松井石根因為兒子去世備受打擊,心臟出了重大問題,要回到市區的大醫院看病。」
      「真好的金蟬脫殼!」萬里又是讚歎一聲,有點敵我不分的味道,但下一句又馬上表明了態度,「不然說成--好一招烏龜脫殼?」 

      阮瞻笑了起來,「好吧,讓他們烏龜脫殼,我們來金蟬脫殼。」


  • 第二十一章  雪手印 

        在警方所得到的消息裡,村子裡的人眾口一詞的說是鬧狐狸精事件,還有幾個驚嚇得語無倫次的女人和一具平空而降的屍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線索,而在這個  風景秀麗的山區,並沒有醫院有保存屍體的設備以待檢驗,所以只好簡單勘驗了一下現場,就把屍體送到A市的公安醫院去,然後再進行進不步的調查取證。
      於是,松井石根、松井賀子、松井茂德的屍體一起被送回了市區,一起進了公安醫院,不過一個是在高級病房接受治療,一個在太平間靜悄悄的安息。只有一個漂亮的日本少婦,又要照顧公公,又要安排一切丈夫的身後事宜,賺取了多少善良中國人同情的眼淚。
      但是沒人注意到她對公公那種謙恭中帶著崇拜的態度,還有在停屍房趁人不備時,在她死去丈夫的嘴裡安放了那一枚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牙齒。 

      午夜來臨的時候,公安醫院也徹底安靜下來。一個急診區的護士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直奔走廊盡頭的廁所。 
      『卡噠卡噠』的響聲隨著護士的腳步聲迴盪著,更襯的空間的空曠,可是那護士並不在意,在醫院呆得習慣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人一走動,這種音效無時不在,她已經不再有剛工作時那種驚嚇和不安的感覺。

      她用腳踢了一下廁所的門,平時很鬆動的門竟然沒有打開。再用力瞪,門紋絲未動,她猶豫了一下,怕門把上有細菌,只好用一張軟紙墊著,握住把手用力推,可是廁所的門仍然像一堵牆一樣在她面前緊閉。 

       不會有人從裡面他門鎖上吧?她這樣想著,短促的敲了幾下門上的麻玻璃,「有人在裡面嗎?」她覺得自己只是輕輕的敲幾下。可那聲音卻脆得像把夜敲碎一樣,她問話的聲音也有點突兀感,讓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緊了一緊。

      「門壞了?!」她小聲嘟囔,有點懊惱,但正要離開時,卻見麻玻璃後面閃過了一條模糊的影子。她才要開口說話,叫裡面的人開門,但影子卻又一閃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眼花?還是-- 
      她有點害怕了,在醫院總是有點這樣那樣的傳說,大家平時也不怎麼在意。當笑話說說,可這時不禁全都湧上心頭。 
      『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由於她的手還握在門把上,差點被向裡開的門帶得摔倒,抬頭一看,原來是那位美麗的日本少婦。 

  • 這日本少婦不是她們急診區的病人家屬,但因為是外賓,人又長得特別美麗,下午她上班時正巧看到這少婦去位於急診區不遠的停屍房,為她的亡夫做日本式祈禱,所以從醫護人員的議論裡知道了這個人。

      只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麼高級病房區的家屬要跑到急診區來上廁所,難道和已死去的丈夫那麼難捨難分,又要去看看他的樣子?可是按中國的民俗裡,總是和去世的人臉對臉的看來看去是不好的,看來要勸導她一下才行。 

      她心思善良的這麼想著。才一抬頭卻看到那日本少婦正在對她微笑。
      她笑起來那麼美麗,又那麼甜蜜,雖然很討人喜歡,可是卻和她新寡的身份不符,而且她的臉色不太對,或許是光線的原因,臉上有著重重的陰影,看來鬼氣森森。
      「*-%¥#!¥%……%¥#」日本少婦以柔美的女中音吐出一個句子,不過護士沒聽懂,只疑惑的『恩?』了一聲。

      可日本少婦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眼睛望著護士身後空無一人的走廊,突然恭敬的鞠了一躬,並對著護士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身後有人?! 
      護士從疑惑變成了驚恐,同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駭然轉過身去。

      原來的走廊雖然安靜卻也明亮,但此刻卻如同有一陣濃舞突然飄了進來,使周圍變的昏暗且混沌。迷霧中,彷彿有什麼在其中走動,攪得那白霧不斷的如沸水一樣翻滾,同時『咚』的一聲從迷霧中心沉重的傳來。
      那聲音如此有震動感,如同重錘砸在人的心上,讓那個護士嚇傻了,只呆呆的瞪著前方。 
      咚--咚--咚-- 
      那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一條直挺挺的灰白物體姿態詭異的闖出了霧氣! 

