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冤鬼路作者最新作:棟力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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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苦苦相鬥的獸獸和羊吃了一驚,各自往後躍開。聽到祈雲飛的哭聲,羊拿劍的手略微有些顫抖,他極力逼自己不看向祈雲飛那邊,而集中所有的心神應對獸獸可能的偷襲。水蘭怔怔的看著祈雲飛和tina兩人,驀地雙膝緩緩跪了下去,喃喃的道:“對不起,祈雲飛……”小鳥驚疑不定的看著呆呆的tina,她一早已經不把那兩個人當成威脅,但是本來誓死要殺祈雲飛的tina怎麼跟祈雲飛說著說著兩個都越哭越厲害起來了?她隱隱覺得不對,彷彿天平已經慢慢的傾向祈雲飛那邊。他們那個原本四分五裂的團體現在卻團結得象一個人似的,沒有任何隔閡,沒有任何質疑,以祈雲飛和羊為中心,他們正漸漸的形成一把愈來愈鋒利的尖刀。她不由大聲叫道:“獸獸,用最快速度解決掉羊。”獸獸心神一震,忙不分招式的攻了上去。羊心神一分,手忙腳亂抵擋住獸獸的攻擊,獸獸化守為攻,不顧一切的向羊全身發起進攻。這一下效果顯著,羊的身上不多時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羊踉蹌的退了下來,獸獸一看正是個好機會,來不及落地,身形一轉,指甲已經朝羊的喉嚨猛地插了過去。
    象是原子彈爆炸似的,旁邊突然迸發出萬道紫色的強光,猶如一個巨大的虹霓,將整座房子照得光彩熠熠。獸獸眼前一花,攻勢不由得一緩,羊趁這個時候趕緊逃了開去。“怎麼回事?!!”獸獸萬分詫異的回過頭去。卻看見tina整個人倒在地上,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旁邊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的祈雲飛,正緩緩的抬起頭來。驀地,獸獸看見祈雲飛的嘴唇周圍滿是血跡,一道晴空霹靂頓時把獸獸的腦海劈成了空白,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祈雲飛吸血了?!這個從來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吸血鬼的怪物吸血了!!而且是吸的是自己最喜歡的人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祈雲飛瘋掉了?羊痴痴的看著祈雲飛的嘴角,低低的自語道:“來了,終於來了。吸血鬼族最可怕的傳說……”獸獸從來沒聽說過吸血鬼族還有最可怕的傳說,但是他知道羊從來不說謊話,他只是定定的看著祈雲飛,一種涼涼的寒意從頭頂開始向全身蔓延開去,血液在迅速的冷卻,那種以前臣服服于祈飛手下時的恐懼與敬畏,莫名其妙的又重新的充滿了四肢五骸。
    祈雲飛的身體開始起了明顯的變化,獸獸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眸子從純正的黑色變成了閃閃發光的紫色,嘴裡的兩顆獠牙也開始慢慢顯現,但是卻沒有象獸獸的那樣長的那麼巨大那麼尖銳,它只長到剛剛露出嘴唇就停止了,但是與獸獸不同的是,那兩顆小獠牙的尖端帶了一點淡淡的紫色。但是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頭髮,祈雲飛已經變成了滿頭紫發,就連手指甲,也漸漸的變成了紫色,是那種很深很深的紫色。只不過,手指甲卻沒有長長一厘米。獸獸張大著嘴驚駭的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祈雲飛,他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還有如此古怪的吸血鬼,那一片飛揚的紫色風韻,看起來是如此的爽心悅目,美麗得如同外面盛開的那些紫羅蘭花朵,飄逸而不張狂,高貴而不庸俗。如果外面此時突然有一個人闖進來,他一定會誤以為進入了天庭。
  • 小鳥的眼珠子都快全部凸了出來,她隱隱約約覺得祈雲飛的這身打扮很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似的,可是她緊張害怕得連呼吸都上不來,腦海裡都是茫然和恐懼。羊說的那個吸血鬼族最可怕的傳說到底是……羊出神的看著祈雲飛的變化,聲調變得極其哀惋:“你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你媽媽到死也不願意走出的一步……”祈雲飛輕輕一提身體,隨即漂浮到了半空中,再穩穩的降落到地上。他紫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特別刺眼的紅色的血絲,獠牙的尖緊緊的抵著下嘴唇,那種絕望的瘋狂氣勢,那種無可奈何的淒涼表情,那種痛到極點的悲恨眼神,讓獸獸驚惶失措的連著踉蹌了四五步。
    水蘭幾乎是第一時間飛奔到tina身邊,把她抱起道:“tina,到底是怎麼回事?祈雲飛怎麼會變成了這個古怪的樣子?”tina的笑容一直沒從臉上消退:“水蘭,你聽說過嗎?就象人類有貞女門這種高貴統治階層一樣,吸血鬼族也是有著嚴密的等級劃分的。他們的最高階層叫吸血鬼皇族。只不過,那是我們對他們的稱謂。按照他們內部的稱呼,這個皇族有著一個如同夢幻般的美麗名字。”水蘭聽得膽顫心驚:“是什麼名字?”tina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答道:“紫  羅  蘭  吸  血  鬼。”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裡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紫羅蘭花瓣,在風的驅使下,在房間裡漫天無目的的亂轉,有的圍著祈雲飛的身體旋繞著,飛舞著,有的在他頭髮的縷絲中一片片的削過,有的停留在他肩膀上,再緩緩的順著手臂滑落下來,更有的輕輕覆蓋在他的臉上,感受著那一呼一吸的氣息。它們高興的飄揚著,它們瘋狂的亂舞著,它們肆意的飛掠著,紫韻的風采在這個小小的房子裡展示了最美麗的驚世駭俗和天下無雙。祈雲飛在花海的包圍中,面無表情,手中漸漸現出了一條張滿紫羅蘭花的藤鞭。
