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鬼故事/凶宅猛鬼

我是廣州人,29歲,名叫馮一西,我一直覺得這名字很奇怪,一西一西,這豈不是說要一命歸西嗎?以前,我問過我的父母為什么要給我起這么個名字,老爹說:“這是你二舅給起的,他曾經是個有名氣的作家。我跟你娘都沒什么文化,所以生你的時候就讓你二舅給你起的名字。”我又問這名字好嗎?我爹就反問我:“難道不好嗎?又響亮,又洋氣。”不過我二舅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我懂事之后也就沒機會問他給我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了。
    大學畢業之后,在北京的一家外企中找了份工作,在接下來的几年里,還算混得不錯,當上了部門經理,薪水比起剛參加工作的時候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同時也交往了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女朋友,她叫韓雯娜,長得漂亮,模特身材,而且性格開朗善良。我這個人也沒有什么遠大的志向,找個好老婆,多賺些錢,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我就覺得很滿足了。所以照這么看來,這二十七八年來我的人生大概也算一帆風順了。
    可是常言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三衰六旺。”命運有時侯真的象是在捉弄人,也許是我這些年太順了,所以老天爺要考驗考驗我(也許說折磨折磨更恰當),從2004年開始,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一年中很多恐怖而又難以想象的事情在等待著我。
  2004年初,我到杭州出差。公干之余,我順便游覽了天下馳名的靈隱寺。那里因活佛濟癲而聞名,數百年來香火十分旺盛,我慕名已久一直都很想去看看。那日因為貪睡,起得晚了,到靈隱寺的時候早晨的法事表演已經結束了。不過我向來不信神鬼之事,所以也沒覺得有多遺憾,心想只不過沒看到一場熱鬧而已。就隨意閑逛,觀看風景古跡,那寺廟與飛來峰果然氣勢非凡,我這么走走看看的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感到肚子餓了,于是到廟外尋了間賣素齋素菜的店鋪,隨便點了兩樣菜,要了壺龍井茶,雖無酒肉,倒也吃得十分香甜。我坐的位子緊挨著臨街的窗戶,看見外邊有個擺攤測字算命的老者,他身前的桌子上挂著一塊牌子:測字十元,解簽二十。我心想這旅游景點怎么也有擺攤算命的?這不是宣揚封建迷信嗎。隨即又一想,噢,大概也是景區的特色服務吧,特意的要制造一些古代的氛圍。我一向對測字算命很感興趣,雖然我沒有迷信思想,但是覺得這門學問很深奧,測得好的人智商一定不低,便決定吃完飯后也去找那測字先生測几個字。
  • 見時間不早,廖海波開車把我送回家里就回分居繼續上班去了,我進院的時候特意留心了一下左側的牆腳,只有個花壇種著十几株菊花,這次卻沒看到劉鳳彩的身影。一進自己的房間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肥佬給我買的兩支燒雞,我只吃了几口就放在桌上,此時只剩下兩副雞骨架,雞骨上連一點能吃的肉都沒有,啃得別提有多干淨了。我心中大怒:“操你死鬼姥姥的,只聽說過鬼害人,沒聽說過鬼偷雞。操他媽的還是個讒鬼。”
     我又罵了兩句,想把雞架子拿出去扔掉,這時候從床下鑽出一個小女孩,她一雙大眼睛靈活異常,正是上次在胡同里碰到的那個。
      我這才明白,你奶奶的原來是黃鼠狼吃了我的燒雞,黃鼠狼偷雞,民間傳說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我直接問她:“你是黃鼠狼變的嗎?”
      小女孩一怔,隨即笑著說:“原來你都知道了,昨天晚上你救了我,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對不起,把你的燒雞吃光了,不過也都怪你不好,把這么肥美的燒雞放在桌上,人家進屋等你,讒得忍不住,就都給吃了。”說完抹了抹嘴邊的油膩,笑嘻嘻的瞧著我。
      我只怕鬼魂,對黃鼠狼狐狸精之類的倒不害怕,便對她說:“有你這么辦事的嗎,兩手空空的來感謝我,還偷我的燒雞吃。”
      小女孩說:“真是小氣,吃了你兩只雞就不依不饒,改天我偷些錢來還你就是了。”
      我一聽之下大喜過望:“你真能去銀行偷錢?你有大麻袋嗎?我幫你找几個。”
      小女孩搖頭說:“銀行我可不敢去,錢財多的地方怨氣就重,我只能去平常居民家里給你偷個三十五十的。偷多了會破壞我的道行。”
      我失望已極,不過我現在是人窮志短,就對她說:“三五十塊錢也是錢,不要白不要。你可要記得給我。”
      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昨夜困住我們的那條胡同,我問小女孩:“那個鬼打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人,怎么也給困在里面了?我在大悲院問了一位高僧,他卻說那不是鬼打牆,就連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小女孩說:“別說是我了,不論肉身元神,就算是大羅神仙,如果進去胡同,往外邊走的時候,只要受不住誘惑回頭瞧上一眼,便會被帶到沒人知道的地方,永遠出不去了。廟里的和尚不知道那里的事也并不奇怪,佛法雖說無邊,但是也有不能及的地方。我聽家族的長輩說起過類似這條胡同的地方,是稱為“虛”,那里不在三界之內,也非五行之屬,那里沒有時間和空間,從來沒人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又為什么有如此強大的力場。”
      我說:“你這說法可就有點科幻了,聽著跟異次元黑洞似的。”
      小女孩說:“我在里面困了十年,總算遇到你們兩個人,幸好你有佛珠,佛力與“虛”中的力場相克相沖,我才跟你一起逃了出來。當真是驚險到極點了。我永遠永遠都不要在去那里玩了。”