      裹屍袋還包在身上,像衣服一樣蓋住了身體,因此也看不到四肢,中間拉練上的名牌標明了死者的身份。此時隨菪L的跳動一甩一甩,像是向人招手。

      屍袋的上方,露出了死者的頭--臉色青青的,眼睛下兩個重重的陰影,頭髮和臉上有冰雪的痕跡,嘴裡突出了一顆獸牙,像是從極寒之地中挖出的古老殭屍,正一頓一頓的跳了過來!
      存屍冷櫃中的死人!
  • 這是護士的第一意識,然後還沒來得及做出跑的反應,就被身後的日本女人猛得一推,直摔到那殭屍的身上。 
      「對不起,不想傷害你,可是我丈夫冷啊,只好對不起啦!」身後的日本女人甜甜說。 

      『嘎』的一聲,就像小雞被殺時的慘叫,並不高大的殭屍一把抓過護士,把她拎了過來,一手抓住她的脖頸,一手扯開她的衣服,鬼手一下子印在她的前胸上。 

      護士只感到身上的熱氣和體力隨著印在心臟部位的手不斷外流,好像全身的能量變了一條細絲被生生抽走,然後又被一種說不出的寒氣所替代。她被吸附在那隻鬼手上,無力反抗也無力叫喊,只期盼著這折磨快點結束,直到漸漸的沒有了意識,像破布一樣軟垂在地上。

      「您不一次用完嗎?還是不合口味?」松井賀子疑惑的說,好像主婦問丈夫自己做的菜如何一樣。
      殭屍不說話,只貪婪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五指虛空一抓。那護士就突然僵直的立了起來。
      她牽線木偶一樣走近殭屍,任它在自己額頭上畫著隱形的符咒。幾秒鐘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主人--」她對著殭屍喃喃的叫了一聲。  ^

      松井賀子見狀,很感興趣的走上前來,拉開護士的衣服,只見她的胸口正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雪手印。本來溫熱得不能存住冰冷的胸前,竟然有一個雪花堆砌的男人手印! 
      「是啊,雪女沒了。可以收幾個雪骷髏嘛!反正這裡的女人多的是!」她捂著嘴,裝腔作勢的笑,向後退了一步,看那護士機械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散亂的頭髮,施施然穿過白霧,回到工作站去了。 
      「可是松井君。請您快點恢復起來。老師說,雖然犬鬼大人在盯著那個中國人,但怕是不能長久困住他,所以請您三天之內動手。」
      殭屍還是不說話,但冷哼了一聲,嘴裡突出的獸牙猙獰的動著

        「您當然不怕他。」松井賀子諂媚的說,「可老師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夜長夢多。前天被那個姓岳的女人一攪和,弄得我們措手不及,老師目前不能親自動手。務  必拜託你要完成任務。這可是個百年難遇的修煉式神的好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手,順便了結了那個中國人,以後有機會再找姓羅的師傅算帳!」

      殭屍面色木然,只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突然跳轉身去離開了,但那團白霧卻始終不散的圍繞著它。 
      松井賀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可惜我只是初級弟子,只會施放霧氣,如果我有死去的賢二的能力也行啊!」

      她站在那裡不動,可殭屍卻在黑夜中不斷的潛行,藉著黑夜和白霧的保護,藉著寂靜無人的環境,整整在醫院遊蕩了一夜。天快亮時,才回到停屍房。

  • 「你氣色好多了。」松井賀子望著殭屍死氣沉沉的臉,「再修煉一天一夜,功力一定會大增的。放心,不會讓你被解剖屍檢的,作為你的家屬,我不能同意這樣做。好好睡吧,松井君。」她說著把她的『丈夫』又重新裝回到冷櫃中,然後悄然隱身,消失不見。
      這一夜,誰知道有多少女人被引上了那只可怕的雪手印!

