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冤鬼路作者最新作:棟力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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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正在商量間,靈堂的門突然緩緩開了,頓時把三個人都唬得個半死。細細一看,來者居然是水蘭。“水蘭你……”余傳波驚詫不已:“你不是跟著dodo的父母去……”水蘭紅著眼睛什麼都沒說,只是朝孤星寒點點頭。孤星寒立即警覺起來,暗里尋思道:難道剛才的話都被她聽了去?水蘭慢慢地走到孤星寒的前面,深深彎下腰去:“這位就是聞名BBS的道家第一弟子孤星寒嗎?”孤星寒忙還禮道:“虛名何足掛齒。”張笛在一邊不滿的咕噥道:“什麼道家第一弟子,BBS上都叫他是道家第一神棍。”水蘭道:“我知道你這次來絕不僅僅是為了參加追悼會那麼簡單,你是為了還dodo一個明白專門來的,是嗎?”

    話已挑明到這份上,孤星寒不能不承認,他點點頭,卻並沒有跟著接話。水蘭淒然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有第一弟子出馬,一切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的。只是,如果dodo他不是太自信寧願自己胡來,早跟你商量的話,也許就不會到這地步了。”余傳波接話道:“水蘭你放心,我和孤星寒都是dodo的兄弟,這件事我們絕對不會袖手不管的,凶手我們一定會揪出,以告慰dodo的在天之靈。現在天色有點晚了,你的身體這幾天又不太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水蘭微微搖頭道:“你以為我來這里只是為了請求大家查探真相的嗎?其實我來是希望孤星寒答應我一個請求。”孤星寒道:“是什麼要求?水蘭小姐盡管講,我們盡力去做。”水蘭肅容道:“我希望能加入你們的行列,跟你們一起查訪血之禁忌的真相!我現在最大最大的心願,就是要親手揪出凶手,親手除掉這個校園最大的禍害,讓天下不要再出現第二個水蘭!”講到這里,她咬牙切齒,仇恨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連溫暖的夕陽都似乎在一瞬間被凍結,余傳波感覺有一股冷氣迅速的從腳底躥到腦門上。那個素昔柔弱秀麗,優雅端莊的水蘭竟會在這冰冷的空氣露出不寒而慄的猙獰。dodo的死亡可以說是徹底毀掉了水蘭的一生嗎?

    孤星寒顯然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水蘭提出的會是這種要求,他有點手足無措。他看了看余傳波,但是余傳波正驚訝于水蘭的態度,並沒有想到表態。孤星寒只好勉強道:“是……我們自然了解你的心情。那麼大家就一齊努力吧。”水蘭盈盈拜了下去:“那我在這里謝過大家了。”張笛卻發現孤星寒的臉上卻是一副很不爽的神色,  那某端道:“喂,你好像不願意她來呢。”孤星寒低聲道:“廢話!她現在情緒激動,很容易因為仇恨影響正常的判斷力,對查探真相一點幫助都沒有。我們多了一個負累了。而且假如她出了事,dodo在地下也不會放過我的。死貓貓,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居然不表態?害死我們兩個了!”

    水蘭站起身來,緩緩朝靈堂的前面走去,口里說道:“剛才很混亂,還沒去怎麼拜過?dodo,我來看你了……”說到這里,她又哽咽了。余傳波怕她出事,趕忙跟了上去。水蘭先在蒲團上跪了,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隨後起身細細端詳張真宏的遺像,半晌,說道:“跟在生時很像。”只說了一句話,眼淚又下來了。余傳波剛想找話解勸,水蘭又道:“對了,剛才追悼會沒開成,明天他就要徹底的離開這里了。我……我還沒見過他最后一面呢,貓貓,你打開那蓋子,讓我……讓我再看他一眼吧,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吧!”

  • 聽著水蘭強作平靜依戀甚濃的語調,余傳波心酸得都快哭了,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動手開棺蓋道:“沒問題。dodo,水蘭來看你來了。你在天之靈好好……”說到這里,余傳波突然停住了,手也像觸電的縮回,他剛想到,之前他們三個在察看屍體時,在胸膛上弄出得五個深深塌陷下去的圓洞,如果給水蘭見了,會怎麼想?雖說是無心之失,很有可能會遷怒於他們。這棺蓋,是萬萬不能打開的啊!余傳波回頭看孤星寒和張笛,果然,他們兩個還站在原地,一副“有本事你就打開來看看”的表情正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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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蘭不解地看著余傳波道:“有什麼不便嗎?”“是……那個……”余傳波努力想著措辭:“你知道現在天氣熱,警察局那邊又不好好保管,所以身體都有點爛掉了,味道很濃,我想還是不要打開來的好。”“沒所謂。”水蘭平靜的道:“他都走了,我還會在乎這個嗎?打開來吧,我一定要再看他一眼,好永遠記住他的面容。”這下事情難辦了。余傳波大汗淋漓,手足無措,不知用何話應對。

    水蘭見他站在那里,神色微變,不做應答,也不動手開棺,疑心大起,道:“也罷,我知道你害怕。傳說冤死的人如果貿然開棺,他的冤魂會附在那個人的身上的。既然這樣,那我親自來開吧。”余傳波急道:“不……不是……我……”見水蘭已經把手放在棺蓋上,才想起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忙道:“不能開!”水蘭一轉頭,怒容隱隱現出,冷冷地問:“為什麼不能開?!”余傳波立時語塞,結結巴巴道:“反正……反正不能開!”水蘭不去理他,繼續推動棺蓋,余傳波這次可真的急了,想也沒想,上前一把抓住水蘭的手強行拖離棺材邊道:“不能開!我說不能開就不能開!”水蘭勃然大怒,疾言厲色喝了一句道:“讓開!”手狠狠一甩,摔了余傳波一個趔趄,悲憤之下一用力,原本沉重異常的棺蓋在她奮力一推之下居然移動了半邊。“完蛋了!”余傳波絕望的想。

    水蘭正想湊近去看,突然棺蓋又蓋上了。原來孤星寒及時又把它推回去了。這下水蘭是真的發怒了,她也更堅信他們不讓她看肯定是在屍體上有什麼秘密存在。“不准阻擋我!”水蘭大喊了一句,再次推動棺蓋。“住手!!”孤星寒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隨手抄起一根木條就打在水蘭的手上,水蘭的手一陣劇痛,忙縮回去了。張笛忙在旁邊道:“哎呀,不要打女人啊,男人打女人很沒風度的。”“住口!”孤星寒對張笛吼道,隨后正色對水蘭道:“你既然決心加入我們,就應當知道這項任務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dodo和小三的老路。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高度保密的,一有洩漏,不是我危言聳聽,我們幾個都立刻會有生命威脅。有些事情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不是你該知道的,就不要去打聽。”

    水蘭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故作姿態還是心懷鬼胎?反正今天我不看到dodo我是不會死心的!”孤星寒冷冷道:“如果你連我們也不相信,那我也沒必要跟你說什麼了,故作姿態的人是你才對吧?明明對我們毫不信任,還說什麼堅決要求加入我們的行列來。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原則。現在在我眼中,只有發現謎底,制止凶手繼續殺人才是唯一重要的。其他的,有違人倫道德的,得罪人的,一律統統不管!我做事不是做給別人看的,是做給自己看的!”說著,他把手一揮,斷然地道:“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這個要求的。你要在這里耗我就陪著你耗!比耐心,比毅力,我有的是!”

  •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僵硬至極,余傳波不敢說話,只有張笛還在小聲勸道:“不要打架啊,好男不跟女鬥的,男人見了女人總得讓一點,何況dodo剛死了,情緒激動是必然的,孤星寒,還是算了吧,好狗不擋路啊……”孤星寒氣得怒吼一聲:“你再這樣嘰哩八唆的我連你一塊打!”嚇得張笛不敢再作聲。水蘭怔怔地凝視了孤星寒一會兒,忽然低下頭去放下了雙手道:“是……對不起,剛才是我做得不對,我太激動了,你說得都對,現在一切都必須以大局為重。我……我不看了罷。”余傳波又驚又喜,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解決。孤星寒也松了一口氣。水蘭又轉頭看了一下遺像,驀地神色劇變,余傳波忙問道:“怎麼了?”好一陣子,水蘭才失控的叫道:“天啊,你們看相片,相片的玻璃全部破了!”大家趕忙往遺像一看,果然,小三的還安然無恙,張真宏的裝遺像的玻璃框已經完全爛了。

