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會攤開紙筆,讓這一段已經在許多人記憶中塵封許久的往事重新出現在人間,有時想起來,仍然讓我恍若有著置身重霧般的迷蒙,連自己身在何處都有點搞不清楚。
這段往事在我和當時參加的人心中已經藏了不少時日,每當憶及那段淒迷詭異的回憶,陰森邪惡的過去,還有參雜其中的數條人命時,總令我們在六月的大太陽天�也莫名地背脊冰涼,汗毛陡地聳立起來。
有一回,我在西雅圖市的街頭巧遇一位舊友,這位舊友,當年也參過那場怪談會的。原先我們的話題在臺北市六月的燠熱陽光底下相當的明亮且帶著晶亮亮的汗珠,只是,不曉得為什麼,突然間,話題的轉向偏離了開去,突地我們又聊及了那場多年前的怪談會,那一霎那間,金黃色的熱鬧街道一下子變得冷洌起來,雖然已經時過境遷,離那個地方已經有六千英哩的航空距離,卻感覺到那些惡靈、鬼魂或任何你想得出形容詞的東西仍有辦法隨時出現,準確地攫住你背脊似地。
如果有選擇的話,’舊友最後在臨別前的時候,這樣語重心長地說道。‘能夠再來一次的話,我想我絕對不會再去這個怪談會。’
還有,我知道如果林成毅能夠再活回來一次的話,他也一定是這個想法。’最後,他還這樣補充地說道。‘因為,像這樣的一個怪談會,本就和真正的地獄脫離不了關係。也許他對。
因為不久之後,我就在突如其來的狀況下,收到了他的死訊,死因非常奇怪,是用一條塑膠繩綁在橫樑上上吊死的,死前言行一切正常,絲毫沒有露出不尋常的症象。
算一算,他已經是當年那個‘陰 綺也夜 談會’的第七個受害者。
下一個受害者,會是什麼人呢?
第一部 在西雅圖
第一次遇見林成毅,是在西雅圖的一個生日舞會上。第一次看見他,就看見他站在
一個房間的正中央,身邊圍繞著悄無聲響的人群,言之鑿鑿地說著幾個恐怖故事。
房間外的舞會氣氛正極度的歡暢,搖滾樂聲響徹四鄰,空氣中充滿了熱度、汗味和酒香。
和這樣的氣氛相較之下,小房間�顯得陰冷且充滿了鬼氣,因為林成毅為了刻意迎造氣氛,只在房�亮了盞小蠟燭,搖曳的燭光倒映在他的臉上,光影又映出聽眾們屏息的臉孔,的確是相當成功的一場鬼話說明會。
日後,我偶爾向林成毅提及對他的第一次印象,當我以‘鬼話說明會’來描述那種說故事場合時,林成毅很認真地搖搖頭,更正我的說法。
不,’他很嚴肅地說道。‘那不叫鬼話說明會,我們的集會正式名稱是“陰風慘慘怪談會”。’
不管真正的名稱是什麼,反正林成毅對靈異之事的熱衷程度是無可置疑的。他是個臺灣大工業集團的第三代,家產之多,我想連花到他的孫子一輩都花不完,平素在學校的時候為人還可以,所以也有不少的朋友,加上他其實還算是個蠻隨和的人,除了有時會忍不住抱怨家中的法拉利跑車怎麼試也跑不到廣告中的5.3 秒加速到時速百哩之外,算是個不太浮誇驕縱的富家子弟,也因為如此,在美國讀大學的期間,我一直都和他保持著相當不錯的交情,因為他和父母親住在一起,而我卻是獨自租了棟小公寓,所以有時候有什麼不太可以見人的郵購色情雜誌他會央求我讓那些玩藝兒寄到我的地方。
基本上,就是建立在這類事情上的普通交情。
但是,林成毅有一項廣為人知的愛好,這個愛好,相信讀者們也能夠猜得出來了吧?沒有錯,他對超自然的事物有著特別濃厚的興趣,特別是靈異鬼魂一類的事兒,只要你在他眼前稍稍起個頭,他便可以和你聊個沒完沒了。從最早的日本式怪談談起,什麼長頸女妖、無臉鬼、獨腳傘怪,到中國古今的吊死鬼、攝青鬼、水鬼,他
都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