    小鳥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無法抑止自己極端的恐懼,尖叫了一聲:“他是紫羅蘭吸血鬼!”隨後整個身體象泥巴一樣軟弱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獸獸聽到小鳥的尖叫,才猛地醒悟過來,全身狠狠的戰抖了一陣,指著祈雲飛結結巴巴道:“你……你跟吸血鬼皇是……是什麼關係?”祈雲飛咬著牙,冰冷的字在他的口齒中一個一個的蹦出:“跟你沒關係,你只要知道自己要去死就夠了。”驀地,一道凌厲無比的紫光從祈雲飛的眼內射出,小鳥大叫一聲,痛苦的在地上拼命的翻滾。獸獸又驚又怒:“你……你卑鄙!有本事對我下手,欺負她你算什麼男人?!”祈雲飛指著躺在地上的tina,眼神裡滿是那種尖銳狠毒的光芒:“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想要殺的人,我從來不擇手段!”獸獸面對他那種毒辣的目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獸獸怒發衝天道:“你再敢動小鳥一根寒毛試試看?祈雲飛,我敬你是條漢子,你不要做一些卑鄙無恥的事情出來。”祈雲飛眼睛都變紅了:“誰要你敬?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先置小鳥於死地!”獸獸氣得齜牙咧嘴吼道:“好,那我先斃了你!”“祈雲飛?”羊大驚失色,飛身撲上前死死抱住祈雲飛道:“等一下,祈雲飛,你瘋了是不是啊?你這樣根本救不了大家,就算給你殺了小鳥又有什麼用呢?”祈雲飛吼道:“放開我!”雙手往外用力一掙,掙脫了羊的束縛,紅著眼又向小鳥衝去。獸獸忙跑向小鳥那邊出手保護。“啪!”清脆的一聲,羊突然甩了祈雲飛一個嘴巴,tina和水蘭兩個人都呆了。
  • 祈雲飛也愣住了,就連獸獸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祈雲飛無法置信的看著羊道:“你……打我?”羊吼叫道:“你清醒點好不好?!不要遇到大事就失去你的全部理智,這算什麼吸血鬼皇族,算什麼祈雲飛!”祈雲飛喘著氣搖頭道:“你不懂,你最重要的人就要死了!死了!你能有理智嗎?你女朋友死的時候你無動於衷,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人……”“胡說!”羊忽然大喊一聲,聲音高得水蘭的耳朵都嗡嗡作響。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悵然道:“我最重要的人……是你。所以,不希望你這樣白白送死。”祈雲飛看著他,紫色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才有一道極其微弱的亮光閃過。祈雲飛別過頭去,大口的喘著氣,黯然神傷的閉上眼睛。
    獸獸見局勢稍微平穩,料想祈雲飛和羊二人不敢馬上動手,連忙扶起小鳥問道:“你怎麼樣?”小鳥的繃帶處流出很多血液,她的神情也是極端痛苦:“獸獸,我好痛。”獸獸忙道:“那我發功給你療傷好不好?”小鳥道:“不,你先殺祈雲飛,解除了我的詛咒再說。”獸獸猶豫了一下才道:“你真的沒事嗎?”小鳥勉強作出一個笑容道:“我真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戰鬥可千萬別分神。”獸獸在她的額頭用嘴唇輕柔的印了一下,道:“好。”站起身道:“祈雲飛,羊,老子不耐煩這樣婆婆媽媽的動手,你們有什麼遺言只管說,沒有我就出招了。”羊低聲對祈雲飛道:“你用鞭子纏住他,我再用光劍刺他。”祈雲飛低聲道:“不,你纏住他,我來殺他。”羊道:“我的劍是直的,怎麼纏住他?不要意氣用事,一起上吧。”
    這邊剛計議好,那邊獸獸已經用黑氣包住全身,象個大煤球向兩人滾來。羊朝祈雲飛使了個顏色,欺身而上,祈雲飛猛地抽一下鞭子,鞭子象一條軟皮蛇緊緊纏住了獸獸。獸獸被迫停在空中,就在他準備運功破掉鞭子的時候,羊從背後猛然竄出,一劍如同電光火石刺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好刺中了獸獸的腰間。tina和水蘭大喜過望道:“打到了!”獸獸臉色一沉道:“沒那麼容易!”腹部象充氣一樣突然鼓起,羊猝不及防,連人帶劍被撞飛到牆角。祈雲飛臉色一變,跳起自己親自發動攻擊,獸獸嘿嘿一笑,身體一使勁,輕而易舉的把鞭子掙斷了。這下子連tina跟水蘭也看出獸獸的功力又增長了幾成,與羊和祈雲飛的對比更加懸殊了。祈雲飛見攻擊無望,只好退了回來。
    tina急道:“這樣不行,只要結界的懲罰沒有解除,那麼飛飛跟羊發揮的功力越大,獸獸就吸得越大。這樣下去,不僅我們死定了,而且會成全獸獸這個前無古人的大魔頭。”水蘭道:“我也知道不行。但是現在能怎麼辦。”tina斬釘截鐵道:“破掉結界。”水蘭哭笑不得:“怎麼可能?要破掉這個結界,就必須找比羊跟祈雲飛更厲害的兩個人來製造另外一個更強的結界。但是現在我們被獸獸禁錮住了,就算有救兵也搬不來啊。”說到最後,水蘭就快哭了。tina嘆了一聲,難道這件事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 祈雲飛過去扶羊起來,羊趁他攙自己的時候,低聲道:“tina說的沒錯。必須要先破掉這個結界,否則我們發一分功,獸獸就吸一分。”祈雲飛道:“我何嘗不想破?但是我們兩個訂立的契約自己根本破不了。”羊道:“水蘭不是說了嗎?找一個更強的結界破掉他。”祈雲飛不解道:“哪裡還去找更強的結界了?”羊快速的吸了一口氣道:“不,有一個。一個很強很強的結界,一個絕對無堅不摧銅牆鐵壁的結界,只不過,這個結界一直都被深深的封印著。”祈雲飛開始還怔怔的看著羊說話,及到後來,眼睛逐漸的亮起來了:“你是說那個結界?”
    獸獸見祈雲飛跟羊重新又擺出了對決的陣勢,不禁仰天大笑道:“有趣有趣,不過老子可不想陪你們玩了。我的心上人正在受苦呢,對不起了。”祈雲飛沉聲道:“要解開那個結界的封印的話我們應該怎樣做?”羊默然半晌道:“就這樣做可以了吧。這個封印其實應該解開了的。”兩人一人亮劍,一人執鞭,竟然不等獸獸發動攻勢,齊齊攻了上去。水蘭失色道:“這兩個人想送死嗎?居然搶先攻擊?”tina道:“不,你難道沒看到嗎?他們兩個人眼裡閃著一種無比堅毅自信的光彩。莫非他們已經找到了破掉懲罰的法子了?”