      「小夏,你的內線怎麼說?」萬里一邊吃早餐一邊問。

      他們目前還在小王村,因為從日本人離開後,他們被要求停留三天配合警方調查。沒有什麼人權的問題,人家警察可是客客氣氣的請求他們盡公民義務的,甚至為小夏和萬里兩個趁週末休息來旅行的人向單位請好了假。

      「剛打過電話,她說一切正常,日本老頭和他美得冒泡的兒媳根本沒出過醫院的門口。」小夏懶洋洋的說,雖然她的病來得急去得快,但還是不太有力氣。 

      它的內線是在A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她來A市的第一天就住在人家的家裡,而那個同學畢業後恰巧托人進了公安醫院,做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

      這個案子不是個秘密,所以小夏就謊稱她懷疑日本人本身有問題,又沒有什麼證據  ,想讓老同學幫忙監視一下。她這個同學本來讀書時就很熱血,正義感十足,當即答應下來,意識主動申請行政值班,做了小夏的內線。

      不過小夏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日本人有邪術,讓她朋友小心,不要太靠近,免得被發現。
      「你呢阿瞻?」
      「王姐也說房子沒動靜。」阮瞻無意識的擺弄著筷子,眼睛望向窗外。
      「你認真一點,正在開小會哪!」萬里拉回彷彿處於神遊狀態的阮瞻,「你答應王姐幫她們一家回村,不會因為超生受到處罰嗎?」

      「村長很迷信,我略施小計他就答應了。」

      「你不是招鬼術來嚇唬那位老人家吧?」
      「我不會用術法對付好人的。」阮瞻一本正經的說,「我不過是讓他看了一點幻術,  給他算了算命,還有嚴大爺幫腔。你要知道,嚴大爺在這村子裡說的話,可是很有份量的。」
  • 「可是幫助王姐是對的。」萬里繼續吃,山村裡純天然的東西很合他的胃口,「你也不能用這種利益交換的方法,花錢讓她幫你盯著那房子,而你想法子保證她回村不受處罰。」
      「她自己也恨那個惡鬼的,雖然她膽小,可是很想為懶三報仇,那是個不成功的人,卻是個心慈手軟的老闆。」阮瞻說到這裡,想起王姐一直害怕鬼怪會順著線路找到她,咬了半天牙才肯接受這個任務,當然也沒忘了報酬時,不由得微笑。 
      一邊的小夏正在偷瞄阮瞻,見狀連忙把頭轉過去。

      好傢伙!這個人也不用一大清早就表現他殺女於無形的技巧吧!害得她的口水都差點流下來,沒想到她岳小夏原來是個色女!

        「話說回來,你就是懶惰,不肯修煉,不然你如果有楊幕友那種小飛鶴監視器,我們只要扎那個松井老傢伙一刀子,折幾個紙鶴,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小夏不用整  夜擔心她那個擔任監視工作的同學有危險,你也不用掩人耳目的在市區和郊區跑來跑去。」萬里說到這裡也微笑,和阮瞻一樣有魅力,只不過氣質不同而已,「至於  傷人的工作,就交給勇敢的岳小夏同學,你看她對自己都下手那麼狠,還不一刀把那老傢伙直接送去見閻王!哈哈!」

      小夏又一次成功的被氣到,不過此刻她纏著厚厚繃帶的手臂還在疼,也沒力氣和萬里鬧,只白了他一眼,「你盡量氣我好了,我不和你計較。可是你最好別養成習慣,不然我傷好後會打得你見到我就發抖。臭男人!」

      「你看,小夏似乎越來越暴力了!全是你帶壞了。」萬里對阮瞻說。

      阮瞻不說話,甚至不敢看小夏一眼,生怕在外表馬虎,但內心精明冷靜的萬里面前洩露了內心的秘密。

      可在小夏眼裡,卻擔心阮瞻那天聽到了她和兩個雪女大叫『這個男人是我先看中的』這句話,這樣讓她無法自然的面對他,影響她的計劃。

      多日的相處,讓他在她的心裡更加深刻,她本來正打算著怎麼不知不覺拿下這個男人,收歸己用,連計策和口號都已想好,就叫農村包圍城市。可是她發現自己是那種只會叫的狗,咬不了人,特別是這種無從下口的男人。

      「針孔攝像機有什麼不好?」阮瞻答了一句。

      昨天他避開耳目,偷偷返回市區,做了一下午的攝像技術和勸導王姐的心理工作,還要冒充小商販在隔壁洋樓的地下室租房子做倉庫,好讓王姐順理成章的進去做監視工作。
      情人旅店的地下室肯定是一切事情的根源,所以那裡的骯髒窗子是最好的監視角度。
      「小心不要被那個暗中監視的東西發現。」小夏冒出一句。

      見阮瞻這麼跑來跑去,她覺得真擔心哪!

      「放心,那個笨東西不知道咱們阿瞻哥哥的金蟬脫殼法,一直蹲在房子外面傻等呢!」
      「我們不也是等嗎?」小嚇的脾氣急噪,有點趁不住氣了。

      「讓他們做工程師吧,我們做黃雀就行了。」阮瞻安慰道。

      他通過一天的實驗已經完全放心了,他們可以隨時離去,也可以隨時回來,不驚動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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