    孤星寒上前摸了一把,只見手上還濕漉漉的,心里一沉道:“剛才dodo來過這里。”“什麼?”余傳波也大吃一驚:“那他現在呢?”孤星寒道:“已經走了。”余傳波道:“他……他怎麼會來這里的呢?難道真的是有莫大的冤情嗎?”水蘭已經痛哭失聲:“一定有的……dodo,我知道的,你是冤死的,你一定不甘心。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一定!!你就安心吧!我一定……”靈堂里面繚繞著陣陣哀絕淒厲的哭聲,月亮已經悄悄地爬了上來,慘白的月色對應著這一偌大校園無邊無際黑暗的恐怖和人心的畏懼。孤星寒的心越發沉重,事情發展到今天,在他們的前面,已經鋪開了一條回不去退不得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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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余傳波一力邀請孤星寒和張笛前往學校的招待所住,孤星寒力辭不去,說要在外面隨便找一家賓館住下就行了。余傳波以為孤星寒顧忌錢的問題,趕忙表態說自己會作主,誰知道孤星寒仍然毫不動色。這個笨貓貓,張笛暗自罵道:孤星寒世家富貴無比,難道還看得上這麼點錢嗎?想起他們當初坐飛機來的時候孤星寒一擲千金的姿態,他都有點嫉妒了。果然,最後余傳波還是拗不過孤星寒,讓他們去外面住了。水蘭問道:“請問孤星寒,我們明天有什麼計劃嗎?”孤星寒道:“保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出去之後,孤星寒立劇找了成都最高級的五星級賓館定了一套總統豪華套房,張笛忍不住嘆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啊。不過,有錢也不用這樣擺闊啊。況且你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嗎?”孤星寒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擺闊呢。跟我去房里,我有話跟你說。”接著他又轉頭對賓館經理道:“對了,請你找十個人守在我們走廊的外頭,不准任何人進來。”賓館經理忙彎腰道:“請人的話可能要多加……”孤星寒把一張五萬元的支票塞到他手中道:“快點!”這下子,賓館經理連說“是”的時間都不舍得,一陣風就立刻刮了出去。張笛瞠目結舌道:“天啊,這樣還不叫擺闊……”話沒說完,已經被孤星寒扯進了電梯。

    電梯里孤星寒的神色一直不對勁,張笛也就沒敢多說話。果然,還是心疼他的錢了。張笛暗自想道。等到進了房間,孤星寒的神色才緩和下來了,對張笛展顏笑道:“剛才對你態度急躁了點,不要見怪。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張笛“哼”了一聲道:“不用假惺惺,我知道是你為了報我打你那個仇。”孤星寒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住進學校里面嗎?”張笛道:“知道啊,為了擺闊……”孤星寒狠狠給了他一個響頭:“我在跟你說認真的呢。”張笛這才道:“是為了學校的結界吧?”孤星寒搖搖頭道:“學校的結界已經完全破了,找不到一點痕跡,我怕它幹什麼呢?它還在的時候我都不怕它。”

  • “那……那是為了……”張笛尋思道:“為了……”孤星寒接口道:“為了現在還敵友不明!”張笛吃驚道:“可那個是貓貓啊,難道你連貓貓都懷疑?難道你連貓貓都不相信?”孤星寒道:“是,不相信!現在,除了你,我誰都不相信!”張笛有點感動,但他仍努力為貓貓辯護:“你這樣疑心病太重不好吧?我們來到這里肯定是要跟貓貓聯手的,沒有他的幫助我們寸步難行,你剛才在靈堂里面跟水蘭說的那一番話何等凜然大義,怎麼做的和說的又是一套?再說貓貓和dodo是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被懷疑為凶手吧?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貓貓的清白。”

    孤星寒出神地望著天花板,緩緩地道:“你會後悔的。”張笛一愣:“什麼?”孤星寒轉過頭來,一雙發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當你知道dodo和小三他們至死都無法出聲的原因後,你一定會後悔你這個擔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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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張笛發呆了好一陣子,才如夢初醒道:“你是說……你已經猜破了他們嘴唇緊閉之謎??”孤星寒點頭道:“嗯,是偶然發現的,其實算起來,真的要多謝水蘭,是她一剎那觸動了那條解決答案的玄機。”張笛欣喜若狂道:“哈哈,真的猜出了,那可真的太好了,你這虛偽的家伙,幹嗎剛才裝出一副事情很嚴重的表情,嚇死我了!快說,原因是什麼?你是怎麼看出來……”說到這里,張笛突然頓住了,一雙大大的瞳孔象是凝住了不動,死死的凝視著孤星寒。孤星寒面無表情的也望著他。“等……等一下,”張笛顫聲道:“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才說的是……他們無法出聲的原因?”

    孤星寒無聲的點了點頭。“怎麼可能?無法出聲的原因?無法出聲,你是說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被外力逼迫而不出聲的,現在又說是他們無法出聲,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還是說你在靈堂說的那些話全部是騙人的?”孤星寒冷靜地道:“沒有騙你們,也沒有自相矛盾。只不過是你們都忽略了,你們都以為如果推斷得出他們不是因為外力逼迫而不能出聲,那就必定是他們自己不願出聲。其實在這兩者的界線之間,還存在著另外一種狀態。而dodo和小三的死恰恰正是這種狀態。”張笛只覺脊背上一陣陣發涼,他勉強鎮定一下自己道:“那麼,那第三種狀態是什麼?”混亂中,只見孤星寒的嘴唇輕輕的翕翕合合,但聲音卻宛如恰在耳邊那般清晰:“第三種狀態就是──他們來不及出聲!”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這麼天大的玩笑了?”孤星寒不快道:“我沒有開玩笑。”張笛大聲道:“你提出的所謂第三種狀態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如果是他們來不及出聲,必定是凶手殺人速度快捷無倫,讓人無法再死前及時反應。這樣,在所謂的第三種狀態之下,根本不會出現我們看到的那樣,dodo和小三的臉部肌肉高度繃緊並向下巴方向聚集。那分明就是他們自己用力使嘴唇閉上的!那不是自願是什麼?!如果用你的第三種狀態理論解釋的話,反而會出現更大更不可調和的矛盾呢!”

  • 張笛爭辯得似乎有點激動,可是孤星寒仍然平心靜氣地象談家常一樣:“我還沒有說完,你急什麼呢?不錯,我們是看到dodo和小三的肌肉是向下緊繃的,這也完全可以說明他們嘴唇緊閉的行為是受他們意志控制的,然而,獨獨有一種情況既符合是他們自願閉嘴又符合是他們無法出聲的,這種看似矛盾的狀態在那種特殊情況下是完全可以出現的。不過,因為這種特殊狀態很少出現在臨死前,所以容易引起人們的誤會罷了。這就是第三種狀態的真正含義──它是一種名副其實的臨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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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笛臭著一副臉道:“我現在一頭霧水了。什麼臨界狀態不臨界狀態的,你直說是什麼原因好了。”孤星寒不緊不慢解釋道:“所謂臨界狀態,是指發生迅速的,持續時間非常短暫的行為狀態,通常它轉化為另外一種恆久狀態的速度十分快,快到人們經常在邏輯上忽略它,也很少把它當一個獨立的條件來列入推理的環節中,可是這次有死亡的因素的摻雜進來了。明白我的意思嗎?死亡是最徹底的停滯,它將這種本來不能維持多久的臨界狀態永恆的固定下來了,就出現了特殊的第三種狀態。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凶手故意這樣做來迷惑我們的。”

    張笛道:“我聽懂了你的理論,你是說dodo和小三現在這個表情,可能是他們在做一個複雜的意思表示的當中一個小環節,所以人們總是把它連接起來作為一個整體看待,而不會把它化整為零分析。現在死亡介入進來了,就等于在這個意思表示連接鏈上砍了一刀,從而使其中的一個環節成了最後的尾部,而人們通常會發生誤解,是因為錯把這其中的環節當成了尾部。你的意思是必須把它們一個一個環節拆分開來理解是不是?”孤星寒喜道:“對,對,就是這樣,我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居然解說得比我還透徹。”張笛嗔道:“什麼叫居然?你不要高興著先,我雖然懂了你的那一番大道理,但是我還是沒明白到底在dodo和小三這個具體事件中的第三種狀態是什麼?他們又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既是自己的意志控制不出聲又是因為無法出聲的局面?”孤星寒微微一笑道:“理解了這番大道理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可以說是迎刃而解了。”

    孤星寒道:“我剛才說是因為受了水蘭的啟發無意中想到這個謎底的。你想知道我是什麼悟到這點的嗎?”張笛忙道:“想啊,想啊,快說。”孤星寒道:“就是在她發現dodo的相片玻璃被打碎的時候。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當水蘭發現這個事實後,她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張笛脫口而出:“尖叫啊,女人最喜歡尖叫了。”孤星寒道:“不對,粗心大意的家伙,再想!明明剛才自己解說得頭頭是道,到自己分析問題又走到錯誤的道路上去了。”張笛只好又苦思冥想了一陣,才恍然大悟道:“對了,她似乎並沒有馬上驚叫出聲,只是用很驚恐的表情瞪著前方瞪了半天,害得我和貓貓以為她有什麼舉動。”“對了!”孤星寒放重聲音,目有深意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重複道:“她並沒有馬上驚叫出聲,這是為什麼呢?”張笛道:“自然是因為震驚過度,腦子里面還沒反應過來。”孤星寒接口道:“沒錯,如果,我是說如果,在這個表情鏈的某個地方砍一刀呢?”張笛的雙眼驀地睜大了,他幾乎在一瞬間激動地叫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dodo和小三步出聲的原因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臨界狀態!假如水蘭在驚叫出聲之前突然死亡的話,那不就……那不就跟dodo他們一模一樣了?!!”