  • 她講的內容我多半聽不明白,就想跟她聊點別的,問她有沒有漂亮的狐狸精姐姐給我介紹介紹。正要說話之時,小女孩突然象受了極大的驚嚇,又象要躲避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躍從窗口跳出去,頃刻之間無影無蹤了。
      我緊張起來,以為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然而一夜無事,白白嚇死了我無數的腦細胞,最后干脆把心一橫,几大就几大了,來天津不到一個星期,所遇到的怪事實在太多,就算是把我前半輩子經歷的奇事怪事和驚險的事情統統加在一起,也比上這几天的百分之一。既來之,則安之。按那老和尚的話講這就是“緣法”,既然躲不開避不過,不如接受現實,坦然面對。
      第二天一早,廖海波就來找我,我們在房中合計了一下,廖海波說:“既然大悲院的老師傅說劉鳳彩埋在院子左側,咱們就挖上一挖,看看究竟是怎么會事。”
      我跟他均是急性子,說干就干,到一樓老王家借了兩把鐵珌,老王聽了我們要找劉鳳彩的尸體也來幫忙,他怕老婆孩子害怕,就把她們打發回娘家去住。
      院子左側是一個破舊的水泥花池子,與地面連成一體,要想挖開地面,就要把花壇砸碎,那花壇的水泥十分結實,我們廢了不少力氣才見到花壇下的泥土,三個人輪番上陣,用鐵珌一陣狂挖。
      一個多小時之后,挖到大約兩米半深的地方。廖海波叫道:“先別挖了,下面有東西。”他把碎土泥塊撥開,赫然見到是一塊朱漆木板。我說:“這象是個棺材蓋子。”廖王二人也點頭稱是。順著棺材蓋子向四周挖去,發現這棺材大得出奇。不得不把坑的直徑擴大。足足又挖了兩個小時,一口碩大的朱紅棺材在坑中呈現出來,年深日久,棺材已經有些腐爛,縫隙中有不少蛆虫爬進爬出。
      三人累了半日,滿頭是汗,廖海波說先不忙開棺,遞給我和老王每人一支香煙,老王在家泡了一壺烏龍茶,大伙抽煙喝茶放松放松,一會兒打開棺材不知道里面有甚鳥鬼,需先養足精神氣力,以防不測。
      老王一邊吸煙一邊說:“我在這樓里住了十几年,沒想到,院子下面埋著這么大一口棺材。這事真是嚇人。還好老婆孩子不在,他們見了非嚇出病來不可。”
      我問老王:“咱們這樓里,有哪家是一直以來就住在這的?”
      老王一指二樓靠右第一個窗戶說:“就是那位姓沈的老太太,她是孤老戶,眼睛瞎了,從來不下樓,她屬于政府的特困救助對象,定期有居委會的人給她送糧食衣藥.”
      廖海波說:  “等把棺材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東西,然后我去找沈老太太談談,看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有關情況。”
      眼看天色近午,陽光充足,三人用鐵珌一撬棺材板,竟然毫不廢力,原來棺材蓋并沒有用棺材釘釘住。廖海波抓住棺蓋前端,我和老王抬住另一端,把棺蓋向外移開,棺板沉重異常,一股腐臭之味直沖出來,我們秉住呼吸用力搬動,隨著棺板緩緩移開,三人見到棺中的情形,都大吃一驚。
        棺材里一個壓一個的疊放著三具尸體,最上面是一具面朝下的干尸,尸體中沒有任何的水份,干訊的皮包著骨格,全身赤裸。
      廖海波沒見過劉鳳彩,我和老王卻認得,她的頭發在后面扎了個馬尾,系發的頭繩上挂著HALLOKITTY的吊件,干尸雖然和人類生前的樣子相去甚遠,但是從她的發型和耳環頭飾上看,應該就是劉鳳彩。我想到一個花朵般的女大學生,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不禁為她感到難過,她全家只有父女兩人,三日之內全都死了,這用我們廣東話來講就是夯家鏟(滅門)。
  • 廖海波和我用勾煤球爐子用的火鉤子,把三具尸體拉了上了,誰也沒想到第二具尸體竟然會是住在二樓的沈老太太,她的尸體和劉鳳彩不同,面目栩栩如生,身上的衣服穿的干淨整潔,似乎是她自己梳洗打扮之后特意躺進來了。
      我們誰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整件事都太過匪夷所思,院子里面埋了具如此大的棺材并不奇怪,但是從地面的泥土來看,至少几十年沒有挖動過,更何況上面還有一個很堅固的水泥花壇和地面連為一體,劉鳳彩和沈老太太的尸體究竟是怎么進去的?當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既然想不明白,也只好見怪不怪了。
      看到第三具尸體之時,我們三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如果說劉鳳彩的尸體是悲慘,沈老太太的尸體是奇特,那么第三具尸體我想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這是一具沒有皮的尸體,更奇怪的是她身上肌肉并未腐爛,肌肉的紋理和筋脈血管清晰可見,鮮活得就象是屠宰場里剛被人剝了皮的牛羊,從身體上看這應該是一具女尸,她的雙手繞過沈老太太,牢牢的掐住劉鳳彩干尸的脖子,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劉鳳材枯萎的脖頸。她嘴里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插在劉鳳彩的嘴里。
      廖海波掏出一把小刀,割斷了舌頭,看了看說:“這條舌頭就是個吸管,把最上面尸體中的精血都吸干了,所以第一具尸體干枯,最底下這具吸到了不少精血,所以顯得營養充足。”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直覺:這具沒皮的女尸就是我見過的黃衣女鬼,除了她還有誰會這么喜歡掐別人的脖子,看來她對掐別人脖子的行為情有獨衷。以前只見過她的亡靈,覺得就夠嚇人了,想不到尸體竟更加猙獰恐怖。
      看罷三具死尸,當真是疑云重重,眼前好象是有一層層的厚重的迷霧,無法看清楚事件的真相。最令人費解的就是與此事毫不相關的沈老太太,她一個瞎眼老太太,不招誰不惹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具大棺材中,更離奇的是,她的尸體當不當正不正的擠在另外兩尸中間,黃衣女鬼的尸體雙手和舌頭都是繞過沈老太太和劉鳳彩纏在一起,然而她又是怎么進去的?