    獸獸見他們兩個居然搶先發動攻勢,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早就勃然大怒,咬牙切齒的也攻了上去,發誓這一回合必將他們置諸於死地。幾招下來,雖然羊和祈雲飛配合的天衣無縫,但是獸獸畢竟技高一籌,很快佔了上風。獸獸瞅準一個空兒,雙掌正正朝羊和祈雲飛的腦門用盡全力拍下。tina和水蘭忍不住驚叫出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獸獸感覺到周圍出現了異樣。準確的說,是周圍的空氣發生了異樣,彷彿空氣中注入了什麼液體,正圍繞著他的身體緩緩的流動。獸獸驚疑不定,暗道:這是什麼東西?同時,他發現自己原本快速拍下的掌速度變慢了,慢的好像電影在回放慢動作一樣。怎麼回事??獸獸這次可是大為驚駭了,他顧不上發動攻擊,忙躍後幾步退出了戰局。祈雲飛和羊重新又整合好陣勢,準備發動再一次進攻。
    儘管睜大眼睛猛看,獸獸還是沒有發現周圍空氣有什麼異常,但是那種彷彿被水浮起來的感覺依舊在自己身體四周存在著。這一切約束了自己的行動,甚至連抬一下手也要用比平常多一半的力氣,猶如有數不盡的絲線緊緊纏繞住自己的手腳讓自己舉步維艱一樣。獸獸大喊道:“你們使了什麼妖術?為什麼封閉空間會變成這個樣子?”羊冷然道:“沒有什麼妖術,枉你努力學法術,難道不知道這是兩個結界碰撞產生的自然結果嗎?”獸獸惘然道:“結界碰撞?你是說有一個結界在碰撞我這個死亡棟力的結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是你們兩個設立的,加上我的完善,簡直可以說神佛也不能敵。任何結界靠近它都只會被它吞沒,怎麼有可能發生結界碰撞的情況??”羊冷笑道:“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就是它遇上了一個比它更強大的結界。”獸獸拼命搖頭道:“我不信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強的結界。你們欺騙我!”羊高聲說道:“那你就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比你這個結界更強的結界是什麼?”
  • 房間的四周開始起了異動,獸獸驚惶的四顧,只見周圍隱隱約約現出了很多紅色的柵欄型的光束。然後,突然的,象是什麼東西被摔到地上一樣,"砰"的一聲死亡棟力化成了紛紛揚揚玻璃般透明的碎片,掠過獸獸的發稍,也掠過他那雙因為震驚而睜大的眼睛。同時,象是漣漪盪開一般,一種鮮豔溫暖的顏色從戰局的中心向四面八方快速的蔓延擴張,瞬間瀰漫了整片大地。在獸獸的眼前,驀地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那些細小的花瓣倏而上下漂浮,倏而變幻成紫羅蘭,象把利刃刮過人的臉龐。兩個稚嫩的童音在偌大的空間裡清晰的想起:"永遠做好朋友,永遠不打架!"獸獸驚惶道:"誰?是誰在說話?"一陣風刮過,在羊和祈雲飛的背後出現了兩個臉如桃花的孩子,各自伸出一隻手的尾指拉著勾,臉上都帶著燦爛童真的笑容。獸獸倒退了兩步,指著那兩個孩子驚駭道:"這……這是什麼?"羊和祈雲飛保持著那種戰鬥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裡卻發放出那種凌厲的殺光。"永遠不打架,永遠做好朋友!"這句話回響不絕,兩個孩子也如活著的雕塑,雖栩栩如生卻沒有絲毫動作。水蘭張大著嘴道:"天啊,這是什麼?"tina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意:"我想起來了,果然一直存在著這個最強的結界。那是他們兩個小時候的樣子。"水蘭道:"為什麼他們兩個小時候的樣子會出現在他們的後面啊?"tina道:"那是結界的幻影,這個結界就是他們在小時候無意識中訂立的,這種最純真最無私心雜念的結界擁有最專一最強大的力量,的確可以破解世間任何的結界。可惜,由於他們的分道揚鑣,契約一直都沒有生效,直到今天,他們才共同真心遵守了這個契約,建起了這個真正天下無敵的結界。謝謝你,羊。謝謝你,祈雲飛。"說著,tina的嘴角邊又流出了幾縷血絲,但這絲毫沒有掩蓋住她的笑容,是那麼滿足而幸福,那麼感恩而快樂。
    獸獸抱住頭痛苦的大叫一聲:"好痛啊!"小鳥驚道:"獸獸,你怎麼了?"一陣笑聲響起,漫天花海突然又變幻成了兩個孩子追逐著拍皮球的場景,記錄了羊和祈雲飛一生中最美好時光的風景對獸獸來說,卻無異於一把插入腦袋的尖刀。一直密切注視著獸獸的祈雲飛輕輕吸了一口氣道:"反攻的時機到了。"羊應聲道:"那麼一起上吧。""慢著!"祈雲飛的眼睛裡掠過一絲微弱的光芒,羊緊張道:"又怎麼了?"祈雲飛出神了一會,才微微一笑道:"不,沒什麼。能再看到這個場景我很開心。"羊也默然了,半晌才道:"也許上天妒忌這樣的人間絕景,才會降臨如此大的劫難給我們吧。無論如何,它都到了應該結束的時候了。"大吼一聲,羊舉著光劍化成閃電劈向抱頭痛得大叫的獸獸,祈雲飛也一揮鞭,鞭子象通了靈性一樣,風馳電掣的將獸獸全身捆綁住。"結束了……"羊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劍猛然插入了獸獸的胸口。獸獸狂吼一聲,正對上羊那無比堅決又有點憂鬱的眼神。"結束了……終於結束了……"這是獸獸在倒地前在耳邊聽到羊清晰說的一句話。