  • 孤星寒笑著微微點頭:“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dodo和小三會在臨死前很震驚呢?這點很重要,關係到他們真正的死因。”張笛道:“聽說他們在臨死前一直都是呆在電腦前面試圖解開血之禁忌的謎底,會不會是他們最終解開了答案,卻被這意想不到的答案嚇壞了?”孤星寒搖頭道:“解釋太牽強了,如果要人在驚嚇之中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震驚的強度要非常之大才行,事情要很出乎他們的意料才行。他們通宵作戰就是為了解開血之禁忌,假如發現答案只有欣喜若狂,而且他們經過一連番變故必定心理有所准備,就算答案再怎麼和他們的推斷南轅北轍都很難引發這第三種狀態。”張笛道:“那就沒有了。”孤星寒道:“怎麼會沒有了呢?讓他們震驚的事情不止答案這一個。”張笛緊接著問道:“那還有什麼?”孤星寒道:“如果他們在臨死前是看見凶手了的呢?”張笛道:“看見凶手自然會嚇一跳,可是震驚的強度也不會太大吧?照你這樣說,那些故意殺人的被害者都該叫不出聲音來了。”孤星寒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但,如果凶手是他們非常熟悉的人呢?”張笛身子劇烈一顫:“你說……你是說……”孤星寒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從很早的時候就懷疑了,dodo和小三不是笨蛋,做這種事情還不懂得秘密一點,還要大肆張揚,能夠在這麼無聲無息的環境下順利殺死他們的必定是很熟悉他們的行為蹤跡甚至是習慣的人。而這樣的人選無疑也是dodo和小三非常熟悉的。所以,你應該明白了我今天非要住外面的真正含義。殺死dodo和小三的人就隱藏在這所學校的里面,還有可能就是我們的朋友!從今天開始,棟力的所有人都不可信!包括貓貓、水蘭、祁雲飛、高高、phenix、獸獸、小鳥都有可能是凶手,是血之禁忌的幕后操縱人!張笛,目前我可以信任,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清白的,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跟著我從廣州飛過來的,我們都有絕對可靠的不在場証據。但是其他人……你要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有多麼困難,凶手時時都環繞在我們身邊,而我們完全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活動。最壞的一種情況,或許所有的人都是凶手……”孤星寒無限惆悵的停住了說話,遠處,月亮已經爬到最高的一根樹枝上,在朦朧的灰白中,似乎有一張張獰笑著的臉一起注視著這間房間,這間成都最高級賓館的最高級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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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很深了,飽受驚嚇的張笛終于無法抵抗睡魔的入侵,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剛剛進入朦朧狀態不久的孤星寒卻又醒來了。在經歷了這麼一連串的變故之後,在經受了這麼一系列的意外打擊之後,所有的人都糊塗了,害怕了,退縮了,唯獨只有他一個人看得清清楚楚,絲毫沒受到任何幹擾,而正因為看的太過清楚,太過明白其中的厲害,所以只有他一個人感受到了血之禁忌帶來的最深的恐懼。但是,最為難的是,他還不能把這種恐懼表現出來,因為如果連他也表現出來了,便沒有人敢去對抗血之禁忌了。他是目前唯一的主心骨,就算所有人都倒了下去,他也不能倒下去,撐著就是希望。 


  • 孤星寒掙扎著爬起來,拉開窗簾,癡癡地望著南方的方向。那一圈依舊耀眼奪目的光環還在天際淡淡地圍繞著,那是中大的還沒破裂的結界,那是他的自豪和幸福。他還看得見來自于棟力那邊畸形扭曲的強大壓力正在拼命的撕扯著中大的結界,結界的一邊正在慢慢變薄。結界一破,校園血光。孤星寒太明白這個道理了。十年前,當中大建起那所靈堂教學樓的時候,結界是破裂過一次的,後來由於及時地關閉和依靠孫中山銅像的威力,才使學校避免了滅頂之災,重新建立結界。那一段慘不忍睹的歷史雖然一直為校方所禁,但是在民間卻從來沒有斷傳過。那一年,死了八十多個人。想著想著,孤星寒的眼前漸漸浮出一個女生溫柔的笑臉來,神採飛揚,顧盼生姿。然而,影像瞬間就破裂了。孤星寒驚醒過來:“是的,決不能讓中大的結界破裂!”他下定決心,喃喃自語道。  睡不著的不止孤星寒一個人,余傳波也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dodo和小三明顯是給血之禁忌害死的,而且是血之禁忌主動找上門來的。其實他們的死完全可以避免,如果那個人肯開口說出血之禁忌的內容的話。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那個人也是害死dodo和小三的幫凶。可是,當年自己參加棟力站務組面試,第一次就給刷了下來,也是高高一手將他提拔起來的。自己白天那樣做會不會是忘恩負義呢?況且他忘不了,高高對著dodo遺像的時候,眼里的有著一股要比在場的每一個人,比他,比水蘭,甚至比他的父母還要深的悲哀。如果他真的是對dodo的死漠不關心的話,絕不會有那種慟極卻無法哭出聲音的境況。他更忘不了,phenix悄悄問高高:“羊死的時候你似乎還沒有這麼悲哀,為什麼呢?”時高高含淚答的話:“因為羊死是命運開的玩笑,而dodo是為我而死的。”為什麼說dodo是為他而死的呢?難道血之禁忌本想對付的人是高高?還有,羊是誰呢?經常在高高和phenix的口中聽到過這個神秘的名字,好像是一道符咒,每次講起他,他們兩個就會開始陷入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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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長夜終于過去了,等到發了一夜噩夢的張笛揉著眼睛爬起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孤星寒紅著一雙眼坐在窗邊低頭沉思。張笛吃驚道:“孤星寒,原來你也嚇得睡不著啊,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麼膿包。”孤星寒道:“我起來看我們學校。”張笛道:“啊,這麼遠也能看見啊?想不到道教還有這麼一門千里眼的功夫。”孤星寒道:“我是看我們學校的結界而已。”張笛笑道:“這麼擔心啊?破了沒?”孤星寒冷冷的盯著他:“破了,我們便跟貓貓一個樣了。”張笛一個寒蟬,禁口不言。現在的棟力,儼然是一副國破家亡的感覺。 

    兩人悶聲到下面的西餐館吃完了早餐,早早來到了學校的門口。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們吃了一驚。只見學生如潮水一般的湧來,攜帶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匆匆忙忙的攔著出租車。他們很多人鬢發凌亂,驚懼不堪,人聲鼎沸,哭的,叫的,喊的,還有歇斯底里在吼著的,到處追准擠,混亂之極。孤星寒驚呆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張笛眼尖,看見余傳波正靠在牆角邊悶悶不樂地看著這些學生們,便忙跑上去扯著他叫道:“非典?是不是非典?報紙上說非典有可能卷土重來的。”余傳波嘴角邊浮起一絲淡淡的苦笑:“今天凌晨,大約4點多,幾乎在同一時間,在三個不同的宿舍樓上有三名學生跳樓自殺了,有一個是研究生,死因不明,宿舍的人都說沒看見他們出去。所以現在謠言四起,大家都說這所學校住不下去了,因此今天才會出現這副大逃亡的景象。校方也無力阻擋。現在的校園,幾乎是一座空城了。”張笛不屑道:“才死三個人就怕成這個樣,我學校旁邊的那個師範院校,當年一排六個人一齊跳江何等壯觀,他們還巋然不動。” 

