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 / 自戀症候群

拚總統!馬王蘇謝游呂各捧偶像「張飛打岳飛」

蘇貞昌:最愛《基督山恩仇記》的復仇伯爵。

謝長廷:借鏡德川家康的「忍耐」和劉邦的謀略。

游錫�:師法日相小泉純一郎卻頻惹爭議。

呂秀蓮:獨鍾伊莉莎白一世和大長今。

馬英九:學習蔣經國「天威難測」的決策模式。

王金平:王金平欣賞雍正,戒急用忍謀大位。

◎費若本  editor@new7.com.tw

台灣的政壇上,現在正瀰漫著各種「氣」,怒氣、驕氣、酸氣、怨氣、殺氣……一大堆的污濁之氣,四處流竄,特別是那些想要參選二○○八年總統大位的幾位人士,更是集諸氣於一身。
他們之間,似乎總是在乎一些小恩小怨,比的也是小是小非,祇要一和競爭對手有關,彼此之間的言詞就濁氣逼人,什麼參加二二八活動,請帖有沒有專人送達,或是打電話親邀?什麼民調要用「排藍機制」?什麼「大位不可以智取」?什麼是「地方人士說的」,馬英九可能會「當選無效」?什麼「幕僚放話」:「王金平沒有勝算」……怒、酸、驕、怨、殺諸氣混雜,味道實在讓人難以聞嗅。
理論上,總統是「大位」,這些要選總統的人,當然所言所思都該是「想大的」(think  big),也應該和對手「比大的」。「想大的」並不是說一定非要拋出什麼多偉大的議題,他應該要想得更結構一點、理論更通透一點、思考得更根本一點,長遠一點。
譬如說,解決失業問題,可以發放救濟金,也可以輔導轉業,但也可以是從台灣整體產業結構著手,將救濟預算轉化成再教育資源,提升人民的競爭力,創造新生的經濟活動,這樣才叫做是「想大的」。
又譬如說,台灣因為產業結構的轉換,勞力密集的製造業已經蕭條,已有六成以上的人口從事服務業,但是,整個政府機器卻沒有因應「想大的」,針對過半數的人口,趕緊推動專門替服務業規畫將來,位階夠高,能和國科會、經濟部平起平坐,有足夠人才和預算,能夠決策的專責官署。不分藍綠,過去這些年以來,所端出來的產業政策,都還是「想小的」,以那些獲利高,但就業人口少的技術密集產業為主體;追逐總體GDP帳面的成長,卻無法找到更合理的分配結構,真正解決大多數台灣人民生計漸入危機的窘況。

自許高又自戀,易罹患崇拜症

當前的台灣,絕對不是一個太平盛世,想競逐大位的人,他們該「想大的」事情太多,而不是整天和對手們小鼻子小眼睛的祇是「想小的」、「比小的」。
讓人更錯愕的是,該「想大的」,遲遲看不到這些有心競選總統的人表現相對應的格局;反而在搞一些「典範包裝」,台灣的天王們,可是心眼一個比一個大,他們「言必稱,行必學」的偶像,也是一個比一個大。
可以這樣說,這些政治人物自許很高,也都很自戀。
譬如說,游錫�正以小泉純一郎為典範;蘇貞昌則從「做實事」的張之洞,轉向文豪大仲馬筆下之基督山伯爵了,不知蘇揆心中想要「復」什麼仇?謝長廷則是私淑德川家康,等待時機,不急著出手;呂秀蓮則捧出大長今,為自己化妝添粉;王金平陣營則自比是接位前夕之「雍正」,頗有「孤臣孽子」之心緒;馬英九則忽焉「劉銘傳」,忽焉「蔣渭水」,幕僚則觀察到是「蔣經國」,決策喜愛搞「天威難測」……一個比一個有來頭,馬王蘇謝游呂個個正化身為歷史名人,跨時空大戰,張飛打岳飛,殺得滿天飛。
基本上,追求典範原本在個人立身處事上,很有正面的價值,但這和隨便認師父卻是兩碼子事。一個愈缺乏信念和自信的人,愈會患「偶像崇拜症」,想像自己也和這些偶像一模一樣,把自己放入「自戀症候群」之列。