  • "獸獸!"小鳥大叫一聲,眼淚奪眶而出,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水蘭道:"你給我站住!"飛身撲上,小鳥紅了眼道:"你敢阻我,我要你的命!"水蘭道:"要我的命也不……啊……"小鳥從袖口中伸出的暗劍深深的刺入了水蘭的身體,大量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也染紅了小鳥的繃帶。tina吃驚道:"水蘭?!!"水蘭的嘴角邊飄過一絲微笑:"你知道嗎?小鳥,我一直都希望為了羊他們做點什麼。""啊  "小鳥摀著腹部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更洶湧的鮮血將全部繃帶都染成了耀眼的紅色。小鳥指著水蘭道:"你……你……"水蘭道:"雖然我不想用這些卑鄙的手段,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盡力了……"說完她艱難的轉身向著羊和祈雲飛的方向緩緩倒了下去:"羊,我做到你吩咐我做的事情了。""水蘭?"羊吃了一驚,趕忙走上前去,抱住她倒下的身體:"你……"水蘭咧著嘴笑了一下道:"我……我一直沒為棟力做什麼事,現在……現在我心願得償了。對不起,我要走了……我要找貓貓去了。"祈雲飛跑過來問道:"還有救嗎?"羊看著水蘭慢慢閉上眼,沉重的搖了搖頭:"不行了,心臟已經被刺破了。讓她安息吧……"
    眼前一片漆黑,是地獄的模樣麼?"水蘭?"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叫她,一個亮光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亮光中佇立著一個憂鬱的人影。"啊……是dodo."水蘭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dodo的表情卻並不見怎麼憤怒,只是平靜的說道:"你從來沒愛過我,是吧,水蘭?""啊!"水蘭結結巴巴道:"我其實是……我也不是對你……"dodo道:"你其實是為了調查tina死因,趁機奪取她位置纔來故意接近我的是吧?你對我沒有惡意,但是並沒有喜歡過我。我說的這些都對麼?"水蘭掩面而泣:"對,你說得全對。dodo,我對不起你,請你懲罰我,你怎麼處置我,我都沒有意見。"dodo道:"那麼你對貓貓呢?"好像晴空霹靂在天空中閃過,水蘭放下手呆呆的看著dodo道:"你說什麼?"dodo安詳的道:"我是問,你對貓貓是真心的嗎?也是為了達到你的個人目的才接近他的嗎?""不  "水蘭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反駁出聲,泣不成聲道:"我對他是真的……是真的……我為了他放棄了一切,我對他真的……"dodo打斷道:"真的什麼?"他向前邁出了一步,逼問道:"我要你說清楚!"水蘭呆呆的看著他道:"我是……真的愛著他,真的愛著貓貓!原諒我,dodo."  dodo卻突然笑了,笑得雖然有點淒涼但是並沒有一點憂鬱,他輕輕的道:"你終於說出口了啊,水蘭。我羨慕你,貓貓。這是你獨享的福分。"水蘭怔怔的看著dodo,她不明白dodo為什麼這樣說。dodo讓開半個身子,只見他身後還站著一個黑影。水蘭霍地停止了呼吸,心臟彷彿也完全靜止了下來,就呆呆的看著dodo一點一點的把身子讓開,光亮照清晰了那人的模樣。剎那,水蘭驚呼一聲,止不住飛奔上前,撲進那個人的懷抱裡,放聲大哭。。余傳波抱緊水蘭,溫柔的道:"水蘭,我來接你來了。你畏懼死亡麼?"水蘭哭道:"不,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畏懼。請你帶我走,無論去哪裡我都願意。" 余傳波輕輕撫摸著水蘭的頭髮道:"你確信不後悔跟著我嗎?我想知道水蘭的真正心意,我不想你再繼續欺騙大家,欺騙自己。"水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從小心裡就被灌輸了滿滿的仇恨,我從來不知道我還有愛。貓貓,是你讓我第一次知道了動心的滋味。你不明白,在你走後的多少個夜晚,我都一個人
  • 你不明白,在你走後的多少個夜晚,我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到天亮,為什麼在我遇到自己的真愛的時候,卻要面對陰陽相隔的人間悲劇?幸好老天有眼,你還是來找我了。貓貓,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只是我的臉變成這樣……" 余傳捧起水蘭的臉龐,用溫潤的嘴唇堵住了水蘭的千言萬語。兩人緊緊摟在一起,水蘭悲喜交集,熱淚早已不斷洩閘而出。dodo在一邊看著,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憂鬱和悽婉的神色。他背過身去,任憑水蘭在在余傳波懷裡漸漸的,漸漸的閉上眼睛。
    "水蘭,你今天的訓練做得怎麼樣?"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悵然的望著遠處黑壓壓的群山,聽到這句話回過頭來黯然道:"婆婆,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一個拄著枴杖的老太婆把枴杖猛地往地下一敲,喝道:"你說什麼?水蘭,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是我們全族的希望,假如你沒有競爭到貞女之神替身之位,我們全族的人,包括你父母都不會讓你好過的!"水蘭道:"我父母?你說過我沒有父母的。"老太婆氣籲籲道:"沒有錯,從你父母把你交給我的那天開始,你就是屬於我們全族人的。你要記住,你身上維繫了我們全族人的光耀和希望。只許勝,不許敗!所以你要拼命的訓練自己,才能在日後擊殺你的對手!"水蘭轉過頭去繼續望著遠處山的影子:"可是,婆婆這樣太殘酷了,難道戰鬥一定就要有人死嗎?"老太婆呼了一口氣道:"你要記住,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只有實力才是生存的基礎,在這個社會裡,沒有情愛,沒有公義,沒有憐憫,只有赤裸裸的仇恨。你不能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你只能靠你自己!"