  • 余傳波無精打採的看著在校門口寸步難行的警車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消息的,警察已經來勘查過了。三名死者墜樓的地點……剛好穿過科技樓成一直線。”孤星寒心里咯啦一聲,忙追問道:“絕對的直線?”余傳波道:“絕對的直線,連一點偏差都沒有。”張笛才驚呼道:“不會吧?有這麼邪?”孤星寒繼續問道:“那那個什麼科技樓是……”他覺得余傳波特別點出這個樓一定有什麼別的含義。果然,余傳波平靜的答道:“科技樓一樓是棟力的服務器室。”  “啊────”張笛覺得生平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地狂叫過。但是他沒叫到一半,立即給孤星寒封住了嘴巴。孤星寒安詳的道:“我知道了。現在我們找個地方談談以後的計劃吧。這里等下會很多記者過來的。”余傳波道:“水蘭已經在里面等了。我們進去吧。”孤星寒道:“是什麼地方?安全嗎?”余傳波道:“絕對不會有人過來的,就在棟力的服務器室。”“什麼?!!我不去──”孤星寒一把拎起還在哇哇亂叫的張笛徑直跟著余傳波進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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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蘭看上去倒比昨天要精神的多,見孤星寒進來,忙起身迎道:“我們不能再這樣按兵不動了吧?”孤星寒道:“我們一直都沒有按兵不動啊。不過正式的調查活動今天才開始。”余傳波道:“對了,孤星寒,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不能走dodo和小三解開血之禁忌的老路,可是,好像除了他們那個方法,我們根本動不了血之禁忌啊。”孤星寒道:“血之禁忌的謎底現在還有誰知道?”余傳波道:“現在能夠確認的只有高高一個人。不清楚phenix知不知道。”孤星寒道:“血之禁忌是棟力的事情,我記得棟力建立並不久,而最初的開站元老都不知道有血之禁忌這回事,這說明,血之禁忌是後來才開始的,最大可能就是發生在三年前到五年前。而那段時候,也正是高高開始進入學校讀書的時候。他必定是進入學校以後才能了解到血之禁忌的事情的。按照我的猜想,血之禁忌這個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冒出來,必定是有什麼莫大的緣故和隱情。它的出現,也會伴有大規模的血光之災才對。”余傳波猛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說……”孤星寒緩緩道:“在高高還在大學念書的四年裡,校園裡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慘劇。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血之禁忌的來源。”說著,他頓了一下,環望了余傳波和水蘭一眼:“我要你們,做的便是這件事。”水蘭也領悟過來了,忙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貓貓,我們去圖書館。”說完,拉著余傳波連招呼也沒打就衝了出去。 

    張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回頭對孤星寒道:“天啊,你不是說不能相信他們的嗎?那為什麼還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去做啊?你的腦子裡到底在轉什麼圈兒啊?”孤星寒道:“因為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而這項任務,非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做不可。這一著輸,全盤皆輸。”張笛聽孤星寒語氣沉重,有點害怕道:“什麼任務啊?說得這麼嚴重。”孤星寒道:“去靈堂等dodo和小三他們的冤魂來。”張笛瞬時張大嘴巴想叫,驀然發現孤星寒已做好封他嘴巴的準備,只好閉嘴絕望的叫道:“我就知道,跟著你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孤星寒,我恨死你了,恨恨恨死你了!”孤星寒沒想到他會迸出來這麼一句,頓時啼笑皆非。 
  • “水蘭,等一下,請等一下……等……”直到余傳波悲慘的撞上了一根高大的電線桿,水蘭略星婦,才放開了他的手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連學業,連父母,連全部幸福都放棄了,就是為了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全部賭在這一場了,所以我決不能輸。如果有誰要阻擋我的話,就算是曾經的朋友,為了dodo我也……”說著說著,水蘭怔怔的又落下了淚。余傳波忙揉揉麻木的嘴道:“我不是想阻擋你,但是,你剛才也太心急了,沒等孤星寒交待完,就跑了出來。”水蘭搶著道:“他已經交待完了,你沒看他已經什麼話都沒說嗎?”余傳波嘆氣道:“你跑得那麼快,他就算是神也反應不過來的。而且你現在又這麼風風火火的跑去圖書館……”水蘭打斷道:“這些資料不是只有圖書館才是最有可能查得到的嗎?難道你有本領去問校長?”余傳波道:“我不是說你去圖書館不對,但是,你想想,有多少人在窺測我們的行動,凶手,還有高高和phenix,如果孤星寒推斷真的正確的話,高高他們必定對那件事情諱莫若深,知道我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查,會讓我們這麼順利嗎?我們這次一定要一舉成功,容不得有半點失敗,因此儘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能一查到底,才能接近血之禁忌的核心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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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蘭恍然大悟道:“對了,我忘了高高他們了,你說得很對,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圖書館好?”余傳波道:“恐怕我們一點都不去圖書館要來的妥當。”水蘭愕然道:“那……那我們去哪里查?”余傳波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能去圖書館里查,為什麼不可以將它里面的東西調出來查?”水蘭道:“可以啊,但是你能嗎?”余傳波道:“我不能,但是我隔壁住的黃伯能。”水蘭好奇道:“他是誰啊?市長?”余傳波道:“我們學校的前校長。人命關天,他一定會答應的。”“好!”水蘭切齒道:“我們快去,高高,你等著吧,我總有一天要讓你這個幫凶跪在dodo的墓前懺悔的!”“水蘭……”已經拔腿要跑的余傳波突然站住了。“嗯?”水蘭不解的望著他。余傳波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的表情:“關于高高,我只想說,有的時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的。”“貓貓,你怎麼了?你第一次為高高辯護呢。”余傳波欲言又止,眼前同時浮現出張真宏死時的慘狀,還有高高站在靈堂外邊眼里流露出的那種震撼的悲哀,他終于鼓足勇氣說了下去:“我覺得,在整件事的背後,在整個陰謀的背后,肯定埋藏有很大的隱情,一個我們都還不知道的隱情。我……你明白嗎?水蘭,就像我們現在一樣,為了讓dodo走得安心,為了校園的安寧,我們舍棄了個人幸福的一切,甘願冒著生命危險。現在的我們,也是在身不由己啊!可是不能說,因為我們這樣做,就等于我們鄙棄自己的幸福,要殺死自己的幸福,甚至痛恨我們自己的幸福。”“貓貓……”水蘭呆呆地望著他,可余傳波卻分明看見在她背后站著那個一直控制著自己悲傷的高高,正木然的看著他,眼里滿是絕望與痛苦。
  • 高高怎麼會在這里?余傳波吃了一驚,忙揉揉自己的眼睛,睜開時發現水蘭背後一片空蕩蕩的,連個影子都沒有。余傳波也呆住了,剛才,是怎麼回事?是幻覺嗎?還是那本來存在著的冥冥中的映像?
            說實在的,張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能使出那麼大的力氣,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發揮出自己的本能,抱著一個柱子又哭又鬧,任憑孤星寒怎麼扯都不肯下來,最後孤星寒實在是氣急了,從哪里找來一把匕首威脅如果張笛不下來,就割破他的褲子。張笛見向來磊落光明的的孤星寒居然會使用這種辦法,知道他這次是下定決心拉自己去了,況且自己爬在那上面也太久了,說不累那是唬人的,只好下來。孤星寒氣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麼,又不是你打頭陣,你只站在dodo的後面,要有什麼事他撲過來的是我,而且dodo又不是不認識我們,怎麼會對我們下手?”張亞怯地道:“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如果他真的撲到我這邊來怎麼辦?”孤星寒氣急敗壞道:“那我死給你看!”張笛登時沒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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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直等到黃昏才走出科技樓。因為學校動亂的關係,靈堂外面現在已經沒人守候了。孤星寒望著外面的牌匾有點感慨萬千,只不過是短短一晚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了,難道棟力真的躲不過滅亡的一天嗎?張笛道:“奇怪,怎麼沒人了?既然大家都走了,dodo他們也不會來的,我們就回去吧。”孤星寒一把把他扯了進去:“沒人他們才好出來呢。跟我進去!”靈堂裡面一片靜悄悄的,孤星寒先開棺仔細察看了dodo的屍體,滿意道:“嗯,他們還沒有下到冥界。”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捆長長的紅繩遞給張笛道:“鬼魂通常不敢走正門,都是從後門進來,你把這些紅線拴在後門的柱子上,記得拴低點,剛好到你膝蓋的位置就可以了。”張笛道:“不用拴了吧,人家那麼辛苦做鬼還跑過來,你還拿紅線絆他,這也太狠毒了。”孤星寒笑道:“你不懂,這些紅線在香火前供奉了三年,鬼是看不見這些紅線的,用這些紅線可以控制冤魂行走的路線,避免它們無法從前門出去,而最終導致無法投胎。” 