  • 找典範求師父,政治紛擾根源

    其實,台灣的政治人物從來就流行從歷史中找典範、求師父。蔣介石時代就力捧王陽明,鼓吹什麼「少康中興」等歷史神話。到了李登輝時代,中國歷史人物找得不夠了,一度,日本幕府的德川家康,成了當時政客人手一套必備寶典,大家讀之、引之、闡述之,好像基督徒讀聖經、穆斯林讀可蘭經、佛教徒頌金剛經般深信不疑。
    李登輝為了處理掉末代省長宋楚瑜的「葉爾辛效應」,第一次總統直選後,國民黨和當時的民進黨主席許信良,又搬出了法國強人戴高樂當偶像,大力鼓吹修憲,學法國「第五共和」,李登輝和許信良都自許是「戴高樂」,推動自稱可以「三十年長治久安」之「改良式雙首長制」,結果,這個制度卻成了台灣這些年來政治紛擾的根源,且無解。
    到了二十世紀末,台灣政客又多了石原慎太郎這個偶像。宋楚瑜和謝長廷當時不但以石原自況,而且用石原典故,替他們「向中央說不」、「超黨派政治」找到合理性與宣傳口號。陳水扁更是大搞偶像崇拜的翹楚,他又是仿柯林頓的「大謀略」,又是效法布萊爾,自稱取經自紀登斯的「第三條路」、「新中間路線」。執政末期,為了延續自己在台獨基本教義派的地位,又想要複製美國制憲的「費城奇蹟」,鼓吹新憲了。

    創造話題心態,專長跳躍學習

    長久以來,台灣政治人物總是在找師父,覓偶像,總愛擺出進一步「學而時習之」的羨慕心理,總要平空移植偶像到台灣來,卻不見有幾人,真正捫心自問過:是不是找錯了師父,拜錯了偶像?
    所謂的「戴高樂之第五共和」,在台灣,已經是憲政災難同義詞了;布萊爾的第三條路在英倫好像也吃不開了;石原當年為什麼會高票當選?難道真的祇是因為他打著無黨籍的旗號,敢向中央說不?還是有更深刻的日本政經因素?台灣的政治人物在拜師父、覓偶像時,真正想清楚過嗎?
    其實,台灣的政治人物搞偶像,長期以來就是一種「造勢」、「創造話題」的心態。台灣的政治人物不但都擅長於「跳躍性的思考」,更專長於「跳躍性的學習」。他們往往都祇看到結果,卻跳過了形成這個結果的過程。基督山伯爵為什麼要「復仇」?他的冤屈有多深?德川家康的隱忍曾付出多麼錐心泣血,甚至要殺長子的代價?蔣經國的「天威難測」是建構在怎樣的權力基礎和體制上?小泉的「刺客」可以在台灣平空複製嗎?
    追求典範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不是拿個帽子隨意揮灑就了事,捧錯偶像亂拜師父,也許,被人笑一笑說是「東施效顰」,但要是移植錯了,錯把逆流當主流,再搞個什麼「戴高樂」、「麥卡錫」,豈不貽笑大方。
    但是,台灣的政治人物顯然還沉迷在「江戶啟示錄」、「東京啟示錄」、「漢城啟示錄」……的美麗幻覺當中,希望他們頭腦能清醒一點,顯然是過高的期待;要他們真正為二○○八這一役,「想大的」,恐怕更是不可能!
  • 蘇貞昌等著演出基督山恩仇記

    「有所忍也有所圖,」「等待,並懷抱著希望。」

    親蘇幕僚笑說,蘇貞昌常常和他們聊到故事內容,「且都背得滾瓜爛熟。」蘇貞昌甚至還意有所指地說:「再多的委屈與等待,都有其目的。」他認為「復仇計畫」,是最「精采」的部分。