    "在這個社會裡,沒有情愛,沒有公義,沒有憐憫,只有赤裸裸的仇恨。"
    "婆婆,你錯了呢…………"
    群山底下,依稀可見水蘭迎風起舞的輕巧身影,還有那燦若紅霞的笑靨。
    "奇怪。"祈雲飛道:"怎麼水蘭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容?被刺破心臟應該是很痛苦的。"羊看著窗外兩個若有若無的光點若有所思接道:"或許水蘭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世界。死亡,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代表悲哀。她終於解脫了。"祈雲飛將鞭尖指向小鳥:"等我結束了她,就什麼都解脫了。""不。"羊用劍架住鞭子道:"讓她去吧……"祈雲飛怒道:"為什麼?你難道還憐憫這兩個敗類麼?"羊憂鬱的一笑道:"世界上並沒有什麼人是十惡不赦的。如果我對你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祈雲飛怔怔的站著,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切都結束了……"羊的靈體猛然從張笛的身軀中脫出,昏睡不醒的張笛直直的撲倒在地上。"一切都結束了……"羊的身軀突然開始慢慢向下傾斜,全身開始變得輕飄飄的,腳部逐漸幻化成透明的顏色乃至消失。祈雲飛一驚道:"你怎麼了?"羊微微一笑道:"我該去了,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剛才張笛刺我一劍,我本來在那個時候就該去的。只不過我不想你這樣死去,所以強撐著一口元氣。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 "羊……"祈雲飛突然向羊飛撲過去,拼命的伸出右手,妄想抓住漸漸消逝的靈體。羊專注的看著祈雲飛,那雙紫色的眸子裡載滿了十幾年來一路走過來的艱辛和委屈,神色複雜得一時辨不清他心裡的真實含義,可是那種熱切,那種不舍,那種驚痛卻在澄澈裡顯露無遺。羊的眼睛濕潤了,他用盡最後全身的力氣,艱難的伸起右手,小心翼翼的,象是擺放名貴的古董一般,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掌放在祈雲飛溫暖的手心中。就在兩人手掌就快碰到的一剎那,"噗"的一聲,猶如上空驀然綻放了世間最美麗的煙花,羊的身體化成無數零散的光點,瞬間沾滿了祈雲飛的全身。tina驚呼道:"羊?"
    祈雲飛眼前一黑,身體瞬間傳來一陣撕裂心臟的疼痛,頭部感到前所未有的喪失理智的暈眩,甚至呼吸也變得困難,腿好像早就不屬於自己了,明明想向前再跨出一步,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些許久以來早已模糊的畫面突然變得無比的清晰,那些一直被蹂躪捨棄的記憶最後卻在珍藏的盒子裡發現,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原來從來就沒有分裂拋灑過。"飛飛,我們來一起玩拍皮球。""什麼?你沒有朋友?跟我一樣哦,從現在開始,我羊羊就是你永遠的朋友!"那個金髮覆蓋下的小臉龐在花海中轉瞬即逝,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你要記住,我只放過你這一次!你千萬千萬要記住!"羊聲嘶力竭的樣子,還有悄然滴下泥土的淚水,瞬間轉幻為那一雙充斥著痛悔哀傷的眼神:"我最重要的人……是你。"然後,就是這些無邊無際漫天飄揚的光點,順著花海的風,遠遠的,遠遠的,朝天邊悠悠的飛了過去。
    土地上長滿鮮花,天堂就在進入天際的剎那。  摘自《歐洲魔法協會立身經》
    貞女們最有天賦的繼承者,十幾年來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神,歐洲魔法協會的實際統領人,終於在這史無前例的慘烈戰役中,心甘情願的撒手這俗世的塵囂,遠離這仇恨構築的世界。只是,他雖然貴為神,卻始終解不開這人世間的枷鎖,打不爛這魔法界的規條。他能做的,也只是撒手而去而已。
    祈雲飛抬起頭來,驀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獸獸……”小鳥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眼淚縱橫在她那美豔的臉龐上,眼神裡滿是淒清至極的哀怨:“對不起,獸獸……”獸獸滿口都是血,只是靠一口氣撐著沒有閉上眼睛。小鳥撲到獸獸的身上,痛哭失聲:“我……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不該那麼任性,在那個時候還要找人吃。要不然你就不會遇上祈雲飛,就根本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獸獸用盡吃奶的力氣,伸出手輕輕撫摸小鳥的臉龐:“我……我為你做任何……我……”一陣猛烈的咳嗽,綠色的血液點點滴滴濺在了小鳥的身上。“不……獸獸,你看著我……”小鳥哭得一塌糊塗,她根本不顧自己腹部有傷,只是將身體緊緊貼著獸獸,緊緊的摟住他:“你說過的,你要和我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我不許你先走,不許……”獸獸想露出一個笑容,但最終這個行為失敗了,他只是痛苦的咧了一下嘴,斷斷續續道:“我很……幸福……我想……看……小鳥……不用繃帶……的日子。”小鳥抱住他哭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給你看,我現在就給你看……”迎著那些風飛揚的花瓣,小鳥緩緩的褪去了身上的衣裳。
  • “小鳥……”tina忍不住深深的驚駭,她深知小鳥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她的肢體最後會變得四分五裂,那是一種遠比任何外部攻擊都要痛苦的內部裂傷。而且肢體散開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如何一塊塊的掉落,乃至最後血肉橫飛的模樣,那是一種多麼慘絕人寰和悚人神經的折磨。但是只為了獸獸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小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種史無前例的痛苦死法。“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十惡不赦的。”羊的話在tina腦海中一閃而過。“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必須要有這種兩敗俱傷的對抗?”tina喃喃自語的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哭了。
    祈雲飛也被小鳥的行為驚住了,看到小鳥的衣服已經全部褪下來,她開始準備撕裂身上的繃帶了,祈雲飛忙尷尬的轉過頭去,大口的呼吸著,試圖來平息內心的震撼。這兩個對他來說一直不入眼的如同低等生物的同胞,在他們面前卻展現了有別於他們的另一種驚心動魄的情意和抗爭。在他的身後傳來那種“嗤嚓”撕裂繃帶的聲音,還伴隨著大量液體洶湧到地上的流動聲,在突然萬籟俱寂的房間裡顯得如此刺耳,如此充滿懼怕的氣息。接著後面傳來tina痛苦的一聲尖叫,祈雲飛緊緊的閉上眼睛,究竟吸血鬼是不是一無是處,是不是低等腐惡的代名詞,在他的心裡第一次有了逆轉的趨向。一直一直以來對自己種族的厭惡第一次有了動搖。
    小鳥已經完全撕裂了繃帶,獸獸的眼中並沒有任何的悲哀和阻止,相反,他的眼睛裡放出了光芒,是那麼滿足而幸福,開心而欣慰。那也許是一幅最美的人間絕景圖,在漫天花海的襯托下,一個完美倩麗的軀體賦予了這大自然太多的鮮活的含義,如果沒有各個裂縫處不斷湧出來落下去的殷紅的鮮血,那一定會是驚鴻一瞥,足以讓你終生難以忘記的絕世美麗。花瓣輕柔的飛過那白皙的肌膚,還有那飄灑的長髮,殘忍和溫柔和諧的融合在一起,獸獸心滿意足的吐出最後一口氣,閉上了原本圓睜的眼睛。
    飛花浪漫中,傳來了小鳥最後哀婉欲絕的歌聲:我是天邊的一朵雲,自始飄在你的晴空,沒有山盟海誓的注定,只有彼此掛牽的曲衷。
    世俗痛恨的捨棄,斷言對錯的公義,卻成就了我們緊緊的相擁。
    君曾問:青燈如何照孤塚?