    張笛無法,只好戰戰兢兢的跑到後面胡亂拴了幾條紅線,然後把剩下的都丟到陰溝裡面去了,趕緊回到孤星寒身邊道:“我拴完了。”孤星寒正在丈量八卦方位,見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站起身來不無諷刺地道:“你效率蠻高的嘛。”張笛厚著臉皮道:“反正我完成我的任務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慢著!”孤星寒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給他:“這個給你。”張笛慷慨的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道謝了。”孤星寒道:“你想的美,這是用四面凹凸不平的鋼球為墜做成的金鈴,是用來分散魂靈的。冤魂在經過靈堂自己的遺像前時,是他的冤力最大的時候,也是意識最清醒的時候,這個時候來問他們最恰當不過。但是以我們人的身軀,無疑又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們接觸的,強行對抗的話,恐怕會對dodo造成損傷,所以必須要用這分魂鈴先減弱他們冤氣的聚集密度。dodo到了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就站在他身邊拼命的搖這個鈴,直到看見dodo臉上有痛苦的反應為止。”“什麼?我還要站他身邊……”張笛還想多說什麼,孤星寒已經把鈴鐺塞到他的手裡。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孤星寒終於可以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等待了。張笛卻一直高度緊張地拿著那個鈴鐺問:“怎麼還沒來啊?他們到底今天會不會來?”孤星寒的右手緩緩劃過發亮的羅盤:“你沒有聽見他們的叫聲嗎?他們已經來了。”張笛豎耳傾聽半晌,疑惑道:“哪有?”
  • 他話音剛落,立時地,地上突然刮起一陣冷冷的迴旋風,帶動滿地的紙屑和灰塵漫天遍地的飛舞,同時,外面傳來一聲聲低沉而拖長的吼叫:“嗷————”綿遠不絕,在這狹小的靈堂裡久久地迴盪,跟後面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更給這裡的氣氛降臨了巨大的恐怖。張笛臉色大變,他剛想尖叫,卻看見孤星寒正坐在對面死死地盯著他,似笑非笑地道:“聽說,冤魂是最愛殺心志動搖的人的,當然,這只是聽說而已。”張笛一個寒噤,閉嘴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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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聲的余震持續了很久,但是外面還是沒有動靜。張笛剛想開口問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一聲顫巍巍的響聲:“吱呀。”是後門在緩慢的開動著。張笛臉上的肌肉立即抽搐了一下。孤星寒一聽到這聲音,馬上從椅子上跳起,快速的拈起一張黃符在空中燒開,低聲道:“他們來了,我們先躲起來吧。”說完拉著還不明所以的張笛躲到了帷幕後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在這沒有一點光亮的靈堂里,就連一根草一片紙都浸潤了恐懼的意味,後門還在不停的反複的搖晃著,仿佛一瞬間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日子里,古舊的大宅里總因那些不可見人的勾當透著一股濃濃的血的味道。張笛想著,身子已經抖得像篩糠一樣,身邊的孤星寒卻一直在注意傾聽外面的動靜,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本來,見鬼對於他已經是很平常的事了。 

    這時,低沉持續的吼聲突然中斷了,然後門也停止了搖晃的聲音,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逃離了這座靈堂,原本山雨欲來的空氣里忽然變得靜謐,卻反而給更驚恐的人們預示著死亡的降臨。孤星寒臉色微變道:“咦?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說著,忙用手按在地上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對張笛怒目而視道:“你說,你是不是沒把紅線拴在門的后面?”張笛一嚇,如實招出:“我……我怕,所以沒全部拴,但是……但是我的確拴了好幾條的,要說一條也沒有拴是不可能的。”孤星寒見他話都說不直了,知道不是謊話,哼了一聲繼續把手按在地上查探,半晌才道:“奇怪,如果你是拴了紅線的話,為什麼我會感覺不到一點波動?照理說,冤魂碰到紅線應該會產生顫動的,難道dodo他們不是從後門進來的?但是後門為什麼又會打開呢?”  孤星寒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對張笛建議一起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眼角余光卻突然發現自己藏身的布幔一角正在微微的飄動,靈堂里一絲風也沒有,就算有風,也應該是整個布幔飄動,絕不可能只有一角在動而其他角不動,除非……孤星寒警覺的靠近張笛,悄悄的移動到他的身前,同時悄悄的伸出右手,向那角飄動的布幔緩緩地,緩緩地靠了過去。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布幔的一剎那,霎時,整塊布幔“唰”的一聲被猛地扯了下來。借著外面昏暗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黑影高高的懸浮在半空,就近在咫尺左左右右地飄蕩著,從那上面,不斷滴滴答答的掉下什麼東西來,落在地板上,便發出“嗤”的響聲和難聞的焦味。孤星寒艱難地抬起頭來:“dodo?”張真宏早已變得烏黑青紫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扭曲的猙獰笑容,稀落的牙齒鑲嵌在發白的牙肉上,在毫無血色到處脫皮的嘴唇襯托下更有一種別樣的恐怖,一雙眼睛里完全沒有瞳孔,只有變色的眼白還在靈活的四處轉動著。從他的眼里,還有嘴里,正不絕地往下滴著那不知是屍膿還是鮮血的液體。凌亂的頭發披垂下來,蓋住了鮮血淋漓的額頭。
  • 64


    怎麼會這樣?dodo?孤星寒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望著張真宏的獰笑,眼神裡滿是錯愕和驚詫?驀地,靈堂裡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喊叫,頓時撕破了寂靜的夜空,給這原本死氣沉沉的校園裡抹上了又一重陰森和不安。震驚過度的張笛終於成功控制了自己的喉嚨,發出了他有始以來最懼怕的一聲喊叫,他絕望的揚起下巴,發白得如同金紙的臉上充滿了歇斯底裡的瘋狂,對生命的眷戀和對死的抵抗的瘋狂。正是張笛的這聲叫聲使得孤星寒的神智完全的清醒過來。然而,沒等他來得及發出任何驚訝的話語,張真宏已經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隨後伸出一雙呈爪子樣的手,長大那滿是屍膿和鮮血的嘴,狠狠地向孤星寒和張笛二人撲過來。 

    “啊——”悲慘的嚎叫再次劃破校園的長空,昭示著這原本聖潔的地方如今已是群魔亂舞。張真宏捂住左手連連後退,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吼叫。張笛呆呆道:“孤星寒……”一陣黃色的粉末帶著火星飄過,原來孤星寒一早在手中拿好了黃符,剛才雖然驟遭驚變,來不及反應,但人類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下意識的把手一揮,從而擊退了張真宏的進攻。孤星寒艱難的爬起來,踉蹌著身子朝張真宏走去。“孤星寒,不要去,dodo他已經發了瘋了,他要殺我們的!不要過去,孤星寒!聽見沒有,回來啊!不能過去啊——”等到張笛發現不對勁,聲嘶力竭的喊叫時,孤星寒已經充耳不聞地來到了張真宏身前。 

