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一貫都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可是,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司徒月波,鐘旭竟突然有了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說實在的,這種感覺……真好……
想著想著,看著看著,鐘旭也沉沉入睡了……
一陣呼呼唆唆的聲音把鐘旭吵醒了。
她睜眼一看,一個護士正在整理老太太那張床,聲音是她扯床單時弄出來的。
鐘旭左右看了看,丟丟跟司徒月波還在繼續睡著,沒有被那位大手大腳的護士給驚醒。
這護士現在整理床鋪作什麼?難道那老太太……
鐘旭輕手輕腳地揭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來,走到那護士身邊小聲問道:「請問一下,這老太太她怎麼樣了?」
「死了。」護士像回答今天有沒有吃飯一樣隨意。
「啊?她得什麼病啊?」鐘旭覺得那老太太精神一直不錯啊,怎麼說走就走了。
護士白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心肌梗塞!讓一讓啊!」,把換下來的東西塞到一個大筐里放到推車上後,護士面無表情地推著車出去了。
唉,可能老年人的身體就是這個樣子吧,今天倒明天倒都沒個准。鐘旭又看了看女孩兒那邊,那男生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只留下女孩兒一個人蒙著半個臉睡在那里。
一個個都挺能睡的呀,鐘旭搖搖頭,正准備回床上去,冷不丁卻發現一道紅色的影子從門外的走廊上一閃而過。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鐘旭卻看得清楚,那個影子,正是那個紅色的皮球。
鐘旭把腳上的拖鞋一甩,只穿著襪子就追了出去。
這家醫院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雖然里里外外不久前被粉飾一新,可是里面的格局卻沒法改變,走廊長且窄,兩端是普通的樓梯,老式的6層電梯占據著中間的位置。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就亮著一盞功率不低的白熾燈,白色的燈光照著白色的牆壁折射出一個白的不像話的空間。
除了等在電梯前的兩個醫務人員和一個拎著水果鮮花的探病者之外,鐘旭沒有在走廊上看到幾個人,兩旁的病房或關或半掩,少有人出來走動。而剛才的目標—— 那個紅色皮球已經不知去向。鐘旭找了張靠牆的長椅坐下來,靜下心仔細用靈力搜索著四面八方,希望能捕捉到那個東西遺留下來的信息。
靈力已經提升了不少,鐘旭清楚地看到醫院里那些形形色色的生靈死靈以各種形態漂浮穿梭于各間病房。十幾分鐘下來,即便腳上穿的是厚棉襪,也快被冰涼的地板凍得沒知覺了,然而可惱的是鐘旭並沒有感應到她想要的信息,那個怪異的紅皮球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鐘旭站起來,跺著腳搓著手,對于這個皮球還有它的擁有者……那個粉衣小女孩,鐘旭實在是懷著一種莫大的探究心理。正在她動腦筋准備找別的方法繼續追蹤目標下落時,另外一幕鬼祟的情景一不留神進入了她的視線——從走廊右側倒數第二間病房走出一個年輕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嬌俏,頂著一頭染成金黃色的長直發,病號服外面披著一件大衣,打著呵欠伸著懶腰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當然,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不對頭的是她背後,一只女鬼把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左肩上,整個身體就靠著這一個支點懸掛在金發女子背後,手腳像折斷了似的晃悠著。對于身後這個多余的「掛件」,金發女子渾然不覺,哼著庸懶的小曲兒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