    妾答君:灰飛只因煙成空。
    死生不知何處去,不見魂魄不見君。
    “ 啦”一聲,祈雲飛只覺得有熱熱的液體飛過自己的身邊,那些紅色的花瓣嘲笑般越飛越高,在上空跳著華麗的圓舞曲。只聽見tina哀哀的低哭聲,祈雲飛轉過頭來,自己面前已空無一物,只有那一塊觸目驚心的紅色地板,那一具閉眼的屍軀,還有散落在不同地方的殘缺的肢體,昭示著真正結局的來臨。
    驀然回首,偌大的廳堂裡就只剩下毫無意識的張笛,還有惘然的兩人。祈雲飛突然一陣咳嗽,支撐不住的他單膝跪了下去,tina愣愣的看著他,突然悟起祈雲飛之前受傷最重,也屬於強撐著一口元氣在苦苦戰鬥,現在一切完結,心神鬆懈,誘發傷勢的疼痛。“飛飛……”tina看著他淚如雨下:“不要死……求你不要死……”祈雲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白色的衣衫在花舞的微風中袂袂的飄揚,整個人看起來更顯瘦削而軟弱。祈雲飛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道:“你放心,我不會死,我是紫羅蘭吸血鬼,我是純正的紫羅蘭吸血鬼,擁有永遠不死的身軀……”裡房間裡忽然迸發出萬道耀眼的白光,將這座屋子團團的圍繞住,神聖的光芒洗滌著這個充滿血腥的戰場。房間裡還是沒有一點聲音,然後,突然的,傳來tina清晰的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我是紫羅蘭吸血鬼,我是吸血鬼皇族,我不會……”祈雲飛的指甲在慢慢縮短,頭髮的顏色在慢慢的變得深邃而黑暗,還有眸子里那攝人心神的紫色也正在慢慢的消退,從傷口處沁出的鮮血漸漸變得鮮豔而粘稠,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變成與灑落在地板上的死亡同一個顏色  紅色!
  • “不  ”tina一聲恐懼的尖叫,祈雲飛怔怔的站著,看著自己手中的鞭子消弭於無形。“我是吸血鬼皇族,我擁有不死的身軀,我不會死……”祈雲飛用盡最後全身的力氣緩緩的道出這句話,然後整個身軀重重的摔倒在血泊中。“不!”tina哭得肝腸欲斷:“飛飛你堅持住,我求你好好的做回一個吸血鬼!我喜歡吸血鬼飛飛!我求你……”一連串的呼喊喚不回鐵面無私的死神的一絲慈悲,祈雲飛的眼皮在輕輕跳動了幾下之後,終於沉重的合上了眼睛。“為什麼?老天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們??為什麼  ”tina淒厲的叫喊回盪在空曠的廳堂中,回答她的卻只有那些花兒快樂飛舞的輕響。
    世間的另外一個神,終於在實現那個不可能的傳說的時候,在完成艱辛跋涉的願望的時候,在變成夢寐以求的人類的剎那,步入死亡  一路以來,他逃過了無數的追殺,背叛了無數的命運,卻最終在奪取勝利的瞬間,被命運釘在死亡的十字架上。
    大廳裡恢復了一片靜寂,張笛安詳的躺在地上,臉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在他的身邊發生的一連串變故,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沉睡中偶爾聽到的幾個模糊的音符。又過了很長時間,花海的天際突然出現一道弧形的亮光,象是什麼東西被劈開一般,“嘩啦”一聲,天空那裡居然出現了一個裂縫。兩個人影從花海中蹣跚的向這座死氣沉沉的房子走了過來。“掌門,我們好像來遲了。”孤星寒嘆了一口氣道:“這結界真不是蓋的,饒我出盡了法寶,它還是巋然不動。沒辦法,只好用龍泉劍一點點的撬,你說這樣能不慢嗎?不過只要張笛沒死,我們就還不算太遲。”乾會道長走得氣喘吁吁道:“但是掌門,就算祈雲飛跟羊如何的強,從理論上說也不可能造出這簡直只有神才可以創造出來的結界啊。”孤星寒笑道:“你錯了,他們是有這樣的實力,只不過他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所以不能真正發揮結界的威力而已。他們兩個本來就是神。”乾會道長道:“但是掌門你說過,世界上沒有神的。”孤星寒道:“世界上沒有神,但是有變成人的神。”“什麼?”乾會道長還沒有反應過來孤星寒說的是什麼意思,孤星寒已經用拂塵一揮喝道:“孽緣,都去吧。”瞬間,花海象是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乾會道長驚得五體投地:“掌門大法力啊!”孤星寒道:“那是羊和祈雲飛心中的執念,明明彼此都視對方為生死之交,卻始終跨不過世俗的規條,也破不了觀念的隔閡。這是祈雲飛的悲劇,更是羊的罪孽。所有一切的劫均由羊而起,如果他一開始能放得下仇恨,那麼這個世界又會是另外一番局面。不過,結局已經造成,我們在這裡也只是癡人說夢而已。且不要廢話,幫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再說。”兩人走入房間,乾會道長突然大呼小叫道:“掌門,你看,怎麼這裡有一尊半跪著的雕像?雕像上還留著一滴掛在臉上的淚珠呢。”孤星寒嘆道:“那不是什麼奇怪的雕塑?那是現任貞女門替身tina,我聽說,這種替身不同於靈媒介質的化身,一生不能動情慾之念,否則會全身石化而死。看來,一直被灌輸對吸血鬼仇恨的她在最後的關頭還是動了情念。祈雲飛可以瞑目於九泉之下了。”
    孤星寒來到祈雲飛的尸身前面,肅然不語,良久突然單膝下跪,乾會道長驚道:“掌門你……”孤星寒站起來道:“我敬他始終能把持住自己,是條真正的漢子。此人如果不死,將來必為梟雄,可惜天妒英才,不容得這樣神一般的人物存在。”乾會道長道:“他千辛萬苦就是想變成人,誰料在變成人的剎那卻迎來了永遠的沉睡。看來命運始終容不得我們逃避。”孤星寒的嘴角忽然出現一絲奇怪的笑容:“是嗎?你認為他們兩個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安排嗎?”乾會道長道:“難道掌門認為還有轉機?”孤星寒道:“有沒有轉機都已經不是我們能夠看到的了,現在唯一還在的劫數中人,就只剩下張笛了。”