    張真宏看上去似乎非常懼怕孤星寒,更懼怕孤星寒手裡捏著的另一道黃符,他呲牙咧嘴了一會兒,伸出舌頭把流在嘴角邊的液體舔了回去。“dodo,你是dodo嗎?”孤星寒的額頭上還留著大滴大滴的汗珠,眼神裡卻充滿著希冀和溫柔:“別怕,我不傷害你,dodo,是我啊,我是孤星寒。還認得我嗎?”輕輕一笑的神態如此從容,根本不象是在對一個曾經對他們痛下殺手的冤魂說話,反而好象張真宏生前一般還是那麼熟悉,那麼淡然的在一起閒聊,似乎可以讓人忘記張真宏已經死了的事實。“孤星寒……”張笛怔怔地望著他,他想起了當孤星寒知道張真宏危險的時候瘋狂地買飛機票和在靈堂上用盡全身力氣抑制苦痛的場景,這是否就是孤星寒面對如此可怕的物體還能旁若無人的走過去的原因?孤星寒,其實是最重視朋友之間的情誼啊!  沒有等張笛想得更多,變故又發生了。張真宏又發出了一聲吼叫,這次他撲過去的對象不是就在身邊的孤星寒,而是還站在被扯下的布幔後面的張笛。這次張笛連驚叫的反應都沒有時間,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已經如電光火石般壓了過來,屍膿腐臭的味道仿佛就在鼻子的下面,足以令人在死前已經窒息。“紅線相引,迷途立清!”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在張真宏的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以前被張笛拴在後門柱子上的紅線奇跡般的從四面八方飛躥過來,瞬間將張真宏的鬼軀綁了個嚴嚴實實。孤星寒長身挺立在原地,還保留著念咒時的手勢。張真宏掙扎了一下,紅線反而綁的更緊,他只好艱難地回過頭來,對著孤星寒張大嘴巴噴出兩股粗氣。是在責怪孤星寒嗎?驚魂未定的張笛趕緊逃離現場。對了,他記起來了,就在剛剛,孤星寒明明答應張真宏不傷害他的,不過兩秒的時間,就立刻出手了。冤魂也懂得什麼叫欺騙嗎?而孤星寒似乎也讀懂了張真宏責怪的意味,輕舒一口氣放下手勢,悵然道:“張笛,也是我的朋友啊!”“孤星寒……”張笛怔怔地站著,驀然,有種想熱淚盈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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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星寒鬆了松手中的紅線,走過去喊道:“dodo,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攻擊我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們來阻撓你投胎的吧?你放心,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完了,我會好好地把你送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孤星寒從來不說謊的。dodo,告訴我,殺死你的人是誰?”這時的張真宏卻開始安靜下來,沒有吼叫,也沒有粗氣,只是蠕動著嘴唇。到底是棟力的哪個人?會是貓貓嗎?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恐懼,張笛也不由得上前了兩步專心致志的盯著張真宏等待著他的回答。張真宏猛地抬起臉來,可怕的笑了一聲,隨即張開牙齒朝自己的紅線撕咬過去。“dodo?!”孤星寒震驚的望著張真宏,他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一時間,張真宏已經掙破了紅線的束縛,強大的氣浪將措手不及的孤星寒狠狠撞倒在地上。“孤星寒!”張笛忙搶上一步扶著孤星寒道:“你沒事吧?”“dodo呢?”孤星寒掙扎著爬起身來,卻見張真宏正往偏側的走廊逃去。“不能讓他走這邊!不從前門出去,就永遠喪失了投胎做人的機會了!要截住他!”孤星寒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來搶過張笛手中的鈴鐺,用力的朝張真宏逃跑的方向擲了過去:“分魂有術,陰陽頓消!”還在空中的分魂鈴響聲大作,張真宏抱著頭痛苦的喊叫著,蹲下身來全身不住的寒顫。同時分魂鈴飛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腳下劃了一道金圈。而此時,張真宏距離偏門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dodo……”孤星寒剛想走過去,身上的劇痛傳來,“哎唷”一聲又跌了下去,張笛忙把他扶起來。孤星寒咬牙忍痛道:“奇怪,dodo他好像不認得我們了。怎麼會這樣呢?他應該還沒喝下孟婆湯的啊,而且,為什麼只有dodo一個,小三呢?”遠方的張真宏不住地發出慘叫聲,張笛心生惻隱,對孤星寒道:“你用點別的不痛的辦法罷,這樣叫啊叫的,怪可憐的。”孤星寒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沒看他差點就出門了嗎?”聽到這里,遠處的張真宏突然回過頭來,似乎是哀求般的看著孤星寒。張笛突然全身狠狠一顫,他看見在張真宏的臉上似乎浮出一絲複雜的表情,甚至還聽得到他微弱的哭的聲音,而此時的張真宏,還在他們面前猙獰的笑著。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張笛只覺眼前一花,霎時,他已經整個人都呆住了。怎麼會這樣?原來dodo真的是那麼的痛苦啊!  孤星寒正在想著該怎麼把張真宏拖回來,張笛已經在旁邊顫聲道:“孤星寒,你聽到了沒有?dodo他在……他在哭……”孤星寒大驚道:“哭?他明明在笑啊,你沒看見嗎?”張笛癡癡地望著前方遲疑道:“我看到他的心在流血,在哭,哭得很厲害,dodo……他好像很痛苦很痛苦得不到解脫的樣子,他在求你,孤星寒,他在求你救救他!”孤星寒緊張得看著張笛:“你生病了?”一邊把手探到張笛的額頭上。“他真的在哭!他好可憐!”張笛一把甩掉孤星寒的手,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著張真宏一字一句道:“他在哭,我看見的,他在哭!”孤星寒駭然道:“張笛,你精神錯亂了。”張笛突然抱著頭現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要!我不要聽!好痛!不要,不要!求求你,dodo,不要再哭了!”孤星寒望望前面,張真宏正一邊掙扎一邊在不停的笑,臉上絲毫沒有悲哀的表情,再看看張笛,已痛到不能再出聲了,只是在地上拚命打著滾。說實在的,孤星寒攔截冤魂也有兩三百次了,任憑狂風暴雨,任憑亂墳荒崗,再詭異再陰森的氣氛他都經過,但是,沒有哪次能像這次一樣,在這個再普通不過的靈堂里,會讓孤星寒感覺到久違的寒毛聳立的害怕。