    行政院長蘇貞昌向來給人「衝衝衝」的印象,即便各界不看好他那搖搖欲墜的閣揆大位,蘇貞昌還是連跑帶撞地宣布參與二○○八黨內初選。
    蘇貞昌一路走來,獨派人士痛批他的兩岸財經政策;他頗自豪的「大投資、大溫暖」社會福利建設也頻被唱衰;面對弊案連連的扁政權,則遭質疑始終拿不出魄力瀟灑「請辭」。但蘇貞昌面對批評,沒有多餘的反擊,祇是「忍」在心裡。
    蘇貞昌在去年中秋節前與記者餐敘時,曾經談起他最喜愛的西洋小說《基督山恩仇記》。蘇當時倒背如流地說出故事情節,也表示時常將自己比喻成故事中的主角丹蒂斯,蘇貞昌甚至還意有所指地說:「再多的委屈與等待,都有其目的。」他認為「復仇計畫」,是最「精采」的部分。
    《基督山恩仇記》是描述復仇大全的小說,主角從被騙到被陷害,一路忍辱受苦,直到累積復仇的能量後,也展開了復仇計畫。親蘇幕僚指出,蘇貞昌最欣賞故事中的「正義」得以伸張,強調「公義」會得到最後的勝利。
    丹蒂斯從一個天真會深信他人的小夥子,變成一位歷經痛苦淬礪、思考轉趨圓滑、深思熟慮的壯年人;不過,近蘇幕僚說,儘管丹蒂斯的內心充滿了報復的思緒,「但本性終究是善良的。」所以在復仇之前,還是先報答了他的恩人摩萊爾船長;且雖然基督山伯爵︵丹蒂斯︶復仇的手法有些過於殘忍,但最後仍替對方留下後路,「可見復仇並未矇蔽了他的良心。」整個故事以「等待並懷著希望」畫下完美句點。

    正義得到伸張,值得蘇揆借鏡

    「有所忍也有所圖。」親蘇幕僚笑說,蘇貞昌常常和他們聊到故事內容,「且都背得滾瓜爛熟。」不過該名人士接著澄清蘇並非喜歡故事裡的「復仇」,而是「正義最後得到了伸張。」除了內容情節吸引蘇貞昌,他也覺得自己的人格特質「和基督山伯爵相似」。蘇認為本身出身法律人,「嫉惡如仇、平反冤屈」的個性和沉冤雪恥的故事很能對味,並常說自己「性烈如火」,正符合了基督山伯爵的霸氣,「沒有霸氣怎麼復仇?」
    其中最讓蘇貞昌讚許的還有丹蒂斯被陷害入獄、失去自由長達十九年之久,但照理講,那些怨氣在十九年的累積下,應足以造成一個人個性的扭曲和人格的負成長,但丹蒂斯依舊「明辨是非」,且在他得到億萬財富後,首要之事不是恣意揮霍,而是報答過去對他有恩的人。蘇貞昌認為,「一個重獲自由的人,他有千百個選擇,卻先行報恩,令人感到可佩。」且丹蒂斯的復仇等了十九年,如此的意志力和耐性,是讓蘇感到值得學習的地方。
    蘇貞昌如基督山伯爵般地「有所忍也有所圖」,「等待,並懷抱著希望。」蘇雖不見得有仇要報,但在等什麼?又抱著什麼希望?大家心知肚明。
  • 馬英九想學蔣經國的天威難測

    欠缺相同的歷練,卻想做同樣的決策模式

    從踏入仕途起,蔣經國的「決策風格」常是馬英九不自覺的模仿對象。據指出,馬英九做決策時,表面上是廣納各方意見,但對於不滿意的建議,有一套應對模式,且祇要向他獻策的策士一曝光,馬英九就會馬上將之排除在他的信任名單之外。