      廖海波雖然偵破經驗丰富,對此也是無從著手。只能搖頭苦笑。
      我問廖還波如何處置這三具尸體,廖海波看著尸體說:“我讓公安局用車把三具尸體拉走,檢查一下,然后都火化了。”
      我問:“這件事情,被你單位里的領導知道了怎么解釋?”
      廖海波說道:“分局局長是我岳父,他那里我親自去解釋,當然實話實說,但是官方的書面報告卻不能照實寫,這些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會料理。”
      一直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因為跟公安說實話,會被當成神經病抓起來,又實在編不出來能解釋這一系列事件的謊話。聽廖海波說的這么有把握,知道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懸在心里的一塊石頭才算落地。
      廖海波想起還有件事情,就對我說:“這件事情還不算結束,你和老王別在這呆著,到路口的宏起順飯庄叫一桌酒菜,你們先慢慢吃著,回頭我去付錢。”
      我問廖海波還有什么事情要辦,廖海波一笑回答說:“我帶人把尸體送回分局,然后去找你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咱們毫無頭緒,唯一的線索就是沈老太太,等到晚上咱們去沈老太太家調查一番。
  • 廖海波留在院子里打電話找人搬運棺木,我和老王到了街邊鴻起順要了滿滿一桌酒菜,邊吃邊等。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單說我和老王吃飯喝酒,老王那媌雖然年紀一大把,卻是個十足的好事之徒,他見晚上還有行動,興奮得大呼小叫,引得飯館里的食客和服務人員都向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我正想讓他低調一點,忽然手機響起。原來是肥佬怕我忘了明天要去報社上班,打來電話提醒。我對肥佬講:“明天我不准備去報社上班了,這些天經歷了很多事,我似乎成熟了許多許多,我目睹了一些人的死亡,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生命是如此脆弱易逝,人的生命與廣闊的天地相比,實在是渺小的微不足道。我不止一次的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現在終于有所覺悟,我再也不想逃避了,等現在身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要回去北京直接面對自己的人生,我要去見韓雯娜,我要再一次的告訴她我愛她,不論她能否原諒我,我都坦然接受自己應該得到的結果。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懦夫了。”
      肥佬聽了十分高興,說我終于是自己想通了這個道理,并且又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今天我老婆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結果發現懷孕了,老子這回真的要當老子了。今天要在家陪老婆,明天去你那找你喝酒慶祝。”
      我聽到哥們兒要當爹了,自然是替他高興。腦海中浮現出肥佬抱著個肥仔的情景,覺得十分滑稽,忍不住大笑,和肥佬約好了明天晚上到我家喝酒。
      我們在飯館里等了有四個多小時,廖海波才匆匆趕來,跟她同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女警員,短發大眼非常俊俏,神采飛揚顯得英姿颯爽。
      我小聲對廖海波說:“這蜜可真夠颯的啊,是你的嗎?”
      廖海波豪爽的一笑:“哈哈,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分配到我手下的見習警員田麗,你們稱呼她小田就行了。今天回到局里,她看我們拉回去三具怪模怪樣的尸體,非纏著我要來一起調查。這丫頭好奇心太重,我拗不過她,就帶來了。”
      田麗大大方方的跟我和老王握手致意。廖海波和田麗一直在忙,中午還沒來得及吃飯,就又隨便新點了几個熱菜。
      我問廖海波:“老哥,你怎么能肯定沈老太太和那具無皮女尸有關系?也許她只不過和劉鳳彩一樣的遇害者。”
      廖海波說:“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中午的時候我只是憑我多年來公安偵破的經驗,說她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回到局里之后,讓田麗查了沈老太太以及那棟樓的檔案資料。你猜我們查到了什么?”