  • 孤星寒輕輕撫摸著張笛的頭顱,喃喃道:“好徒兒,你總算不辱終南山師門。原諒為師一直無法直接告訴你勝利的辦法,但是現在你自己終於悟出來,那就是放下一切仇恨。那把斷劍已經不是一把普通的劍,而是慈悲與善良的化身。要擊破這個仇恨織成的謎局,除了慈悲和憐憫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張笛,你聽著,劫數既過,我們師徒情緣已了。但是師父會盡所有的努力幫你,你就做回一個普通人吧。”說到這裡,孤星寒忍不住熱淚盈眶,但是他還是果決的舉起右手,朝張笛的腦後跟狠狠的劈了下去。乾會道長看著眼前的一切,禁不住回過頭去落下淚來。孤星寒脫下自己身上的道袍,丟棄在地上,隨後背起張笛對乾會道長道:“我們走吧。”乾會道長道:“但是這裡怎麼安排?”孤星寒道:“我已經用我的七星法袍封印住這裡了。讓這裡永遠的沉睡吧,他們不會願意有外人來打擾的。”
    請問你們是張笛的父母嗎?
    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終南山掌門孤星寒,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你們失蹤多日的兒子。我這次來就是來送還你們的兒子的。
    啊!太感謝你了,嗚……請問張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不用問,但是請謹記貧道的幾點囑咐,否則你兒子命將不保!
    啊,道長請講。
    第一,貧道已經洗去了他的一部分記憶。你們必須給他另外改過一個名字,並且絕不能告訴他曾經到過中大。
    好的,第二呢?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千萬千萬不能讓他到成都這個地方去。務必緊記,到成都之日必將是他的死亡之時。
    只要我們的兒子能活下來,我們什麼都答應道長。道長熱心救助張笛,我們兩夫妻會天天燒香感恩的。
    那倒不用……因為張笛是……
    孤星寒留下最後一個哀傷的笑容,轉身飄然而去,背後那柄龍泉劍的劍柄上悠悠掠過一道微微的閃光。
    輕輕的睜開眼睛,著眼之處都是白色,還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在自己身邊忙碌的穿梭。“張寰,你終於醒來了!”一對蒼老的面容喜極而泣。“張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有點疑惑:“不,我記得我不是叫這個名……”“你是叫張寰!”他的母親打斷他道:“我的兒啊,你被車撞了一下,腦子有點模糊了。你好好休息吧。”少年遲疑道:“我真的叫張寰?”兩個人一起堅決的點頭。少年疲憊的閉上眼睛,嘴裡喃喃道:“張寰……張寰……張……”
    經過了一個月的休息之後,張寰重返華南理工,一切的景物在他的眼中既陌生又熟悉。回到學校之後,他逼問過無數的同學,到底他的真實名字是什麼,可惜所有的人都受了他父母的囑咐,堅決的說他就是叫張寰。後來,張寰也就不再懷疑他的父母騙他了。但是直到有一天,他因為要選修課程的原因,無意中來到了中大。徜徉在那布滿陰影的綠蔭小道,繞著那清澈晶瑩的東湖,張寰的心中彷彿總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在拼命撞擊著他的心房。他問跟著他來的父母道:“我是不是來過這裡?”他的父母一起搖頭,張寰的目光掠過一絲驚詫:“可是我總覺得……總覺得來過這裡……來過這裡……”他伸出雙手,擁抱從樹葉的縫隙中漏出來的陽光,眼神裡充滿著一種奇怪的憂傷。他的父母被他的這個樣子嚇著了,趕緊拖著他離開了這個地方。從此以後,他的父母再也不准他來中大玩,哪怕是看一眼。
  • 同樣奇怪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比如他父母堅決不准他去成都旅遊,只要一提及這件事,他們兩口子就會哭得天崩地裂,淒清欲絕,讓他再也不敢提成都兩個字,甚至連四川都不敢去。
    他堅信父母一定瞞了他什麼,但是他找不出任何破綻,也回憶不起來任何事情。時間轉瞬而過,轉眼已經過了十年。張寰已經成為一個著名IT公司的老總,工作的繁忙,孩子的嬌啼使他暫時忘卻了青年的這份疑惑。張寰的聰明使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但是認識他的人都說,不知道為什麼,張寰的眼神裡總有一份古怪的呆滯,彷彿他的身上缺少了什麼一樣,連張寰自己都覺得是不是生了什麼病,花費了上百萬元治療卻沒有任何成效。日子一天一天平淡的過去,直到有一天,命運的安排再次打破了這個平和的局面。張寰在乘坐飛機飛往昆明參加交易會的途中飛機失事,在中途迫降。機上乘客死傷過半,但是奇蹟的是,張寰一點傷都沒有受,但是驚惶的他拼命逃出了機艙。
    幾乎在同一時間,張寰的父母就知道了飛機迫降的消息,他們瘋狂的抓住機場的工作人員問飛機到底迫降到了什麼地方。後來證實在成都之後,張寰的母親長號一聲,昏厥在地。
    遠在千里之外的張寰當然並不知道廣州發生了什麼事,他掏出手機本來想給家裡報個平安,但是一種奇怪的衝動阻止了他這樣做。他放眼望去,四周蒼翠一片,不遠處有一個小土坡,到處一片荒涼,很顯然這裡是某個無人的郊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張寰總覺得他似乎認識這個地方,似乎在什麼時候來過這個地方。他的腳步情不自禁的向小土坡挪了過去。走近一看,張寰才驀然發現那土坡上嵌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的只有四個大字:“棟力無悔”。