                  今天先貼到這邊~~~~~謝謝大家~~~~~
  • 在這裡跟各位板大說聲抱歉........對不起.....我最近太忙了......也在這裡謝謝  Pudding  Queen  幫我轉貼這麼多....也謝謝喵喵小公主轉貼的後面....我在這就完全轉貼完畢.......感恩喔
  • 張笛猜得沒有錯,死靈正是張真宏。高高的驚詫達到了極點,他更沒有想到在他終於下定決心幫助羊打這最後一場決戰時,這個他最害怕的人會在面前出現。然而此時的張真宏跟他夢見千萬遍的滿臉怒容不同,張真宏的臉色平靜如常,只是那伸出手臂攔住的姿勢卻帶著一份堅決。他的身形剛好和暈倒的水蘭處於同一直線上,張笛立刻猜出了他的用意,不禁嘴角邊浮上一絲淡淡的苦笑。高高見張真宏一動不動,顫抖著嘴唇試探性的問道:“dodo?”
    Phenix象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忙對高高喊道:“你不要怕,高高,他出不了聲的,他是死靈,死靈在這裡是無法表達自己意願的。”張笛在旁邊冷冷的道:“你別白費心機了,就算dodo出不了聲,高高他眼中看見的景象也不會和我們一樣。”張笛說得沒錯,dodo靜止的身形在高高眼前卻漸漸搖晃迷糊起來,朦朦朧朧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一點風都沒有的夏季,在校園那片人聲鼎沸的燒烤場,高高帶著笑意看著自己的屬下在忙碌的穿梭。猛然的,一個肥肥的身影撞了過來,立刻的,桌上的燒烤串掉了一大半。人們都忙著埋怨那個莽撞的外來者。高高抬起頭來,卻看見一雙嚴肅認真異常的眼鏡緊緊的盯著他:“為什麼不批准?”
    高高愣了,他的印象裡似乎不認識此人,他站起身來,立刻高了那個人一大截,周圍的人都有些畏懼的後退了稍許,但那個人卻反而上前了一步,質問似的盯住瞭高高。所有的人以為高高會冷若冰霜的把他打發出去,孰料高高卻笑了起來:“不批准什麼?”那人道:“我發了好多封信給你的,帳務管理員就是不肯批准我的帳號,我發信找你理論,誰知道你連回我一封信的勇氣都沒有?難道我連自己起帳號的權利都沒有?什麼棟力無限,我看你們這樣做遲早會有限的。”
    那人劈裡啪啦說了一大通話,高高都有點怔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我去北京學習了,所以很久沒有上,你的帳號叫什麼?我回去查查。”那人甩了甩額頭前的劉海道:“dodo.既然身為站長,知道要走那麼久,也不安排好事務。要是我做站務,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漏子。”說著掉頭而走:“你真不是個好站長。”“你說什麼?!”周圍的人不少憤怒的站起,高高伸手攔住了想追上去的人,phenix走上來道:“你怎麼甘受這種人的氣?”高高含笑道:“不,他跟我年輕時很像呢,也許,他會是下代站長的最合適人選。”
    “帳號管理員?好像很苦的工作,我要打遊戲,不幹。”仍是那一份執著認真的眼神,容不得絲毫的讓步。高高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輕輕笑了一下道:“有官給你做,你還推三阻四的,那你說說,你倒想做什麼?”“我只想做站長。”高高哈哈大笑一聲道:“野心不小啊,可是我還沒倒台呢。”“那就等你倒台吧,反正你都大四了,不怕你賴著不走。”高高忍住笑意道:“好,好,我倒台了讓給你,不過你總得先有個過渡吧,沒做站務先做站長,人心怎麼會服啊?”“那……聽說那個很無聊的……我考慮考慮……”
  • “我決定做帳號管理員了,為做站長做準備了。”“不多考慮考慮清楚?”“不用考慮了。既然你讓我做,那就一定是好的事情。”蒼天的大樹下吹來淡淡的風息,拂動著枝葉泛起陣陣沙沙的漣漪,高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相反的,對面的臉上卻開始慢慢綻開淡淡的笑容,笑意轉瞬即逝,卻足以向高高傳達足夠的快樂和開心  還有足夠的信任。終於,高高的嘴唇慢慢的張開,那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風突地狂暴起來,將兩人的身影包圍在漫漫塵土中。
    “不用考慮了。既然你讓我做,那就一定是好的事情。”“為什麼?你明明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那麼為什麼還要拼命的去做?”“你們誰正誰邪我已區分不了,我只是想在自己最後的時間裡做一些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做一些我認為沒有做錯的事情,僅此而已。”  “代我跟dodo說聲對不起,告訴他如果上天肯讓我下世再為人,我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做他一輩子的兄弟。”
    豆大的淚珠從高高的眼角慢慢的滲出來,凝留在臉頰的上方,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張真宏面前,啞聲道:“我……我不是高高了,  我不再是高高了!”情氛所染,張笛大喝道:“dodo,我藉你說話的能力。”一道白光注入張真宏的魂體,張真宏微微一顫,突然笑了,高高大惑不解的看著他道:“你……你不恨我?”張真宏彎下腰,作出一個示意他起來的動作,同時雙唇一翕一合,縹緲的聲音彷彿從天外飄來:“為什麼  要等來世做兄弟?為什麼  不能今生就做兄弟?”高高全身一麻,呆呆的看著張真宏道:“你…………你說什麼??!”phenix一看急了:“高高別受誘惑,dodo你給我去死吧!”雙掌交錯準備撲上,張笛回頭就是一掌相對,罵道:“你才給我去死吧!”phenix“哎喲”一聲已跌倒在地。
    淚珠雜亂無章的殘留在高高的臉上,高高低垂著頭,無力的哭道:“原諒我,dodo,原諒我,我真的不想這樣做的。但是……我分不清我是對是錯……我欠羊太多……”張真宏憐憫的看著他:“既然……分不清……為什麼……還要去做?”高高遽然抬頭,急切的道:“你說什麼?”張真宏道:“為什麼……不等分清了……才去做?”高高怔怔的看著張真宏,半晌才道:“還有時間嗎?”張真宏緊跟著問道:“必須要做嗎?”高高靜靜的站在地上,雙目茫然,表情木然,良久似乎才回過神來,口裡喃喃的道:“必須要做嗎?必須要做嗎?分得清才做……必須要……”高高的嘴角邊突然抽搐了一下,“撲通”一聲突然整個人跪在張真宏的前面,頓時把張笛和phenix都嚇了一大跳。Phenix顫聲問道:“你……你做什麼?”高高抬起頭來,一絲再平常不過的微笑悄然出現在他的臉上:“我說dodo,我真不配做你的站長,我其實……當時就該讓給你。真正毀滅棟力的不是祈雲飛,其實是我。”張真宏也微笑著,卻不再說話,只是含笑看著他,示意他起來。
    “怎麼會這樣?”phenix呆呆的看著:“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這麼快樂的笑容,自從六年前一戰之後,dodo充其量不過是他喜愛的一個下屬而已,為什麼他可以讓高高這麼快樂?”張笛在一旁道:“是你自己不明白,從六年前的那一戰開始,你和羊就已經喪失了做高高的兄弟的資格。現在能夠格做他兄弟的,只有dodo一人。試問面對兄弟,有哪個人會不開心?”張笛想起當初和孤星寒一起的時光,嘴邊也不由浮起笑容。Phenix細細的咀嚼著張笛的話:“兄弟?什麼是兄弟?”張笛道:“兄弟,就是懂得彼此之間的快樂之道,懂得去選擇一條兩個人都願意走的路。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做你的兄弟,而你,從來心裡只想著羊,只想著羊的復仇。仇恨真的值得你這麼堅定嗎?”
  • 高高正緩緩的伸出手來,希冀著能觸摸到張真宏的手。張真宏明知道陰陽相隔不可能相碰,受高高感染,也伸出手來,兩隻手虛幻的貼在一起。“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死靈你給我讓開!”一聲斥責聲傳來,張真宏的魂體隨風而散。phenix悚然回頭:“羊?”羊滿面怒容的看著高高喝道:“你怎麼也受起死靈的誘惑來了?”phenix掙扎著起來道:“不是的,羊,高高剛才並不是受誘惑。”羊雙眉一皺道:“我沒時間顧這些小事了,你們要當心點。我終於知道了祈雲飛為什麼要製造出一個假的死亡棟力來了,原來他居然躲在這裡幹這些勾當。”他這話一出,phenix和張笛同聲驚呼,不過phenix問的是:“他幹什麼勾當?”張笛問的是:“他把tina抓過來幹什麼?”
    羊正要回答,突然臉色一變道:“祈雲飛來了。”他話剛說完,門“吱呀”一聲已經開了,一個瘦削的身影在門外閃現,強烈的光芒刺的張笛和高高他們都瞇起眼來。祈雲飛走得很慢,卻很堅定,張笛不由愣住了,他見過真相敗露前溫和微笑的祈雲飛,見過真相大白後冷峻從容的祈雲飛,卻從來沒見過如此憤怒和漲紅了臉的祈雲飛,完全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從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裡逼放出灼熱而嚴厲的目光,掃視之處幾乎無人敢與他對視,只有羊冷冷笑著反而上前了一步。祈雲飛眉毛一挑道:“是誰最先闖進來的?”羊接口道:“是我。”祈雲飛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已違反了契約的規定?”羊道:“先違反的人是你。你認為你那個夢想真的會實現嗎?算了吧,那不過是騙人的一個傳說,一個自欺欺人的傳說,你的多少祖先比你更有機緣更厲害,但是他們實現了嗎?所以我勸你還是快快降服吧。”
    張笛在一邊聽得很是奇怪,祈雲飛現在基本上天下無敵,還有什麼實現不了的夢想呢?祈雲飛聽見羊的話,卻不由漲紅了臉道:“是不是傳說用不著你來判定,羊,你苦苦追殺我那麼久,究竟是為了什麼?”羊道:“我說了好多次你還是不明白嗎?為了將你們這個畸形的血族消滅,還人世一個安寧。”祈雲飛怒道:“我是問世界上的吸血鬼還有近千個,你為什麼就偏偏追著我一個不放?你有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不去殺一些其他的?”羊沒想到祈雲飛會這樣問他,不由呆了一下沒有接話,眼神裡驀地化過一絲憂鬱,黯然道:“我為什麼只追殺你?祈雲飛……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祈雲飛久久的凝視著他,半晌道:“是嗎?我知道了。你原來那麼在意……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決戰吧。”
    這次連傻子也看出來了,祈雲飛和羊之間似乎隱藏著一層更深更不為人所知的往事和內幕。張笛暗暗駭然:祈雲飛和羊應該是進了學校之後才有摩擦的啊,但聽他們對話當中隱藏的含義,似乎他們的恩怨已不止是幾年的交纏,難道說,祈雲飛和羊在進這個學校的時候早就熟悉了??!一邊的phenix卻大為緊張起來,祈雲飛緩緩抽出了鞭子,羊木然的看著他,一場大戰瞬間爆發。羊道:“我最後勸你一句,靈媒介質和我的結合你絕對不可抵擋,你這樣只會更加痛苦的死去。”祈雲飛慘然一笑道:“是麼?你還懂得關心一個吸血鬼的痛苦嗎?我誓死不會投降的,你要真有把握,就來挑戰試試看吧。”