      我給廖海波滿上一杯啤酒:“大哥別賣關子了,想急死兄弟啊。快說說是怎么回事。”
      廖海波一口折了滿滿一大杯啤酒說道:“沈老太太是那具無皮女尸的妹妹。”
      原來經過田麗查閱檔案,發現沈老太太從解放之前就在這棟樓里居住,她究竟生于何年何月,檔案上含糊其詞,無從知曉,田麗推斷她年齡已經在七十歲以上。沈老太太有個姐姐在解放后第二年,也就是1951年,失蹤下落不明。沈老太太的丈夫也于同年死亡。當時她姐姐就住在我租的那間房中。沈老太太因為在文革期間被人指為宣揚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遭到多次迫害批斗,她的眼睛就是那時候瞎的。經過法醫鑒定,沈老太太和無皮女尸屬于血親,看來那無皮女尸就應該是她的姐姐沒錯。但是有一個重大疑點,法醫鑒定她們姐妹的尸體從骨格密度上看,年齡只有三十歲。時間匆忙,還來不及再做進一步核實。
      我對廖海波說:“老哥,看來只有去沈老太太房間中搜索一番,才能有進一步的線索。”
  • 廖海波說:“正是如此,這件事關系到多條無辜的人命,定要查她個底兒掉。”
      計划已定,大伙飽餐一頓,讓飯館服務員沏了兩壺茶,等消了食就要開始行動。
      我跟廖海波閑聊,說起空間黑洞的事,廖海波見多識廣,他說他看過一本科普讀物,上面有黑洞空間的介紹,為了給我詳細解釋,他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在上面畫了一個三維坐標,三條線分別代表“長寬高”。廖海波說這就是三維,咱們所在的空間還有一個坐標就是時間,時間是最不可能控制的能量,三維加上時間就是四維,咱們所在的次元就是由這四維所構成的。也許在咱們所在的次元之外,還有別的次元存在,但是與咱們所在的次元四維坐標數據不同,所以兩個次元不能相連接,次元與次元之間的間隙,就是所謂的混飩空間。這就是所謂的黑洞。
      我接過他畫了座標的筆記本想仔細看,發現筆記本的前一頁寫滿了一頁不斷重復的“摩斯碼”。其內容是:“di-dit--di-dit--di-dit--di-dit  di-dit--di-dit  di-dit--di-dit”.整整一頁都在不斷的重復,我雖然知道這是“摩斯碼”,但是卻認不得“摩斯碼”的內容.于是就問廖海波這是什么?是不是警察的無線電聯絡暗語.
      廖海波說:不是的,這記錄的是我私人的信息,我自從部隊專業到天津當警察以來,每次晚上十二點前后到街上巡邏,都會在對講機中收到一個不斷重復的干擾信號.十年以來從未間斷.也不知道信號的來源在哪里.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就記在筆記本上,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研究研究.”
      我感到奇怪,就問這個信號是什么含義.
      廖海波搖搖頭說:很簡單,我看不出來沒有任何意義,就是IIIIIIIIIII,每四次為一組,不斷的重復,這在軍事暗號中的意思就是代號9,所以到目前為止我解讀這個密碼的含義就是9999.”
        我聽到“9999”這几個數字,耳邊好象是響了四聲炮一樣震驚,再問廖海波還有什么情況,廖海波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所知的情況僅限于此。廖海波看了看表對大伙說:“現在已經六點半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
    其時正是夏季,天黑的晚,雖然已經接近晚上七點,但是天色未黑。只見暮色蒼茫,籠罩著那棟小洋樓,顯得平靜而又古朴,但是越是平靜我心中越是感到不安,總覺得前面有什么重大的危險在等待著我們四人.
      我心中發慌,忍不住去看廖海波,廖海波神色自若,他的眼睛象夜空一樣明朗平靜深邃,我知道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參軍,經歷過中國南方邊境線上著名的兩山輪戰,這種眼神只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穿越了生死界限的真正勇士才會擁有。我感到在他平靜的目光深處,還似乎涌動著一種對冒險和戰斗的渴望。即使是天崩地裂,對他來講也如同閑庭信步。這種職業軍人的氣質令我大為心折。人生一世能交往這么一個大哥,真是沒有白活。想到這里,心中的不安也就消失了。
      
      我們本以為沈老太太家的門會鎖著,准備破門而入,沒成想門并未上鎖,只是虛掩著,一推就開,房中光線昏暗,不能視物,田麗摸到牆壁上的電燈開關,燈光一亮,四人都不由自主的:哇了一聲.這房間哪里象是個孤寡老人的家。
      房間雖然不大,擺設卻極其奢華,除了一張床普通平常之外,分量等離子彩電,冰箱,空調,真皮沙發一應俱全,此外還有兩個大柜子,一個擺滿了古玩書籍,另一個滿滿的都是名酒,我自付在北京工作的時候,陪客戶吃飯也喝過不少好酒,但是這個柜子中的很多酒我也是只聞其名,從未開過那個洋葷.
      廖海波拿起一瓶酒看了看說:“乖乖,這老太太還是個酒鬼,這酒瓶是純天然水晶的,單是這瓶就值一萬多呢.”
  • 老王奇道:“她是特困戶,居委會的人每個月都來給沈老太太送食品補助,怎么就沒發現這老婆子是個大款呢?”
      廖海波說:“他們未必進來過,這房間里必有古怪,咱們仔細檢查。大家都要小心謹慎。”
      我和廖海波從門口向內,老王和田麗自內而外,兵分兩路,在這間不到二十米的房間中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田麗忽然叫道:“頭兒,你快來看看這幅畫,畫得跟真的似的。”
      我和廖海波聞聲趕去,只見正對門的牆上挂著整面落地的窗帘,窗帘已經被田麗拉開,露出好大一副油畫。畫中所畫正是我們所處的這間房間。畫中以房門的角度取景,除了房門這一面的牆壁之外,整個房間盡收其中,油畫的畫工逼真已極,若不細看,還以為這畫里真有房間。
      田麗說:“你們看這房間牆壁上的壁燈少了一個燈泡,畫上也少畫了一個,完全一模一樣,就好象是用相機照出來的。”
      四個人都是粗人,誰也沒有藝朮細胞,更不要提什么美朮鑒賞能力了,只是覺得畫得很象,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種畫功就不得而知了。
      老王問我:“怎么只畫景,不畫人物呢?畫得這么惟妙惟肖,如果多畫几個美女豈不是好。”
      我撓了撓頭皮,不知該怎么回答。眾人瞧了那畫半天,始終瞧不出什么端猊,看來除了畫得很逼真之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于是不再理會這幅油畫,分頭去別的地方搜查。
      廖海波說:“仔細查查放書籍古董的那個柜子,看看有沒有什么筆記手冊之類的,也許能有些線索。”
      老王對酒的興趣遠遠高于書籍古玩,說:“你們查書柜,我看看這酒有什么情況。”一邊說一邊拿起一瓶極品尊尼或加咬開蓋子就喝,喝了兩口自言自語:這瓶酒沒什么問題,嗯,我再嘗嘗別的.”