    張寰全身一震,他的身後突然傳來石裂山崩的一聲巨響,張寰悚然回頭,卻驀地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位神采飛揚的少年,穿著七星法袍,背著一把劍,正含笑看著他。眸子裡蘊涵的精光,全身散發出來的一種活力與青春,還有笑容中的魅力都與他這呆滯木訥的身軀形成強烈的區別。張寰癱在石碑上,指著那個少年顫聲道:“你……”他的全身因為震驚而不住的戰慄,眼睛凸了出來,臉上的顏色很快變成灰白,那個少年只是笑著,站著,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但是神情中透露出的那股親熱勁彷彿早跟他相熟了一般。就在這個時候,石碑後面突然有一個縹緲的聲音響起:“過來啊,你快過來啊!”張寰張大著口猛力吸氣,顫顫巍巍轉過頭去,小土坡的對面遠遠站著三個笑容可掬的人,前面一個身軀肥碩,正在朝他這邊拼命揮手,表情熱切而渴盼,後面一男一女卻相對含蓄,看上去象是一對戀人,只是並肩靠著微笑著望著這方。
  • 張寰又回過頭去,那位少年聽見了對面三人的呼喚,笑意更加明顯,他朝張寰點點頭,朝小土坡對面開始跑了過去。寬大的七星法袍在風中掀起了飛揚的衣角,頭上戴著的道冠上兩條絲綢帶子更是肆意的飄舞著,如同一首纏綿的古曲,悠韻而長遠,足以勾起人萬般的心思。那種風姿讓張寰仿如到了夢境,他張了張口似乎是想問點什麼,但是他想不起來到底該問什麼。那位少年跑著跑著,卻突然自己停了下來,側著頭,專注的看著什麼東西。張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小土坡的右邊,也是在一處不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茂盛的葡萄架,開滿了紫色的小花,架下站著兩位更如天人一般的少年。一位金髮碧眼,正平平的伸出一隻手,手上抓著一個那種小孩子玩的皮球,看樣子正在遞給對面的人。對面的那位少年則紫發紫眸,雖然打扮怪異,但是看上去卻內向沉靜。兩個人這樣互相對望著,紫發少年沒有去接那個球,金髮的少年也沒有把球收回去的意思。張寰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麼畫面,但是他的心裡卻油然生出一種歡欣感,覺得這件事似乎曾經和自己有關,所以必須要看下去。良久,紫發少年終於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搭在那個皮球上,金髮少年嘴角邊出現了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微笑。
    張寰偏過頭去看那位穿著法袍的少年,只見他笑意更加濃了。遠處的三人又開始喊了:“快點啊,張笛!”象是有什麼東西在胸口忽然炸開一般,張寰突然熱淚盈眶,他大聲的叫喊著:“張笛!張笛!張笛!”他不顧一切的叫著,叫到最後淚水滾滾而下。那位少年回過頭來,還是那麼親切的笑容,只對他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便毫不猶豫的朝那三人跑了過去。跑著跑著,那少年臉上的笑容象是終於綻開的花朵,寫滿了久別重逢的快樂和掛牽多年的熱烈,還有一份遊子歸家的迫切。四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影像漸漸消於無形。張寰伏在石碑上,用自己手臂枕著自己的頭,放聲大哭,困擾了他十年的問題終於在這裡得到了完全的解答。在那一瞬間,他記起了所有的東西,記起了十年前那場滅絕人倫的戰爭。孤星寒將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封存在這裡來避免他受到致命的心理打擊,讓他多活了十年。他這十年裡,之所以老覺得身上少了一樣什麼東西,是因為自己的魂魄不全,最震動人心的記憶帶走了他的全部活力和精神。然而,天不負他,他終於回憶起來了一切,一切不能丟棄的東西。
    一天后,搜救人員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張寰,把他火速送進了華西醫院。在ICU重症監護室裡,張寰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的父母發出悲人的哭號:“張寰  ”張寰平靜的糾正道:“對不起,我的名字叫張笛。”說完之後,他滿足的笑著,最後一次閉上了眼睛。人間界唯一一位特殊靈媒介質終於離開了他守護了三十年的地方。
  • 與此同時,終南山上也哀鐘四鳴。各法術大派都幾乎出動了全部的弟子,來到山上參加盛大的孤星寒羽化會,緬懷這位為法術界作出太多犧牲的道家第一弟子。大會開完之後,孤星寒的棺柩即將葬入後山歷代的祖師墓地。張劍鋒作為大弟子正在察看要陪葬的物品,其中有一樣是孤星寒在世收的弟子名錄,張劍鋒詳細又再看了看,問下面跪伏在地的門人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嗎?有沒有師父的弟子沒有收錄進去的?”正說著,兩鬢早已花白的乾會道長突然哭天搶地的從內堂踉踉蹌蹌的跑出,一把搶過張劍鋒手中的名冊。張劍鋒吃了一驚道:“師叔,你幹什麼?”乾會道長歌道:
    我欲絕天去,天不允我絕。
    背手獨佇立,悠然見山雪。
    歌罷,提筆在名錄上匆匆揮了幾下,把名冊擲在地上,大聲哭道:“去了,都去了,大家都去了!”搖著雙手哭叫著進入內堂。地下弟子均駭然相顧道:“師叔難道哭瘋了?”張劍鋒忙撿起名錄一看,只見在自己名字前面,赫然多了一個名字  “張笛”。張劍鋒捧著名錄喃喃自語道:“張笛……張笛……張……”哀鐘再次敲響了,悠然不絕的鐘聲彌盪在終南山的每個角落。張劍鋒走出山門,呆呆的看著難得一見的滿山風雪,低聲念道:“背手獨佇立,悠然見山雪。”如同飛絮般的雪花慢慢飄落下來,輕柔的降落在他的肩上,張劍鋒感到了一陣涼涼的寒意,不止是在身上,更在自己的心裡。

    ~~~~~~~~~~~~~~~~~~~~全文完。~~~~~~~~~~~~~~~~~~

    感恩各位大大的支持........轉貼完畢
  • 好看
    我哭的西哩嘩啦的

    感恩喔
  • 感恩ㄋㄟ
    好看好看~~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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