    這一年多來,「劉銘傳」與「蔣渭水」一直是國民黨前主席馬英九最喜歡提及的兩位歷史人物。馬英九對他們的欣賞,帶有濃濃的政治意涵。
    馬英九曾發表「連結台灣才有中國」論述,試圖淡化國民黨外來政權的色彩。還在舊國民黨中央黨部大樓外高掛莫那•魯道、羅福星等台灣先賢與烈士的相片外;表彰首任台灣巡撫劉銘傳,及有「台灣孫中山」稱譽的抗日先烈蔣渭水兩位先人更是不遺餘力。
    劉銘傳的功績包括帶領台灣人民抗擊法國侵略者、策劃建立台灣省、開發建設台灣等。近馬人士說:「劉銘傳是使台灣走向現代化的第一人,奠定北台灣工業化的基礎。他們認為,台灣第一巡撫,「也和馬英九擔任市長時的角色類似。」「馬英九希望將來台北市民想到他在台北市的作為,也能如感念劉銘傳的貢獻一般。」
    蔣渭水則是馬英九屢屢在公開場合中點名稱許的人物。蔣渭水是宜蘭人,在日本殖民統治時期創立了「台灣民眾黨」,採取非武裝革命的方式,與日本殖民政府對抗。馬英九認為他對台灣民主貢獻影響深遠,感佩他勇於反抗的精神,當時台北市府還為他發行紀錄片,馬英九也大力支持由宜蘭縣長呂國華發起的「為北宜高命名為蔣渭水高速公路」連署。

    表面廣納意見,行事引起反彈

    但劉銘傳與蔣渭水雖是馬英九公開講述、偏好的歷史人物,卻與他本人性格、領導風格不盡相似;親近人士反而認為前故總統蔣經國才是馬英九權力邏輯的學習對象。
    從踏入仕途起,馬英九就是待在蔣經國身邊學習政事,蔣經國的「決策風格」常是馬英九不自覺的模仿對象。蔣經國一向不喜好自己的心思被部屬料中,偏好「天威難測」決策模式。如權傾一時的王昇,在他權力最高峰時,蔣經國不動聲色「從口袋中掏出人令」,就把王昇給外放了。另外,蔣經國聽部屬報告時,往往不多言,默默傾聽,沒有人知道蔣經國到底是在想些什麼?蔣經國的決策過程,永遠都是個謎。
    據指出,馬英九做決策時,表面上是廣納各方意見,例如,其任市長一開始,往往會找許多相關學者來一同會商需要解決的議題,向他們討教意見,但愈到後來,甚至於連任後期,學者也不太找了。
    且馬英九對於不滿意的建議,還有應對模式。據透露,「在其市長任內開會的時候,屬下報告的意見如果不順他意,就乾脆假瞇,似乎是在打瞌睡,又似乎是沒興趣,屬下若『不知進退』,繼續大放厥詞,馬英九會突然『醒』過來,當面否決。」
    另外,是對於人事與行事的獨來獨往。前一陣子馬英九將人事大改組,無論是運作方式,還是人選的選擇,都引起不小的反彈。像是詹春柏在卸下秘書長一職前,完全狀況外,而近馬人士表示:「詹春柏當初在任秘書長之前,就對馬英九說過,他祇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將來要撤換他職務時,可以先行告知,讓他有心理準備。」但馬英九最後仍是沒有做到。

    不信任人性格,旁人難以協助

    而且,許多作為,往往是他自己或是親近的幾個幕僚達成共識後,就逕行而為,攪得大家手忙腳亂,或是在旁乾著急,卻完全插不上手。像是馬英九特別費案的處理,一開始誤判情勢,以為沒那麼嚴重,僅由市府方面做危機處理,讓許多立委和黨中央的人,想幫忙卻不知該從何協助,抱怨連連。
    其他,還有不信任人的性格。祇要向馬英九獻策的策士一曝光,馬英九就會馬上將之排除在他的信任名單之外。這個被曝光的人士,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有參與馬英九決策的機
  • 不會再有參與馬英九決策的機會。
    祇不過,從上述看兩人的相似之處,馬英九和蔣經國卻有個截然不同之處。蔣經國曾在冰天雪地磨練過,一生經歷大風大浪,所累積的權謀和經驗,都不是無災無難到公卿的馬英九可以望其項背的。欠缺相同的歷練,卻想做同樣的「天威難測」決策模式,反而會招致有「東施效顰」之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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