      我和廖海波田麗大笑,田麗說:王師傅,洋酒勁兒大,您別喝高了,要不然我們還得給您抬回去.
      老王拍拍胸口說:小田,你大叔我是海量,這酒真不錯,呵呵,我再嘗嘗這瓶.”說完又抄起一瓶哈瑟坎坡。
      我們見老王沒出息,也懶得管他,把書柜上的書籍一本本的翻出來查看.
      我翻了几本罵道:這他媽的都是什么破書啊.這種破書只能用來擦屁股。”
      廖海波也在翻書,對我說:“這個你就不懂了,這有很多書都是古代絕版,隨便拿出一本拍賣就值個几十萬,我岳父喜歡收藏古籍,我跟他學過這方面的知識。不過他家里收藏的那几本破書,跟這個柜子里的相比,簡直是玩鷹的碰上飛行員,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他晃了晃手里拿著的一本暗黃顏色的線裝薄冊子說:“這本是宋代的《ギ茗錄》,絕對是真品,有多少錢都買不到,還有這些瓶瓶罐罐,很有可能也都是真貨,不知道這位沈老太太是怎么搞到的。”
  • 我聽他這么說,連忙細看,但是怎么也瞧不出哪里值錢,心想現在什么破爛兒年頭多了都值錢,就是人活年頭多了不值錢。不是被稱為糟老頭子就是稱為老不死的。什么世道啊這是。
      我正在胡思亂想,聽到身后的老王自言自語:“咱們四個人的樣子,怎么被畫到那幅油畫上了??”
      眾人舉頭向油畫看去,畫上不知何時被人用黑色毛筆畫上了四個人形,人形的構圖十分簡單,只有寥寥數筆勾落而成,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畫中的人形就是我們四人:高瘦的是我,短發苗條的是田麗,彪悍輕捷的是廖海波,還有一個挺著啤酒肚的正是老王。
      我說:“這畫太邪門,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撕了它。”
      廖海波攔住我:“別急,小心有陷阱。先沉住氣看看。”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全神貫注的盯著油畫,暗自戒備,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沒有發生。戒備之心也就漸漸放松了。
      廖海波說:“小田盯著油畫,有什么事先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看來有人不希望咱們在房間中搜查,哼,越是這這樣就越証明了我的推斷沒錯。屋子里肯定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
      說罷帶著我和老王繼續在房間里搜查。廖海波把床推開,看了看地板說這下面肯定有東西,我奇道:“老哥,你怎么這么確定,我看這地板上的磚都一樣,沒什么不同之處。”
      廖海波一邊用一支多功能瑞士軍刀挖床下地板的一塊方磚一邊對我說:“我做了十多年的偵破工作,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塊磚雖然和屋里其它的地板磚完全一樣,但是這塊磚的邊緣有細微的破損,這是被人撬開過的跡象,從地磚周圍的泥土來看應該有几十年沒人再動過它了,咱們看看下邊有什么寶貝。”
      我攢嘆不已:“老哥真是火眼金精。”
      廖海波三下兩下就把地板磚撬開,地磚下面是個小小的凹槽,放著一個小小的黑布包裹。廖海波把它取出來打開,包里面放著一個老式鐵制圓桶形罐頭盒子,罐子已經生鏽,里面放著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廖海波說:“就是這個了。看來是某人寫的筆記。”老王和田麗見廖海波有所發現都圍攏過看觀看,廖海波翻看筆記說:“寫筆記的應該是沈老太太的丈夫,從他的筆記上看,這位老先生屬于標准的學院派作風,事無大小都記述詳細,有條有理。”撿緊要的內容讀了一些給我們聽。我們聽了這筆記中的內容,都覺得離奇無比。
      筆記中說的內容大致上是這樣的:筆記主人名叫劉彥秋,日本侵華戰爭時期,劉彥秋正在大學教書,華北倫陷之后,劉彥秋逃難到了河南開封附近,一日在城郊挖野菜的時候,從土中挖出兩名年輕女子,這兩個女子自稱姓沈,是親生姐妹.劉彥秋問她們何以會身處地下,二女說是因為前一天山上塌方被壓在里面,靠僅有的一點空氣得以支撐至今,若無劉彥秋相救,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活活憋死.今日得君子相救,無以為報,其妹愿以身相許。劉彥秋看她們孤苦可憐,又甚懂禮數,就和沈姓妹妹結婚。二女自稱是關外東北人,但是口音似乎是江浙一帶。此事甚為奇怪,不知道她二人何以說謊。
  • 此后劉彥秋參加國軍抗戰,日本無條件投降之后,劉彥秋攜二女到了天津定居。劉彥秋某日無意中聽到她們姐妹談話,了解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真相,這兩個女子竟然是宋代人,她們在南方學了一些憋寶的邪朮,可以見地下墓穴寶藏,到處挖墳掘墓。在湖北一古墓中找到一本古書,里面記載種種妖朮,依其法修煉,吸食處女精血,竟然已活了數百年未見衰老,但是這几百年中,已不知有多少無辜性命死在她們手中。后被龍虎山張天師派遣道士追剿,她們就隱姓埋名,嫁給劉彥秋就是利用他普通人的身份藏匿形跡。劉彥秋得知此事后大驚失色,二女見事情敗露,惱羞成怒,就要動手除掉劉彥秋,恰逢此時龍虎山法師追蹤至此,救了劉彥秋的性命。二女中的姐姐妖朮最為厲害,想以朮殺法師,卻非法師對手,被活捉后,法師怕她用妖朮轉為厲鬼害人,就施以五丁破相大法,活剝其皮,埋入地下。二女中的妹妹沈老太太苦苦求饒。劉彥秋畢竟和她夫妻一場,以為她真能改過自新,也為其告饒。法師心軟就未取她性命,只是把她那雙會憋寶的眼睛挖掉,又挑斷了她身上修煉數百年的妖脈。自此開始沈老太太就和常人一樣歸入天道也會逐漸衰老。然而沈老太太妖心不死,仍暗地里修習妖朮。劉彥秋這時才后悔替她求饒,然而被妖朮困在房中不能離開,自知命不久長,于是詳錄此事經過,埋于床下地板之中,盼望日后有人殺此妖人,為民除害。務使其化骨揚灰,永絕后患。
      
      我到此時才知道,確實是因為自己和肥佬拔了棺材釘放了黃衣女鬼出來。心中懊悔不已。
      廖海波說:“和我估計的基本一致,把她們的尸體火化了,徹底解決掉這兩個魔鬼。越早動手越好,現在就回分局。”
      老王聽了毛骨悚然,見廖海波說要走,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呆,馬上要去開門,剛到門口,碰的一聲,似乎撞在一堵透明的牆壁上,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連聲呼疼。
      田麗覺得奇怪,伸手去摸老王撞到的地方,吃驚的對廖海波說:“頭兒,這有一堵透明的牆壁!”