  • 祈雲飛望望高高和phenix道:“你們也都一起上麼?”phenxi躍身而出:“是!我和羊同生死,共進退!”驀然發現高高仍然站在原地,phenix又驚又怒的回過頭來:“高高!”高高嘴角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原諒我,羊,這次我要說‘不’了。”羊緊緊的盯著他道:“是那個叫dodo的嗎?你認為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錯了麼?”眼見高高黯然沒有回答,張笛生怕他又動搖了過去,忙接道:“世間的對錯本來沒有那麼簡單就可以區分,高高他一直迷失著自己,你就算救過高高的命,對高高有多麼大的恩情,你也不能強逼著他去走一條連他自己也不認識的路!羊,這場決戰你自己去吧。”高高嘆口氣道:“不,張笛,你說得不全對,我只是想看看,你們這樣做究竟會得到什麼。真的會拯救整個人類呢?還是會毀滅整個人類?既然分不清,那麼我乾脆不做。”
    羊和phenix沒想到高高居然轉變得如此徹底和堅決,一時都愣住了。Phenxi半晌才反應過來,就差沒撲過去把高高按倒在地,怒聲吼道:“你這算什麼?!我們都死六個兄弟了!!你難道不想報仇嗎?你已經沒得選擇了!”高高冷冷地道:“我怎麼報仇?仇人就是我們自己,所有這一切鬥爭都是我們自己發起的!說沒得選擇是你自己逼自己走上死路!!”phenix還要辯駁,羊突然奇怪的看瞭高高一眼,嘆道:“別理他了,phenix.高高,你若是認為我一直都在強逼你走一條不甘願的路,那麼你走回自己的路吧。我們……各走各路吧。”高高面無表情,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但是張笛不知怎的卻如同親身般感覺到那心碎裂的瞬間和那不能抑止的疼痛。這種痛苦,他張笛經歷過,水蘭經歷過,現在,輪到高高經歷了。為了追尋最終的真相,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犧牲自己最親密的人。到底真相和朋友,哪個才更重要?
    終南山上,一座白煙裊裊的青銅爐邊,孤星寒一反往常的寧靜,煩躁的來去度著腳步,旁邊的老道士看不下去了,勸道:“掌門又是為了那個什麼張笛煩心吧?我聽師兄們說,這不僅是我們終南山的劫數,也是整個法術界的劫數,掌門為什麼不跟其他門派商量一下借助他們的力量呢?”孤星寒嘆道:“你哪裡知情,當年我隨同師父與其他門派共同協商這件事的時候,說好張笛找到誰就由誰一力承擔。這都是命運使然,其他門派力弱勢微,只有終南氣數還旺,說不得,只好我辛苦點撐過去了。幸好,張笛自己的心已經開始逐漸看明白真相了,可惜啊,他還差一點才能得到打敗羊哪里知飛的力量。真相和朋友,誰更重要?”說到這裡,孤星寒苦笑一聲道:“張笛,你難道不知道,其實這兩者是可以並存的啊!”
    遠在千里的張笛怎麼知道圍繞他會有這麼多玄機,他只是覺得隨著羊和祈雲飛漸漸走到那片開滿紫羅蘭的空地中央的時候,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他想努力站起來,但是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了。高高驚疑的看著他道:“你受傷了?”張笛勉強一笑道:“不是,老毛病了,你別顧我,看……看他們怎麼樣了。”高高嘆口氣道:“有什麼好看的,我六年前就已經看過一次了,我把你和水蘭弄到裡面安全點吧。”高高先將還在昏睡的水蘭拖到屋子裡,轉身又去拖張笛的時候,張笛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忍著頭痛道:“救救貓貓,貓貓對羊著迷了。我希望……別再有第二個dodo出現了!”高高痛苦的閉上眼睛道:“張笛你不明白,貓貓不是dodo,他的情況就跟我當初一樣,我很了解,你看我經歷過多麼艱難的路途,才決心走回自己的路。你認為憑我們兩個的力量,能將他從那種狂熱般的崇拜中拉回來嗎?更何況,羊已經跟他合為一體了,除非他自己覺醒,外界對他已經毫無作用了。”
  • 張笛聞言一呆道:“你難道說……貓貓只有死路一條了?!”高高的眼睛裡依稀有光在閃動:“我雖然沒看清這血之禁忌的真相的,但是我知道一點有些人是救不回來的。鬥爭總是跟死亡聯繫在一起的。”張笛愕然的看著高高,驀地,他的手腕一轉,狠狠的抓住高高的衣領道:“那麼告訴我……羊和祈雲飛是不是在還沒進學校之前就已經認識了??”高高深邃的眼睛裡掩藏不住巨大的驚異:“你……你為什麼……”張笛喘著粗氣打斷道:“告訴我!”高高道:“我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因為……”說到這裡,高高突然停頓了。張笛登時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兩只耳朵就快豎起來了,只聽高高一字一句道:“這是羊最忌諱談起的事。當時我們笑稱為‘第二個血之禁忌’!”第二個血之禁忌?張笛身體一軟,抓住高高衣領的手無力的垂下,全身癱倒在地上。遠處,祈雲飛已經亮出了那條難得一見滿帶倒刺的鞭子,羊站在對面,臉上浮現著笑容,右手手掌呈奇怪的半合抱狀,一條隱隱約約的散發著神秘光芒的劍影逐漸清晰。Phenix緊緊跟在羊的後面,臉上已經看不出有什麼表情。高高抱起張笛的身體,朝著羊慘然一笑,心道:六年之約終於到了。羊,當你的兄弟都死光之後,你就收手吧。
    漫天的花海中,再沒有比洋溢著香氣的和風更溫柔的了。紫色的發稍飄過,彷彿花瓣並不是來自地面,而是從天庭灑落  沒有殘缺,沒有枯色,每一片都是那麼溫潤,那麼飽滿,充滿著旺盛的生命力般旋轉飛舞。一望無際的田野給人的那種震撼就猶如劫後重生般令人驚愕,風可以肆意的吹,花瓣可以肆意的飄揚,人可以肆意的跑,是的,人可以肆意的跑。在這混沌一片的紫色中,唯一不同亮麗的色彩就是花海中有一個3歲的小孩邁動著還有些笨拙的小腿,努力追逐著前面滾動的皮球。似乎追了很久,似乎追得很累,小孩的額頭上沁出了一滴一滴的汗珠,但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笑容,最純真最無邪的笑容,讓人看了要忍不住抱他起來逗他的笑容,他的表情似乎就是在追一個快要到手的夢想。
    田野的旁邊是一個微微聳起的小丘,上面沒有花,只有很高很高的野草。一個的小孩站在那裡,專注的看著遠方。如果花海中沒有別人的話,那麼他專注的對象肯定是那個追逐著皮球的小男孩。跟那位滿臉笑容的小孩不同,這個擁有金黃色頭髮和藍色眸子的俊美的小男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從眼神裡可以看出一絲很淡的空洞和落寞。一個本來應該到處歡笑追逐的年齡,他卻能在這裡靜靜的看著,就像是統率千軍萬馬的將領在對決前眺望敵方陣線一樣,似乎站了很久,形成一種和他年齡極不相稱的沉著。半晌,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半張開著,然後又猛地緊緊咬住,神色驀然變得哀傷無比  畢竟只是個小孩,心情無法掩藏得太久。
  • 張笛微微皺起眉頭,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滾落。高高憐憫的看著他,心想:肯定是被羊的衝擊波傷到了。羊出手也太狠了。正想著,張笛喃喃道:“是誰……你們是誰……”高高一愕,突然周圍劇烈震動起來,高高坐不住,差點整個人都倒在張笛身上。灰塵簌簌的從天花板落下來,不時還有一些小石塊砸下來,眼前的東西都是晃動的。很明顯,外面已經正式開戰了。高高勉強掙扎著爬到窗戶邊,從邊緣上向外瞄視著。
    刺眼的光團中,祈雲飛和羊已經殺紅了眼,phenix反而不能近身,被他們的氣勢反彈出去很遠。銳利的劍芒劃過地面,霎時石飛地碎,一道道深深的劃痕使外面本來美麗無比的花海全部被摧毀,就象是一個剛被行星撞擊過死氣沉沉的地面。羊已經完全變了臉色,牙齒咬得緊緊的,眼神裡透出無比的仇恨和狠勁,出劍也變得越來越沒有章法,身子不斷往前頃,只想快點揮出手中那把光劍。祈雲飛呼吸略喘,但是腳步身法沒有絲毫紊亂,習慣防守的他一開始總是想著怎麼避開對方的攻擊,沒有更多的考慮到反擊。兩人一進一退,鞭子纏繞在光劍上,立刻被彈開,差點傷到站在一邊的phenix.兩個人還是勢均力敵,至少,從表面上看來,高高想道,跟六年前一樣,不過羊換了個身軀而已。
    “還是有不一樣的。羊跟靈媒介質成功合體,但他首先破壞了契約,然後祈雲飛有了契約的力量作輔助,這是比六年前還要慘烈的一仗,兩敗俱傷的話,我恐怕這所學校也保存不了。”身後突然傳來張笛的聲音,高高駭然回頭道:“你你你……”他搞不懂為什麼他心裡所想的張笛會知道。張笛道:“既然羊已經首先破壞契約,那麼收到血之禁忌詛咒的人應該是他。現在我們討論禁忌應該不用忌諱什麼了吧?告訴我血之禁忌的真相,開始說是羊為了保護學校而設的,現在羊本人又說不是,我們死傷了那麼多人,連個禁忌的內容也沒搞清楚……”說到這裡,張笛浮現出一種不知道是苦笑還是哭的表情:“我們白死了一個人了。”
    高高知道他說的是孤星寒,默然半晌道:“不怪你們,被真相蒙蔽的你們能夠到達這個地步我已經很意外了,這裡面的曲折離奇非常人能想像,禁忌的真相我也不想說,畢竟是不光彩的事。那張契約就藏在這棟房子的最頂樓,你上去自己看吧。”張笛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不光彩的事?”他撒開腳步就往頂樓上跑,跑到一半因為劇烈的震動而跌倒了。張笛爬起來,剛好望見苦戰的羊,往這里飛,他望向高高道:“羊的神聖光芒已經被破了呢。”說完重新往頂樓上跑去。高高心中一顫,剛才張笛似乎意有所指,羊的神聖光芒已破?難道說……張笛是指那個?高高驀然眼前一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一切都有挽救的餘地了。
    頂樓上,張笛已經找到了無數人為之付出生命代價的契約了,不過就是一張薄薄的紙,不過就是記載了兩個人的恩怨妥協,卻等同於一整個學校全部的代價。張笛捧著那張紙感慨萬千,幾近痛哭失聲。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著:“羊與祈雲飛約定,由於雙方兩敗俱傷,無法再戰,羊餘兄弟,可斃祈雲飛,祈雲飛尚存功力,可擊羊之兄弟。同歸於盡,不如來日再戰,特訂此契約,約束雙方,劃定結界,留存大戰之地,任何人不得洩漏契約之內容,否則永受血之詛咒。大戰中死靈全部遷入死亡棟力,永生鈐束,不得輪迴。此乃二人恩怨,天地不得知,世人不得知。羊執筆。”下面是羊的簽名,但是祈雲飛卻只是蓋了個血的手印。
    什麼羊深明大義,怕校園遭劫,什麼避免無辜世人被誤殺,全部都是謊言,徹徹底底的謊言!從假孤星寒開始,他們一直沿著這條錯誤的路走了下去。要不是剛好碰到他們決戰,估計這個真相永遠沒辦法揭露出來。“我們總能勝利的。”那肥胖的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張笛頭痛欲裂,死亡禁忌,它早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他和孤星寒回來這裡就是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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