      我和廖海波也伸手摸去,在門前的空間中確確實實的存在這一堵有形無色的透明牆,那牆非磚非鐵,堅硬異常。
      廖海波說:“劉彥秋在筆記中說他被妖朮困在這間房里,看來咱們也著了道兒了。”
      我在房間四周摸索了一圈,發現周圍都是如此,四人就好比是掉進一個大大的玻璃魚缸之中。
        
      廖海波回頭看了一眼油畫對我們說:“咱們是不是被關在油畫里了?”
    廖海波說:“沈老太太是用這畫把咱們圈起來了,咱們雖然沒有進入畫中,但是離不開畫中所繪空間的范圍。”
      我仔細去看那幅油畫,突然發現畫中多出來的并不止我們四個人的輪廓。在畫中所畫的房間角落里,蹲著一個老婦人,正在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盯著我們看。我按照畫中老婦人所在的位置轉頭去看房間中相同的地方,那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 我對廖海波說:“老哥,你看這畫中的老婦人很象死去的沈老太太,不過她雙眼完好,死去的那個沈老太太眼睛是瞎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廖海波搖搖頭說:“不對,畫里的就是沈老太太,咱們雖然在院中挖出她的尸體,但是她未必就是真的死了,對付這兩個魔頭絕對不能以常理推斷。”
      嘟~~~~~~~~~~~嘟~~~~~~~~~,房中茶几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眾人都被突然傳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誰會給一個孤老太太家打電話?
      田麗想去接電話,手還未拿到電話機,電話的免提功能鍵就自動按了下去,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劉彥秋的筆記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沒想到被你們這几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翻了出來,筆記你們已經看過了,不過就算沒看過,我也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這里。你們都得給我死在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罷狂笑不止。
    這個聲音非常刺耳,就好似用兩塊泡沫塑料相互磨擦一般,聽在耳中讓人心煩意亂,我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可聲音就象是在我腦子里面所發,仍然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廖海波對我們使了個眼色,示意讓我們看那幅油畫,畫面又有了變化,畫中本來蹲在房中角落的沈老太太,不知道何時,手中多了一部電話。看來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在畫中的沈老太太。
      老王見狀,忍不住罵了聲:“老妖怪。”
      電話里的聲音大怒:“無知鼠輩,竟敢出言不遜,剛才偷喝了我不少好酒,今夜就先拿你開刀……”
      廖海波聽沈老太太說話,知道她片刻之間就要對老王施殺手,于是屏吸凝神准備救人。

       突然間身后酒柜上的兩大瓶洋酒悄無聲息的狠狠砸向老王頭頂,廖海波應變奇快,把老王拉向一旁,但是這兩瓶酒砸的勁道太大太快,饒是廖海波拉了老王一把,仍然有一瓶砸在了他的頭上,老王的腦袋立時鮮血橫流,大叫一聲暈倒在地,不知他是死是活。
      我嚇得呆了,忽然廖海波大叫一聲:“小心。”
      被他一叫我回過神來,見一把菜刀,從空中向我頭頂劈來。
      廖海波剛才在救老王,離我太遠來不及出手救援,束手無策。
      

    菜刀來勢快如閃電,我嚇得兩腿發軟根本閃避不開,耳中猛聽“扑”的一聲響亮,我心想這回可真是死定了,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想摸摸看是被砍掉了半個,還是整個都沒了。

  •   沒想到一摸之下,竟然完好無損,仔細一看原來是田麗在危急之際把茶几抬起擋在我面前,菜刀正好砍在茶几上。我死里逃生,心中對田麗好生感激,心想:“不愧是我老哥的手下,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這時候酒柜中的酒瓶就象狂風暴雨般的砸向我們,我和田麗躲在茶几后面,酒瓶砸在牆上地板上,碎片四處飛濺,我們忙用衣服把頭臉護住以防傷了眼睛。
      廖海波在房間的另一側,拖著昏迷不醒的老王躲在一只雙人沙發背后,撕下襯衣給老王的頭部做緊急包扎處理。
      這時候酒瓶砸的差不多了,密度越來越小。不過這房間中的刀叉櫥具尚多,哪一樣砸過來也不比酒瓶的威力小。
      電話中繼續傳來沈老太太猙獰無比的怪笑,從笑聲中聽得出來她對自己剛才的几招的效果十分滿意,氣焰囂張已極。
      我喜歡吸煙,打火機一向是雖然攜帶,我掏出打火機對廖海波說:“老哥,我沖出去一把火燒了這老妖怪的畫,把她燒成一只老燒雞,看她還能不能這么囂張。”
      廖海波說:“別燒,搞不好畫中的四個人形是咱們身上的什么東西,你燒了畫不要緊,咱們搞不好也成燒雞了。”
      廖海波一生中打過仗殺過人經歷了無數凶險,但是沒有一次象現在這樣無從下手。但是他沉著冷靜臨危不亂,環視四周稍一思索,便有了對策。
      他記得剛才搜查房間之時看到身后的床頭柜中有一卷膠布,伸手打開柜子把膠布掏出來,對田麗說:“小田,引開老妖怪的注意力。”
      田麗見廖海波發出命令,毫不遲疑,從茶几背后站起來掏出槍對著畫中的沈老太太就是一槍。
      沈老太太穩操勝算,正在享受任意擺布四人的樂趣,沒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膽,竟敢開槍還擊。大罵:“臭丫頭,你這爛槍連老鼠都打不死,焉能傷我一根毫毛,看我不碎割了你這死丫頭!”
      也就在這一瞬之間,廖海波飛身跳到油畫前面,用刀把油畫中沈老太太所在的那一部分切了下來,折了兩折,用膠布纏了一百多圈。
    從他出手,割畫,疊畫,到纏上膠布,快得難以想象,行動之迅速准確匪夷所思,真如同電光石火一樣。畫中的沈老太太一向都是禍害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人,哪想到今天碰上這位爺的動作比鬼魅還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膠帶包得嚴嚴實實。只得在里面大叫大罵。廖海波毫不理睬,掏出打火機來就燒,只聞見一陣惡臭,灰飛煙滅。
      我抬頭看了看挂在牆上的畫,我們四個人的身形已經消失了,畫中所繪的房間也慢慢消失,最終變成一片空白。我想沈老太太的妖法算是破了,心中對廖海波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哥真是神勇,兄弟的膽色和手段能及上你的一半,死也情愿。”廖海波沒有任何得意之情,對我說:“今夜的情況凶險無比,我沒料到世界上真有如此厲害的妖朮,過于大意了,沒做任何准備就冒然來這里搜查,險些連累了你們,我最后也只不過是賭上性命搏了一把,僥幸得很,若是一擊不中,咱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 田麗攙起了老王,看了看他的傷口說:“只是暈過去了,沒什么大礙,咱們把他送到醫院去吧。”
      廖海波拿上劉彥秋的筆記,和我一起攙扶著老王,田麗拿著手電筒在前面開路,來到院子外邊,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這一夜的經歷驚心動魄,雖然老王受了傷,但是好在四個人都還活著。
      廖海波把老王扶進警車,對我說:“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送老王去醫院,你回去好好休息,改天我請你喝酒壓驚。”
      我想要一起去把老王送到醫院,然后再看著廖海波把沈姓姐妹的尸體運到火葬廠燒成灰才會覺得安心,但是既然廖海波執意勸我回去休息,也只能做罷。
      我回房之后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覺得今天又到鬼門關里轉了一圈,竟然還能毫發無損,真是幸運,自己的對與死的領悟又深了一層。又想這几次如果有一次稍有差錯,不免早已身首異處,心中對父母和韓雯娜的思念之情再也不能抑制,掏出手機就給韓雯娜打了個電話,這些時候兩世為人,又聽到韓雯娜的聲音,恍如隔世。我對她把分別以來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韓雯娜聽后哭了半天,怪我沒良心把她扔下自己跑路,說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原諒我,一定要狠狠的罰我。我覺得我是罪有應得,要殺要刮也悉聽尊便了,就問她想怎么罰我。韓雯娜想了想說要罰我帶她去海南島玩,還罰我不許花錢,費用只能由她來支付。
      我感動的泣不成聲,心想:“如果娶了這么好的老婆,就算死后打入十把層地獄也是心甘情愿。”我跟她在電話里約定后天一早坐火車回北京,她到北京站出站口接我。
      壓在心中最大的石頭終于搬掉了,自從來到天津之后,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放松。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屋里有人站著,心中一驚,仔細觀看,肥佬和他老婆兩個人滿身是血站在房中,肥佬口里不停的對我說話,我聽不清楚,湊過去聽了半天只聽清兩個字:“快逃。”
      我大驚失色,猛地醒來,原來是做了噩夢。看了看表是深夜十一點半。回想適才的夢境,越想越是擔心,拿起電話打給肥佬,他的手機沒有信號,宅電無人接聽。
    懦夫在死亡來臨之前已經飽嘗死亡的恐懼,勇士在死亡之時盡情的享受死亡的滋味. 
    我再也睡不著了,焦急的在屋里走來走去,只盼著天快點亮起來,然后馬上去找肥佬。在天津這些日子里,我做了几個夢,每一個夢都與真實發生的事件有聯系,難道今晚的夢?想到肥佬夫婦可能已遭不測,只覺五內俱焚,真想用自己的生命去代替他們。
      這時聽到身后悉悉索索的有響動,轉身看去,牆角的老式梳妝台上的鏡子晃了一下,我走近細看,又無異常。心中納悶,突然從鏡子中伸出一只手,緊緊的掐住我的脖子,隨后從鏡子中爬出一個人來,我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難,但是對面前發生的事仍然瞧得清清楚楚,爬出來掐住我脖子的正是老怨家黃衣女鬼.
      黃衣女鬼沒有眼睛,只有兩個旋渦一樣的黑窟窿。掐住我的脖子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她用兩只黑洞洞的窟窿對著我,一陣怪笑,猙獰無比,猶如一陣黑霧般轉到我的背后,騎在我的肩上,兩只手掐住我的脖子,隨時都能掐死我。她似乎是要我仔細品嘗恐懼為何物,兩手掐住我的脖子,卻不用力,只是在我肩上冷笑。
  • 她每笑一聲,我身上就多長一層雞皮疙瘩。我的楠木佛珠已毀,心知今日必然無幸,事到臨頭,反而不再覺得害怕。我最牽挂的就是肥佬夫婦,便問黃衣女鬼:“你是不是把肥佬殺了?”
       黃衣女鬼仰天打個哈哈,開口說道:“今夜你必死無疑,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些,不要做個糊涂鬼。不錯,是我殺的,我生前被龍虎山的狗皮道人活活扒了皮,在幽暗無比的地下被釘了五十多年,如今終于得以回到世間,我要殺人,殺很多人,讓你們都知道我的痛苦,我最先要殺的就是來過這樓里的人,那個死胖子到醫院去接老婆,我在他的車里等著他們,等車開到一半,我顯身出來活活的掐死了他們兩口子,嘿嘿,那個胖子臨死的時候屎尿齊流,叫得好象是宰豬一樣。”
      我聽到肥佬確實已經死了,眼前一黑,感覺嗓子發甜,可能是要吐血。我心中的難過和憤怒把恐懼驅趕得無影無蹤。我心想:“很多人因我而死,包括我最好的兄弟,今日若不能為他們報仇,就算逃得性命,活在世上也沒什么意思。”
      我又問黃衣女鬼:“劉師傅父女也是你殺的嗎?”
      黃衣女鬼答道:“我几百年了殺人逾萬,這几條賤命算得上什么,只不過你來這間房子的第一夜,我想殺你,被你脖子中的佛珠傷了元神,多虧我妹妹抓了這樓中的一個女孩給我吸食精血,恢復元神。若不是我受了傷,也容不得你活到今天。”
      我見這么多人因我而死,當下心如死灰。
      黃衣女鬼接著說:“你小子的這班朋友,當真是罪大惡極,竟然趕擅自挖出我的尸體,還想運去火化,我白天不能出來,險些就被爾等搓骨楊灰了,可是你沒沒料到,我妹妹的徒弟也是警察,他把我們姐妹的尸身偷了出來,哈哈哈哈。”
      我心中大驚,暗暗為廖海波擔心。心里盤算著如何想個辦法,能在我被殺之前把這消息告訴老哥,提醒他小心警察中沈老太太的徒弟。
      我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黃衣女鬼騎在我的肩膀上笑道:“你以為跑出去就能逃得小命嗎?”
      我說:“這間房子是你以前住的,我不想死在這里。”
      黃衣女鬼只是冷笑不止。
      我心中暗想需要跟他說話,引開她的注意力。于是對黃衣女鬼說:“你妹妹沈老太太,被我老哥一把火燒成了灰,你知道嗎?”
      黃衣女鬼說:“你們燒的那張畫,是我妹妹用仙法留在畫中的影子,我那老妹子仙法神通,豈是你們這几只小小老鼠能殺得了的,哼哼,真是不自量力。”
      我又問黃衣女鬼:“大姐,你能不能留下我這條小命,我怕得要死,心臟病都快發作了,你不用動手,可能也活不了几天了。”
      黃衣女鬼說:“無論如何不會再讓你見到明天早晨的太陽,現在我不殺你,是為了仔細看看你臨死前的表情,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著死到臨頭的人,緊張,憎恨,恐懼,哀怨,這些人類心中的負面能量,真是世上最美最美的藝朮品。哈哈哈哈哈哈”
  • 我心中大罵:“操你媽的死鬼,和你那個死妹妹一樣都是這么狂妄。”
      我嘴里和黃衣女鬼說話,腳下未停,越走越遠,只覺得肩上的黃衣女鬼越來越重,兩條腿也開始酸軟發麻,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黃衣女鬼見我并不怎么害怕,折磨我的興趣大打折扣,怪眼一番說道:“再走下去天都亮了,我看你也別挑三撿四了,趕上哪就是哪了,咱們不等了,現在就要掐死你。”
      我又向前走了兩步,口中答應:“好,咱們不等了。就是這里。”說完話我身體向后猛地轉了一百八十度。
      黃衣女鬼問:“你小子折騰什么?跳大神么?”
      話音未落,從黑暗中伸出無數的巨大怪手,抓住了我們倆的身體,向后就拉。黃衣女鬼大驚,敖敖怪叫著想掙脫這些怪手,但是毫無反抗的余地,就如同一只黃衣小雞一樣。不到兩三秒的時間就把我們抓進了無邊空虛的黑暗之中。隨即一切都歸于平靜,胡同中靜悄悄的好象什么都沒發生過。
      
      
      兩天以后,在北京火車站的出站口,站著一個女孩,她焦急著等待著什么人,不停的看表,隔一段時間就拿起電話來,但是始終都打不通。她從早晨一直等到晚上,還在那里苦苦的等候,她有一種直覺,她在等的人永遠不會來了。
     

    完 


    個人覺得內容還不錯
    可惜有太多地方都沒說清楚
    而且結束有點草率
    ....還是提供給大家看囉~
  • 很棒哦!好看!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